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爺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財大氣粗,只對賺銀子感興趣。.bokan
見蘇七在打量書櫃,他徑直說道:“我也就不與你打啞謎了,京中沒一人可以進王府探望攝政王,不知他現在的情況如何?我能否去瞧瞧?”
蘇七抿了下脣,“他的情況穩定,只是,誰也不知道他何時會醒,只能等着,如若文王爺要去看,儘管去就是了,幫過我們的人,我們心中都有數的。”
文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也別惱他們,在權勢面前,大局爲重四個字,不知道傷了多少人,可大局就是大局,誰都沒辦法用一人之命,去換舉國動盪。”
蘇七明白這個道理,但事情無絕對,“他們若是真有心,既能瞞住百姓,又能去尋阿夜的法子多了去。”
文王自知有虧,沉默着沒有說話。
“算了,不說這些了。”蘇七自己都覺得沒有意思。
那些人的心比石頭還硬,永遠想的都是自身的利益,不管做多少好事、說多少話,都捂不熱他們,所以,她又何必多費口舌?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書房裏靜得落針可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王纔打破僵局,“我知道你們之前一直都在查殺心,這次的刺殺,應當不僅僅是往生門在策劃吧?”
蘇七默了默,關於神祕人的事,京中知道的人還很少。
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與他說了,“除了殺心之外,另外出現了一個皇室中人爲害,我們還未查清楚他的身份,對他知之甚少。”
“我就知道……”文王拍了拍桌子,臉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動了起來,“往生門的勢力已經被你們瓦解得差不多了,只憑殺心一人,肯定策劃不了這些。”
既然提到了神祕人,蘇七決定問問他關於災銀的事。
當時災銀被劫,夜景辰不在京城,他卻是在的。
“幾年前的災銀被劫一案,文王爺可知道什麼內幕?”
聽到‘災銀’二字,文王神情一滯,“怎麼還扯出那件事了?”
聽他這樣說,肯定是對當年那件事情比較瞭解。
蘇七沒作聲,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
隔了一會,文王才凝重的說道:“當年那件事,是由還是太子的先帝處理的,他派人追蹤了小半年,皆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災銀被劫後,導致了無數百姓無辜慘死,先帝原本是要被降責的,但他後來獻了一個良策上去,幫助受旱地區找到了水源,功過相抵,那件事便算是過去了。”
“那關於災銀的案卷……”
“被燒了!”文王嘆了一口氣,“約莫是六七年前,存放案卷的地方不知因爲什麼着了火,當時被燒的案卷不少,關於災銀的案卷也在其中,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
“原來是這樣。”蘇七明白了,難怪顧子承的記憶裏沒有關於災銀案卷的信息,夜景辰也不知道案卷被燒的事,因爲他當時並不在京城裏。
“你提到災銀,可是因爲神祕人與這件事相關?莫非,是他當年劫走了災銀?”
“其它的我還不便透露太多。”蘇七謹慎的沒有再往下說。
並非因爲她不信任文王,而是職業操守在,她習慣性的會對未偵破的案件,進行保密。
蘇七想了想,又問了他與‘長’相關的事。
文王與文王妃一樣,都說皇室中沒有人與這個字吻合。
蘇七起身告辭,與文王約好了傍晚的時候,他去看夜景辰。
離開文王府,蘇七與祝靈直接回了明鏡司。
顧子承也在,他查到的信息與文王剛纔說的一致。
案卷被燒了,唯一一個清楚當年事情的人是佟陸,災銀的案子,一直都是他在外面跑。
蘇七讓顧子承擬一份文書送去禁衛軍駐地,讓佟陸明天自己來明鏡司配合查案。
如若不來,她不介意再讓人暴力請他一次,鬧得人盡皆知最好。
“好,我便去辦。”顧子承領命離開。
這時,花重錦也從外面匆匆趕回來,見到蘇七在,他立即稟道。
“蘇統領,查前院判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他的家人有一些話要當面與您說,但他們不肯來明鏡司,怕被人知道。”
蘇七騰的起身,“去看看。”
一行人上了馬車,朝前院判的家裏趕去。
這家人姓盧,家中世代從醫的規距,是從前院判那裏斷的。
很快,馬車到了盧家。
盧家幾個重要的人都候在大堂裏,等着蘇七的到來。
蘇七進入大堂後,他們下跪行禮,見她坐下,才一齊起身,站在原地不敢動。
石青楓當着盧家人的面,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來盧家後,盧家人聽聞是要查問盧院判的事,不僅未隱瞞,反而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盧家人早就懷疑盧院判之死不簡單了,當年他彷彿預料到自己會死一般,反反覆覆的叮囑家裏的子孫,醫術由他而止,後人萬萬不得再行醫。
蘇七聞言,眉頭蹙了一下。
她掃視一眼大堂中的盧家人,有盧家的老夫人,也就是盧院判的夫人,還有他們的三個兒子及兒媳婦。
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多餘的人。
未等她先開口,盧老夫人便哽咽的說道:“老身早就聽聞了王妃娘娘的手段,原本還想着,會找個好時機,去與王妃娘娘喊冤,卻沒想到,您先派人尋了過來,老頭子的委屈,終於有人肯替他查一查了。”
蘇七迎上她的視線,可以看得出來,因爲激動,她渾身都在發顫,有兩個兒媳攙着,纔沒有癱軟下去。
她渾濁的眼裏有水光在閃,眼圈已然泛紅。
“老夫人爲何會這樣說?盧院判當年可是有什麼說不得的冤屈?”
老夫人拭了拭眼角,而後才繼續道:“我知道他當年藏了事,可我問了他很多次,他都不肯與我說,後來,許是被我問急了,又或者是他自己憋不住了,他才與我說了一句,他遲早都是會死的,讓我們在他死後,搬離京城,世世代代都不要再爲醫了,醫者救人,卻救不了自己。”
蘇七的眉頭越皺越深,她隱隱覺得,盧院判的死,與他照顧病入膏肓的先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