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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陌伊聞言,心頭有絲絲的震撼。

    她認真道:“承哥哥,那我覺得我更不後悔了。”

    西衍承勾勾脣,靠近宮陌伊,擡手將她臉上沾着的砂礫給輕輕拂去:“走吧,我帶你追上他們。”

    “好。”宮陌伊點頭。

    兩人加快了步伐。

    這是宮陌伊第一次徒步沙漠,鞋子都已經裝滿了沙子,不過這邊的沙子還算比較細,並不太硌得難受。

    她的呼吸裏都是乾燥的空氣,額頭也因爲熱,而漸漸浸出汗珠。

    西衍承兩手提着負重,背上揹着他們所有的水,額頭上的汗珠再度竄連成線,低落在黃沙裏,很快消失不見。

    一個半小時後,二人追上了當地的居民。

    這邊的人皮膚都是深棕色,個子不算高,都比較勁瘦。

    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三男一女,有個竟然還是十來歲的孩子。

    孩子和女人各搬了一個仿真彈,而另外兩個男人則是每人兩個,都有些喫力。

    幾人聽到身後動靜轉頭,就看到了西衍承和宮陌伊。

    其中一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了西衍承。

    “先生,是你”他的眼底流露出激動的表情:“謝謝你送我們這麼好的東西”

    西衍承笑笑:“沒事,這些東西只有給了你們,纔會發揮最好的作用。”

    男人點頭:“它們是綠洲最好的防線,一個能夠持續十年發揮防沙的效果我們村裏人聽說,都很開心”

    宮陌伊聽不懂他們的話,於是西衍承在一旁充當着翻譯。

    她望着那個十來歲的孩子,不由問道:“你們村裏沒有年輕男人了嗎”

    “沒有了,因爲太窮了,能走的都走了。”女人嘆息一聲:“我的奶奶還在,她身體不好,我們不能搬家。而且這麼多年,我們都生活在那小塊綠洲上,我們沒有別的本事,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宮陌伊也明白了,他們當地人應該就是靠着沙漠上的農作物爲生,祖祖輩輩就是這樣,也沒有別的手藝。

    而沙漠不斷吞噬綠洲,人們賴以生存的土地越來越小,所以生活也越來越難熬。

    女人說到這裏,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亮着:“但是我們有了你們送我們的東西,我們的孩子就能守住他們的家園”

    宮陌伊聽到這裏,不由轉頭去看身側的西衍承。

    她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看似隨意的外表下,竟然這麼善良。

    幾個人說罷,就要繼續往前走,可那個女人卻突然低呼了聲。

    她身側的男人連忙扶住她問:“怎麼了”

    “我的肩又開始疼了。”女人放下仿真彈,動了動肩膀,卻依舊還是感覺不對。

    宮陌伊往前一步:“我是醫生,我可以幫你看看。”

    女人聞言眼睛一亮:“太感謝你了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醫生”

    宮陌伊先給她把脈,隨後,又按壓了一下女人幾個穴位。感覺到按壓其中幾個穴位時候,女人明顯的表現,宮陌伊心頭也差不多有了數。

    她道:“你以前是不是被沙漠裏的蛇咬過,之後病了一場”

    女人點頭,只覺得神乎其神。

    宮陌伊又道:“應該是當時毒素沒有清理乾淨,滲入到了肌肉的筋膜之中。現在要麼是找到解毒的草藥,要麼就是用鍼灸排毒。”

    只是她對這邊的毒蛇並不瞭解,所以第一種方法顯然不行。

    於是她道:“承哥哥,我得給她用鍼灸排毒,但是我雖然隨身帶了鍼灸,但沒有帶消毒酒精。”

    “可以用火。”西衍承說罷,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

    宮陌伊看他一眼:“你抽菸”

    “你不喜歡我就不抽。”西衍承很自然地道。

    宮陌伊沒接話,而是拿出了鍼灸,開始用火消毒。

    男人女人們望着這一幕,都是好奇又有些怕。西衍承於是解釋,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他受傷了都是宮陌伊用那銀針給治好的。

    很快消毒結束,宮陌伊讓女人原地坐下,她開始給她施針。

    此刻太陽已經西沉,沙漠的日總是彷彿鹹蛋黃一般,又大又紅。

    宮陌伊半蹲在女人面前,頭髮被她隨意地紮成了丸子,只有些許細碎的髮絲垂下來,被陽光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她表情認真,對待醫術的時候還有種近乎癡迷的虔誠,雖然臉龐稚嫩,可是眸底的執着卻讓人移不開眼睛。

    西衍承站在她身側,望着她的目光變得深沉。

    鍼灸需要在女人的身上停留差不多半小時,其中,宮陌伊開始在她的部分穴位上按壓。

    所有人都沒說話,那個十來歲的孩子更是一臉緊張,已經開始祈禱。

    直到,太陽被地平線吞沒了一半,天邊的晚霞也從紅變成了橙色,宮陌伊這才收了針,衝女人道:“你試試,感覺是不是能好些了”

    女人站起來動了動肩膀,只覺得真的輕鬆了很多。

    而且,她再看宮陌伊的銀針,剛剛明明扎入了她那麼深的肉裏,卻完全沒有血。

    她聲音激動:“我的肩膀好了”

    隨着她的話落,兩個男人和孩子也是一臉震驚地望着宮陌伊,隨即,全都齊齊拜在了她的面前,彷彿面對他們的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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