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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商羽,你的親人有對警方暗示,說是你投毒,請問這件事的始末是什麼”

    “裴商羽,中毒的時候,你是否看到任何異常”

    “裴商羽,請你詳細描述當時的對話和所有場景。”

    “裴商羽,你知道當時那瓶酒是誰開的嗎”

    一個個問題砸落而來,裴商羽眼底一片灰敗:“我不知道酒是誰開的,因爲當時我走到休息區,那瓶酒就已經在那裏了,而且是已經開封的狀態。”

    “是我對他們敬酒的,因爲我一直在討好他們。”

    “我母親中毒可能是因爲我其中一個兄弟過去,請她喝了酒。”

    “之後我們全都中毒,我堅持爬到了綠植後,找人求救,然後就暈厥了。”

    裴商羽一一交代,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

    警察例行問完,隨即離開。

    因爲沒有任何證據指向裴商羽,而他也是受害者之一,根據當時醫生的描述,裴商羽送過來的時候也是九死一生,搶救了五個小時才終於脫離危險。

    所以沒有任何拘留他的理由。

    裴商羽出了房間,走向裴女士的病房。

    而此刻,那裏卻已經空了。

    裴女士不見了,就連兩家親戚都不見了

    他心頭髮慌,跌跌撞撞去問護士。

    年輕護士卻道:“剛纔你走後,因爲續費時間到了,兩邊家屬都決定停止呼吸機,所以我們終止了呼吸機介入,裴女士在四分鐘後停止了心跳。她的親屬已經聯繫了殯儀館,現在應該正在那邊處理事情。”

    裴商羽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

    一旁,一名年長一些的護士長見到他的臉色,又問了一下那名年輕護士:“那個病人也是中毒的

    “是的,他的母親剛剛死了,就是那個病房的裴燕。”年輕護士說到這裏都有些感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還沒斷氣,就已經迫不及待帶律師過來宣讀遺囑的雖然腦死亡等於死亡,但是這也太”

    “裴燕”年長的護士長卻是一愣,隨即道:“是那個嫁給何家的裴燕”

    年輕護士點頭:“怎麼了”

    年長的護士笑笑:“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巧。”

    她沒有進一步地解釋,便直接去了別的病房巡查了。

    而裴商羽則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病房的。

    張嫂去幫他買粥了,不在病房,他坐在那裏,心頭一個念頭越發清晰起來。

    他伸手去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刮鬍刀,隨即將刀片卸了下來。

    刀片不大,卻很鋒利。

    他拿在手裏把玩了下,隨即,放在手上輕輕試了試。

    刀片劃過皮膚,頓時有鮮紅流了出來。

    他感覺不到痛。

    實際上,他過去被那些人欺負,似乎都不覺得痛。

    習慣了。

    他拿起刀片,對着自己的頸動脈割了下去。

    刀片劃過皮膚,他恍惚裏想到那天女孩抱着他說喜歡的模樣。

    有鮮血順着傷口流下來,他笑了。

    他想到很多年前,江小溪牽着小姑娘來到他的家,他嫌棄地望着土裏土氣的她,她卻衝他甜甜的笑。

    那時候他才五歲,他也曾在之前努力回憶過當時的場景,可是隻是模糊,卻沒有此刻那麼清晰。

    這是到了生命盡頭,所以有些東西就清楚了嗎

    他想,如果生命還能重來一次,那麼他肯定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更不會故意將車一遍遍開走,然後看着她像一隻小狗一樣不斷給他撿回來。

    他肯定會好好疼她,寵她,再不傷害她

    只是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裴商羽驀然用力,刺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張嫂買了粥回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將粥直接摔落在了地上。

    她尖叫一聲,飛快地衝到了裴商羽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救人啊救命啊”

    她的聲音很大,尖銳有帶着恐懼,讓附近房間的醫生護士全都趕了過來。

    裴商羽沒料到,張嫂的力氣竟然這麼大。

    也或許因爲鮮血流出,他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隨之流逝,他竟然抽不出自己的手腕。

    他看到了刺目的紅,噴在了張嫂的臉上,然後,醫生護士飛快過來,有人按住他,有人用儀器給他止血。

    之後還有什麼,他根本感覺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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