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中的甜味兒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災人禍3
    就這樣開啓了我們快樂又無奈的“守秧子”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候還比較緊張和害怕。生怕遇到來偷秧子的“賊”。如果遇到了發生衝突,弄死弄殘可就太不值得了。慢慢地,“賊”是沒有來。可無聊卻來了。人無聊了,總是會自找一些“樂子”來打發時間。有人喝酒,也有人賭錢。我呢,不太喜歡這個。天晴時,晚上擡頭看見的是繁星點點,低頭看見的是田野裏電筒燈光閃閃。圍着燈光和人的除了夜色,還有蚊蟲。在草棚棚兒兩頭點蚊香是必須的。但是呆在草棚棚兒裏也是無聊的。除非下雨不得不呆在草棚棚兒裏面。不下雨的時候我就會拿起電筒到處去照黃鱔。晚上照黃鱔,還真的好耍。那些黃鱔晚上估計是出來透氣的,一動不動地就趴在那清水之下的田裏。只要看準了,就左手拿電筒,右手食指和中指彎曲成弓狀。悄悄地靠近黃鱔,然後迅速地將黃鱔的中部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只要夾穩了,就趕緊夾出水面。然後把電筒含在嘴巴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塑料口袋把黃鱔放進去,然後把口袋紮緊掛到屁股後面用褲帶別緊。繼續去抓下一條。等到天亮回去,剖出來,去頭去尾,用生薑、大蒜、幹辣椒、花椒爆炒,然後加上韭菜做好,再撒些鹽。就是一道極其鮮美的“火爆鱔魚”了。只是剛開始時好抓,慢慢地抓得人多了,也就越來越不好抓了。很快,大家都把“大秧子”移栽到大田裏了。草棚棚兒也就撤了。今年哪些秧子育得多,又沒有被冰雹打傷的人靠賣栽剩下的秧子也得到了一筆可觀的錢。我家全部栽完了,還剩大概一百多把。一把一塊錢,應該有一百多塊的收入。但是我相信了那句話:“秧子用到了就是寶,用不到就是草。”對我而言,我的已經栽滿了。剩下的這些秧子還是隻能當“草”丟了。送給人家,就做了好事。一百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了,也改變不了我的什麼生活。不要還坦蕩一些。不是有句古話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嗎人家的秧子已經被冰雹打死了,受了災。你這個時候把自己不要的秧子賣給人家。這個怎麼都覺得有那麼一種“趁人之危”的味道。我只是僥倖逃過一劫而已。換成是我家秧子被打死了。那買秧子就只能是“雪上加霜”了。所以這錢我不能夠要。哪怕,文英幺嬸他們都罵我傻。哪怕我的衣兜裏也沒有幾個錢了。我也只是笑笑。傻就傻吧。誰還沒有犯傻的時候呢只是有些沒有買到秧子的人家,就不得不把栽秧子的稻田改乾田種土豆種包穀了。因爲這個季節好像除了種土豆種包穀,也就只剩種烤煙了。但是種烤煙是需要有很專業的技術,還有“烤煙房”的。就那麼一點點兒田。人們是難得去麻煩,費精費力修“烤煙房”的。雖然是種下了點兒土豆包穀,但是大家心裏都是明白的,已經錯過了季節。到時候的收成肯定是沒有保證的。只是,想到收點兒是點兒,總比撂荒起好。古話說得好:飢寒起盜心。種了大春後,很快就是農村裏的“五黃六月”了。這可是青黃不接,彈盡糧絕的時刻。有的人就打起了歪主意。出去“找快錢”了。其中一組的陳飛一直就是在外面“掙快錢”的。陳飛是個十九歲的光桿二流子。給大家的印象就是這個人神出鬼沒的。經常一段時間在村裏出現,過一段時間又離開村裏了。沒有人知道他在那裏“掙快錢”,掙的是什麼“快錢”。反正只要他一回來,就會買酒割肉,大手大腳地花錢。引得村裏有些人的心裏“忿忿不平”。有些人說:看人家陳飛,出去一趟回來就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我們這老實巴交的人過得是什麼日子哦。人家那過的日子纔是日子哦。有些人卻不以爲然:他一個二流子,能夠掙到什麼來路正當的錢啊除了出去幹些偷雞摸狗爲非作歹的事情,他能夠弄到什麼錢遲早要遭報應的。你還別說,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就在一個寧靜夜晚,一陣陣“烏拉烏拉”的警笛聲,打破了小村的靜謐。對很久沒有聽過警笛聲的村民來說,這可是一個“大熱鬧”。還沒有睡的人趕緊跑出家門尋聲去看熱鬧。上牀了的人也是一翻身,穿起衣服就跑出門去。嗬夜幕下太好找了。警車的紅藍顏色不停的閃爍,警笛也是鳴叫個不停。人們很快就圍到了陳飛家院門外。因爲好幾輛警車就停在他家門口。荷槍實彈的大批警察把他們家團團包圍着。只穿着背心搖褲的陳飛已經被警察反銬着亮晃晃的手銬帶出院門了。連帶他的哥哥陳龍也被反銬着亮晃晃的手銬帶了出來。陳飛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居然還嬉皮笑臉地前來看熱鬧的村民打招呼。相比之下他的哥哥就有些驚魂未定了。他的嫂子阻攔着警察,不讓警察把她老公帶走。邊拉拉扯扯,邊號啕大哭。她披頭散髮的樣子,在警燈的照耀下,伴隨着悽慘的哭聲,還有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在這個夜裏顯得十分詭異。有些嚇人,也有些瘮人。陳龍的老父親老母親也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地問警察:“警察同志,我兒犯了什麼錯。你們這樣來抓他們”警察:“這位大伯大娘,陳飛和陳龍在外面犯了事兒。我們是協助人家那邊的警察來抓他們的。請你們配合一哈。”陳龍的母親:“警察叔叔些,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我家陳飛一直在外面漂,他犯點兒什麼事啊,我們還相信。陳龍一直都在家裏做活路,他就沒有出過門,怎麼會犯事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大家也幫腔到:“警察同志,你們要搞清楚哦。不要抓錯了人。這個陳龍娃兒是個老實人。前段時間大家都是看到他在家裏種包穀栽秧子的。”警察:“不會搞錯的。人間有監控錄像把他們拍得清清楚楚。他們一夥是五個人。另外三個已經抓到了。人家都招供有陳龍。大家就不要影響我們辦案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大家聽警察這樣說,忙給警察讓出一條道。陳飛高昂着頭,被押上了一輛警車。陳龍垂頭喪氣地被警察連拖帶拉也押上了另外一輛警車。一大串警車和一大批警察,在“烏拉烏拉”的警笛聲中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裏了。小村又恢復了寧靜。只是,人們卻不淡定了。開始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有的說他們搶劫了。有的說他們強姦了。也有的說他們殺人了。各種版本的故事,甚囂塵上。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聊以消遣平淡枯燥的生活。只是這陳龍陳飛的父母妻兒,從此就在村裏擡不起頭了。他們的父母一夜白了頭。陳龍的妻子也病倒了。兩個孩子出門也會被其他孩子打罵。說他們是“壞種”,是“殺人犯”“強姦犯”“搶劫犯”的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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