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有些悲哀,被他這樣掐死,冤不冤枉
而她發現自己最難過的不是這個,而是若四爺醒過來,知道自己親手掐死她一定會後悔,可能會像十多年前那樣痛不欲生吧
忽然就一陣鼻酸,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眼睛一點點閉上,腦袋裏漸漸變得空白,好可惜啊,她跟四爺相處還沒幾天呢,腦袋也軟噠噠的垂了下去。
一滴淚直接滴在厲南霆的手背上,那滴淚很燙,燙的他本能的縮回了手,楚安安一下摔倒在地。
“安安小姐”
厲天撕心裂肺的喊,幾步朝她爬了過去,“安安小姐楚安安”
厲南霆看着倒在地上的楚安安,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本能的後退一步,腦袋裏都是那句,四爺你要掐死她了,他掐死她了
他想過去看看,剛邁了一步,嘴裏便涌起一股鹹腥直接噴了出去,然後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摔倒在地
“四爺”
司徒煜也下了一跳,他急忙過去看厲南霆,急聲吩咐,“快去找郭教授”
兩個保鏢也沒敢耽擱,強忍着疼痛在地上爬起來,朝着實驗樓跑去。
這邊的厲天的急忙給楚安安做心肺復甦,一邊做一邊喊:
“楚安安快醒醒你別死啊”
“安安小姐”
楚安安感覺自己去了一個地方,不知道是哪,有可能是地獄,也有可能是閻王殿,沒什麼光亮,但也不是一點看不見,偶爾有黑紅色的燈光,照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紅色的。
她試試探探的往前走,時不時耳邊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腳上邁着的步子更加忐忑,她還記得剛剛被四爺掐着脖子,那麼現在,她這是死了嗎
“你就是楚安安”一道悠遠且略顯蒼老的男聲傳來。
楚安安嚇了一跳,本能的啊了聲,然後四處尋找聲源,卻始終沒有看見人。
“你、你是誰啊”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條命,是我徒兒歷經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纔將你給救回來的趕緊回去看看吧你若死了,我那個傻徒弟估計也不會活”
楚安安還想問問他徒弟是誰,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吹向她,讓她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眼前一道紅光閃現,刺目的光亮,讓她本能的用手臂遮擋住眼睛。
耳邊傳來一道男聲,“醒了,醒了”
楚安安將手臂移開,緩緩的睜開眼,入目的便是明亮的房間,還有兩張熟悉的面孔,郭教授和司徒煜。
嗯
她還沒死那剛纔她是做了一個夢嗎
什麼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
“安安小姐你沒事吧”
楚安安想回一句沒事,但嗓子像是砂紙打磨過,又疼又癢,然後便不受控制的咳了起來。
“去倒杯水。”郭友德吩咐。
司徒煜立即應了聲,起身給楚安安倒了杯水,還貼心的插了一根吸管,這樣的話,喝起來比較容易,他端過來遞到楚安安的脣邊,“安安小姐,喝點水”
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聲音就像是鋸子在鋸木頭,一點都不好聽。
“四爺呢”
司徒煜看了眼郭教授,不知道怎麼說。
郭教授淡定的將銀針放回針包,緩緩開口,“四爺現在昏迷不醒,我剛纔給他施了針,按正常情況,現在他應該醒了,但”
楚安安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但沒醒是嗎”
郭教授有些無奈道:“嗯,他這個情況跟十一年前一樣,不醒,只是他不想醒”
楚安安這才環顧了一下四周,她發現外邊的天已經亮了,就是說她也睡了好幾個小時了
她起身,“他在哪我去看看。”
郭教授應聲,“嗯,現在只能看看你有沒有辦法將他喚醒吧”
司徒煜擔心她,“你別急,我們怕他醒過來在傷害你,就把四爺安排在隔壁房間,”
楚安安點頭,起身朝着隔壁的房間走去。
房門推開,入目便是安靜躺在牀上的男人,身邊只有兩個保鏢。
“安安小姐。”
兩個保鏢跟她打招呼。
楚安安應了聲,然後坐到了牀邊,拉着厲南霆的手,輕聲的說着,“四爺,四爺,我是錦兒。”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你起來看看我,你看看我被你給掐的,我要跟你算賬呢,你不醒,怎麼跟你算。”
但她無論絮絮叨叨說什麼,牀上的人始終閉着眼睛,沒有一點反應。
“四爺怎麼也昏迷了呢不是說最後一天了嗎”楚安安問。
司徒煜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心就開始不舒服,四爺暈倒前的神情,明明就已經認定了是他掐死了楚安安,那種悔不當初又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起來特別讓人心疼。
親手掐死自己最愛的人,誰都接受不了吧
否則也不能吐血,直到現在都願意醒來。
但他不敢跟楚安安說,只是輕描淡寫道:“可能是見你昏過去了嚇得吧”
楚安安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牀上的男人,手摸着他的臉,“四爺我沒事,你快點醒過來啊”
可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安安又看將目光看向郭友德,“郭教授,四爺聽不見我說話啊,還有別的辦法嗎”
郭友德嘆氣,“按說你是四爺比較在乎的人,如果你的刺激都沒有用,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鍼灸已經試過了嗎”楚安安問。
郭教授道:“已經試過了,現在四爺的身體情況沒什麼問題,他不醒來,只是他不願意醒過來,你跟他多說幾句吧”
楚安安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在這也忙了半天了。”
郭教授應聲退下。
楚安安又環顧一下四周,這才發現,房間裏少了一個人,“厲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