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中的甜味兒 >第218章 ?初次下鄉爾哈口2
    小心翼翼地下到谷底,然後又開始從谷底往一個新的山樑上走。走着走着,天漸漸地開始亮了起來。馬不棋和木一趕緊把手電筒關了。隨着天色越來越亮,兩人的腳步也是越來越快。好不容易走到第二道山樑頂部,木一覺得自己的腳特別的酸如脹痛。不知不覺就放慢了腳步。因爲他實在是太想休息一下了。馬不棋:“走快點兒。不要放慢腳步。”木一:“馬大哥,我實在走不起了。你讓我休息一哈吧”馬不棋:“走不起也要走,不能夠休息。你一旦休息了,就會越來越想休息,腳也會越來越痛。只有不停地走,突破了疼痛的關口,就不疼了。”木一:“還有好遠啊”馬不棋:“我只能給你說,不遠了,就在前面。快點兒走。等會太陽出來了,曬起走就更惱火了。”沒有辦法,在這個前不挨村後不着店荒無人煙的地方,要是單獨留下來,木一還是有些害怕。只好咬牙跟着馬不棋繼續往更高的山樑走去。不知道他們走上了多少道山樑,又下了多少道谷底,終於在太陽正當頂的時候走到了一個大山坡的半坡處。遠遠的擡頭望去,快到坡頂處有一棵很大的樹。馬不棋:“看見那棵樹了吧”木一:“看見了。”馬不棋:“這棵樹是信號樹。”木一:“信號樹”馬不棋:“是的。到了這裏,看到這棵樹就是對的了,說明我們路線走對了,方向是對的。如果沒有看到這棵樹,就說明走錯方向了。那樣就可能迷路了。必須返回來找到這棵樹。”木一:“怎麼判斷呢”馬不棋:“按照正常的行進速度,我們七點過一點兒出來,你看看現在是不是剛好十二點過”木一看了看錶:“十二點三十七了。”馬不棋:“今天主要是你走慢了一點兒。正常的速度就是五個小時,誤差不超過十分鐘,就應該走到這裏。走到這裏呢就差不多走了一半。從這裏往上基本上就是比較陡峭的山路了,有些地方還要插過山溪才能夠過去,要特別小心。這些水特別冰冷刺骨,水流也很湍急,岩石上也有青苔,很滑很危險。”兩人邊說話,邊慢慢地走到了樹下。這棵樹走近了看,還真是巨大無比,差不多要兩個人才能夠和抱住。木一:“馬大哥,我們在樹下休息一下吧。”馬不棋:“好的。這裏確實是休息的地方。在這裏休息一哈,喫點兒糌粑面,喝點兒水,然後繼續走,中途就不休息了,不然天黑了也走不攏。”經過這幾個小時的山路,木一和馬不棋兩個人的關係也近了一些。木一:“馬大哥,你是哪裏的人呢”馬不棋:“我和你也是一個鄉的。”木一:“大塘的”馬不棋:“現在鄉上有四個大塘的。我和康洪泰是北坡村的,你和徐英雄是瓦塘村的。其他的人大部分是城關的,雲太監是華陽的,王達爾是橋板的。拉木書記是德西縣的,克的鄉長是中普的。”木一:“哦。那還是城關的要多一點兒。那包點又是什麼意思呢”馬不棋:“包點是鄉鎮工作的一個普遍方法,就是把全鄉的村分給領導和普通幹部,由他們各自包乾所分村的收稅工作和一般的其他工作。不過也沒有什麼具體工作。鄉上的工作最主要就是收稅、收提留款,還有就是收超生款。”木一:“那鄉上包村是怎麼分的呢”馬不棋:“我給你說嘛,最近的是俄木村,點長是拉木書記,點員是康洪泰。最遠的是爾哈口村,也就是我們現在去的這個村,點長是徐英雄,點員是我,現在增加了一個你。瓦拉多村在鄉政府下邊一些,點長是克的鄉長,點員是拉克村長。俄木村上邊一點兒的是珠寶嘎村,點長是張剛,點員是文耿直,這個張剛是拉木書記的乾兒子,你說話做事要注意一點兒,一不小心你說的什麼話很快就會傳到領導的耳朵裏去,甚至會傳遍全鄉,這個張剛家裏還開得有卡拉ok廳,是有“貓兒”的那種。瓦拉多村下邊是多呷村,點長是郝馨琴副書記,點員是木萍。插過渣火大河過去就是西河村,點長是人大主席海來鋼鐵,他本來就是西河村的人,也就住在西河村,點員是潘建國。挨着西河村的是莫落村,點長是副鄉長拉古曲木,點員是褚燕紅。另外在珠寶嘎村和爾哈口村之間有個小村是吉依村,點長是王達爾,點員是雲大健。這個王達爾以前是裏瓦覺鄉的副鄉長,犯了點兒錯誤被免去了副鄉長的職務調到這裏來的,但是還是保留了副科級的待遇。整個鄉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的了。”木一:“你不是說領導纔是點長嗎好像徐英雄和張剛還不是領導吧”馬不棋:“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張剛和徐英雄雖然目前還不是領導幹部,但是鄉上爲什麼要按領導幹部的“標準”讓他們當點長呢這是因爲現在瓦拉多鄉副鄉長和武裝部長的位置還空缺起在,他們兩個人都在競爭“副鄉長”,而且兩家都有些關係。鄉上不好得罪那一方。”木一:“哦。那一個當副鄉長,一個當武裝部長不就行了嗎”馬不棋:“你想得倒是簡單。你是不曉得只有副鄉長是副科級幹部,武裝部長雖然是當着領導對待,但是並不是副科級。”木一:“哦。那你覺得他們那個會爭得贏呢”馬不棋:“不好說。副鄉長是要選舉的,而選舉時,這些村組幹部或者鄉幹部被選成鄉人大代表的人,絕大部分還是聽書記的話的,而張剛又是書記的乾兒子,書記是有意要扶他上去的。鄉上許多領導都是去張剛家的卡拉ok耍過的。不過聽說徐英雄家的關係也硬得很,就算拉木書記有意要扶張剛,他畢竟還是要聽上面領導的話。所以,究竟鹿死誰手還很難得說。只是,管他的張三李四還是王麻子當領導,我都只是個廚師,做好自己的飯就是了。”兩人聊着天彷彿走起路來也不累了。奇怪的是雖然天上是大太陽,但是穿着外套的木一也不覺得熱。走啊走,看到天上的太陽好像已經偏西了。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一條相對大一些的山溝邊。溝上好像還有一間小土牆房。木一:“馬大哥你看那裏怎麼有一個小房子”馬不棋:“那是水磨坊。再往上爬就是爾哈口村了。村民們的蕎麪糌粑面就是在這個水磨坊裏磨出來的。”木一一聽馬上就要到了,很是振奮。快步走了起來,還走到了馬不棋的前面去了。馬不棋:“你慢點兒走。”木一:“馬大哥,你前面不是一直喊我快點兒走。怎麼這會兒反而喊我慢點兒走呢”馬不棋笑了笑,也不說話。他們走過水磨坊這一段相對平緩一點兒的地方,就開始進入很陡峭的山路了。有的地方甚至根本就沒有路,需要雙手雙腳攀爬,或巴着岩石,或拉着小灌木。一直爬,一直爬,爬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都快要看不見手錶上的時間了。馬不棋:“加油翻過這道樑子就到了。”木一:“馬大哥你不要騙我哈。從早上都快要爬到晚上了。”馬不棋:“真的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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