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獠牙,鹿角,這些東西好像都還活着,散發着兇悍的氣息,彷彿童年夢境中,從父親的收藏室中走出的,那些猛獸的化身。
“瑪爾斯今天應該會來吧,已經七天了”,收起手中都狼牙,梅莉擡起手臂撐住自己無力的腦袋,斜着眼睛看向窗外。
她的房間下面是一處庭院,就像所以的貴族小姐的居所一樣。
庭院中有兩棵矮小的裝飾的灌木,瑪爾斯每次來都會從兩棵灌木中走過,橫穿整個庭院。
“這個時間,應該快來了吧”,梅莉看着兩棵灌木出神。
一陣風吹過來,兩棵灌木微微晃動。
一個熟悉的人影終於出現了。
女僕過來敲了敲門:“小姐,瑪爾斯先生來了”。她驚訝的發現幾乎做了一天的小姐已經站了起來,正在擺弄自己的裙子。
瑪爾斯坐在前廳,他低頭喝了口水,擡頭就看到梅莉穿着裙子已經到了自己眼前。
“我。。。。小姐,你走路都沒聲音的麼”,瑪爾斯一口水堵在喉嚨,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去。
梅莉親暱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誰讓你每次都隔這麼久纔來。”
“哇小姐,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對了,姑娘能這樣拍男人的後背麼”,瑪爾斯頓感後背受到重擊。
“那你下次能不能早點來”,梅莉毫不留情的又拍了幾下。
“我七天挨一次打還不夠,你還想讓我天天捱打”瑪爾斯連忙搖頭,他每次來都忍不住會去找侍衛長比試,結果一次次被毒打,他的槍術進境與此脫不了關係。
真是痛並快樂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你傻”,梅莉沒好氣到說道:“萊德納先生可是父親的侍衛長,負責父親近二十年的安,你以爲你天天去挑戰就能贏了”
“這不總有一天會贏的嘛”,瑪爾斯嘴脣動了動。
“你說什麼”
“沒什麼”,瑪爾斯面對麗莎疑惑的目光,立刻搖了搖頭,同時將放在地上的一個小包袱拿到了桌上:
“這是影子山貓的毛皮,我已經找人處理過了”。
“影子山貓麼”梅莉眼睛發光,前幾天藍道公爵將一隻影子山貓的標本放進了自己的收藏室。
梅莉知道,這是他弟弟獵殺的,還爲此受了重傷,到現在都還在恢復。
影子山貓主要在北境活動,在河間地和明月山脈也有出沒,河灣地一年都碰不到幾隻。
因爲稀有所以珍貴,何況是本來就十分珍貴的東西。
那頭山貓毛皮油亮,看着手感就很好。
嗯,果然很好,入手柔軟,即使逆着撫摸也一點都不扎手。
“這姑娘不對頭了”,瑪爾斯看着梅莉一臉癡迷的樣子,搖了搖頭:“我聽說麗莎有事情找我,你知道是什麼事麼”。
“哦”,梅莉這才放下那星空一樣的毛皮:“是提利爾的事。”
“提利爾”瑪爾斯心肝一顫,幸好先來問了。
提利爾是高庭名義上的領主,河灣地守護,實力極其強大,家底十分肥厚。
能和他們扯上關係事情,怕是小不到哪裏去。
“彆着急啊,等一下,我事情還沒說完”,瑪爾斯一溜小跑出了前廳,頭也不回的往一個月前的那片空地走去。
有些事情,自己本事不夠,真是聽也不要聽。
瑪爾斯跑出前廳,跑過走廊。
這一個月來侍衛長都在那裏訓練新兵,找他很容易捱揍很容易。
一會兒後。
萊德納轉動手腕,有些凝重的看着被自己打得出去,正躺在地上起不來的瑪爾斯。這小子這次的進步比前幾次加起來都要大。
難道現在他真正的潛力才被激發出來
如果他能一直維持這個勢頭,過不了兩年我就不是他的對手了,那時候他才二十不到啊。
萊德納莫名想起海浪上一片一片的浪花,心中頓時蕭瑟。
自己花了一輩子纔到的境界,人家二十不到就達到了,天賦真是這麼不講理的東西麼
他摘下自己頭桶,一張臉滿是刀刻般的皺紋,兩鬢斑白,前額上面的頭髮已經禿完了,唯有一雙虎目依舊清亮。
旁邊高處的城牆上,藍道扶着牆垛,眯着眼睛,他和下面看上來的萊德納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你的進步已經很快了,憑你現在的實力,足夠在城裏當個衛兵”,萊德納走上前將瑪爾斯從地上拉起來:“你這樣會有更多的對練的機會,進步會更快”。
道理是這個道理,兩人對練進步確實要比一個人要快,不過那是對已經掌握了槍術基礎,需要更多實戰的階段。
瑪爾斯現在雖然能和萊德納過幾招,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對槍術的練習基本集中在刺上,沒有系統性的學習過槍術,短板很多。
現在頂多也就欺負欺負身體素質不如他的人,一遇上真的強者,馬上就要露餡。
“我現在去還沒到真正可以實戰的階段,還要很長時間的學習來彌補短板”,瑪爾斯實話實說:“我現在只會刺槍,根本無法和人對練。”
“所以你真的是自學的”萊德納捏了捏自己眉心的皮肉,又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他腦殼痛。
“我也不想啊,想學沒地方學啊”,瑪爾斯點了點頭。
“”,萊德納突然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所以有個老師教你怎麼樣”
“那不是太好了麼”,瑪爾斯驚奇的看向萊德納:“爵士願意教導我,那我可太榮幸了”。
嗯小子很上道啊
“你確定”萊德納面不改色:“雖然我也可以教人,不過普通人可撐不住我的訓練。”
“那是普通人”,瑪爾斯笑了笑,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自信的。
“成爲我的弟子,你必須發誓不做出任何傷害角陵的事情,並且不得以我傳授之技藝爲惡”,萊德納繼續說到:“我發誓效忠角陵,可不想哪天要和自己的弟子交手。”
“我願意發誓”,瑪爾斯想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其實只要不是加入了龍媽的陣營,一般就不會和角陵發生面對面的衝突。
至於爲惡,他覺得這東西其實定義很模糊,上下限更加不清,有的是辦法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