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的脾氣被激怒到了頂點。.bokan
眼看着官差就要上烙刑,她腦海裏出現了幾個阻止的法子。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那年輕的護衛已然叫停。
“林縣令,我報官喚你來,是想抓住真正殺害二爺的兇手,而不是讓你拿個嚴刑逼供出來的兇手,去向溫家交待,若是你做不了,我可以稟給大老爺,讓他想法子請別的人來。”
不管是出於哪個目的,在這個檔口殺死二爺的人,他一定要想盡辦法抓出來。
否則,那件他們即將要做的事,勢必會多出其它枝節……
林縣令的臉色變了變,年輕侍衛是溫家的人,他不好與他翻臉。
只好忍了一口氣,朝準備烙刑的官差擡手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別弄了。
年輕侍衛也讓管家把阿青阿書擡下去醫治。
院子裏的下人卻沒有鬆口氣,反而一個個的自危了起來,神經緊繃,頭越埋越低。
這時,林縣令突然想起了什麼,視線在人羣裏掃過,“莊子裏不是來了幾個外地人借宿麼?是哪幾個,給本官站出來。”
蘇七眉頭一蹙,這林縣令逼不了其它人認罪,竟然想如法炮製的拿他們頂罪。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
蘇七沒辦法,只得牽了小七的手,與夜景辰一同朝前走了幾步。
她還記着自己的人設,無比慌亂的迎上林縣令的視線,“大大……大人,我們便是借宿在此的外地人,還請大大……大人明察,我們與這戶人家沒有淵源,兇案肯定是與我們無關的啊。”
說話間,她微微擋在了夜景辰的前面,讓所有人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
因爲夜景辰不比她,他性格太直,裝不出山野莽夫的樣子。
果然,林縣令沒有去看夜景辰,而是直直盯着蘇七,“你們好巧不巧,偏偏在莊子出事之前來借宿,依本宮看,溫二爺就是你們殺的。”
蘇七真想剖開這人的腦子看看,裏面是不是空的。
爲了把戲演下去,她緊張的埋下頭,“大大……大人,我們一直住在離這裏較遠的雜物房中,昨晚上下雨,若是我們做的,我們踩了雨水,再去行兇,那屋子裏肯定會有泥水印,大人明察啊!”
林縣令雖然是個昏官,但也不敢當着所有人的面,不分青紅皁白的陷害。
兇案現場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泥水印。
他想逼外地人認罪的法子,又夭折了。
林縣令眼珠子一轉,只好壓下急於破案的心思,看向那名年輕侍衛。
“這個案子過於複雜,看來,本官還得多查查才能下定論,不過,本官相信,兇手定然就在這些人之中,還得請藍護衛將莊子裏的人看好了。”
藍護衛點了點頭,“我已送了信去京中,大老爺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你最好儘快破案,免得烏紗帽不保。”
林縣令賠了個笑,帶着幾名官差重新進入主院。
藍護衛將管家召過去,讓他將院子裏的人男女分開,分別關進空屋子裏,待案子了清後再放人。
管家照辦,蘇七隻得暫時與夜景辰以及小七分開。
莊子裏的女眷共有十六名,包括婷梅,以及她這次陪溫二爺來莊子,身邊跟着的兩個丫環。
蘇七是外鄉人,也被人疏離了。
她順勢坐到了離婷梅不遠的位置,暗暗想着要怎麼樣才能跟她搭上話。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婷梅倒是先與她說了一句,“想不到你一個村婦,竟然還知道幫自己洗脫罪名,真是厲害。”
蘇七憨厚老實的笑了笑,“夫人有所不知,我在家中做慣了粗活,下雨天也要下地,回家後便會將堂屋踩髒,剛纔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纔會聰明瞭一小會。”
婷梅看了蘇七一眼,沒再作聲。
蘇七隔了片刻,朝她問道:“夫人要依仗的男人死了,怎麼不見夫人難過啊?”
婷梅苦澀的一笑,“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比我相貌好的女子多了去,老爺身邊的女人向來不會受寵超過百日,我遲早也是要在老爺的後院中孤老的。”
蘇七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婦一樣,沾沾自得的炫耀了一句,“還是我們鄉下的男人好,我給我男人生了個兒子,他肯定不會不要我。”
婷梅不再看蘇七,也沒心思跟一個村婦多說什麼。
這時,坐在另一邊的幾個婦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溫二爺霸佔了莊子裏多少未出閣的姑娘啊?他被人殺害,定然是有人尋仇來了。”
“可不是麼,除了禍害姑娘,他還打死過好幾個下人,聽說賠了大筆銀子給死者家人,礙於他的身份,別人只能憋屈的收下銀子,不敢報官。”
“說這些做什麼,我們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這溫二爺死了,我們肯定是做不成活計了。”
婦人們聞言,全都長吁短嘆了起來。
蘇七將注意力放到婦人們身上。
從她們剛纔的話裏,她能聽出溫二爺造了多少孽,如果兇手的動機是報復尋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裝作一副打聽八卦的樣子,朝婦人那邊挪過去。
“你們這老爺,當真這樣混賬的麼?”
幾個婦人看蘇七一眼,“去去去,你一個外鄉人,在這裏多什麼事?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家男人,免得被當作兇犯抓走嘍。”
“不可能,我家男人一整晚都睡在我身邊,他肯定不是兇手。”
蘇七反駁完後,與她們說了幾件瞎編的奇葩事,大多是有錢人家的老爺做惡的故事。
幾個婦人聽得津津有味,在蘇七說完後,有一人忍不住的與她分享道。
“我與你說了,你可不要再往外傳了。”
見蘇七點頭,她才繼續往下道:“我們莊子的老爺喜歡漂亮的姑娘,他之前看上了莊子裏一個叫阿衣的丫環,那丫環性子硬,誓死不從,他便扒了她的衣衫,當着幾個隨從的面毀了她的清白,後來,他還將阿衣送給了那幾名隨從,你說,他是不是比你方纔說的還要惡劣?”
蘇七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那阿衣後來呢?”
“後來?”婦人可惜的長嘆一聲,“自然是死不瞑目了,他家中來人將她的屍身帶走,被迫收了老爺一百兩銀子,聽聞阿衣的母親沒多久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