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成仁看向楚思漫的時候,眼裏已經不再像是前段時間的信任,而是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特別是今天知道當年發生的事後。
其實他一直知道楚思漫是有心機且狠的下心的,但他以前總覺得她是爲了他好,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只覺得是個性相投。
可現在跳出這個圈子去看,就會發現其實這樣的女人還挺可怕的。
否則就憑一個小小的楚家,跟他們厲家也接觸不上的,可她不但能拆散了他和林靜嫺,還成功嫁給了他,最關鍵的是,他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可他卻一無所覺,還心甘情願的非她不娶。
若不是林靜嫺的死,他還不反省。
一個面對瀕臨死亡的人,都能淡定的冷漠處之,還能指望她什麼
現在他們結了婚成了同一條船上的人,他對她更加不設防備,錢、權、甚至公司股份都是她在經手,他百分百的信任她,可若真的有天她變心了,那麼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他的後脊樑骨忽然冒了一層冷汗。
楚思漫看着厲成仁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好久都不說話,不禁出聲問:“你在想什麼”
這句話算是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看着她的神色道:“沒事,我剛纔在醫院了。”
楚思漫的臉上沒有意外,只有淡淡的不悅,“還是去看她了”
厲成仁的眉心輕斂,“她死了”
楚思漫佯裝驚訝,“誰死了”
“林靜嫺。”厲成仁道。
楚思漫一臉詫異道:“什麼死了那晚不是被搶救回來了嗎”
說着,她語調不自覺地變得委屈,“你看我攔着不讓你去,我只是不想讓你跟她過度接觸,其實我還派人暗中打聽了的,說人已經沒事了,怎麼還死了呢”
厲成仁看着她眼神冷漠:“她心臟病好多年了,早已經心力衰竭,根本受不了一點刺激。”
楚思漫問:“是不是你今天又說了什麼”
“我和林平夏說話的時候,她在睡覺,不可能聽見我們說什麼。”
“那,也許是裝睡呢,聽到了你們說話一時激動,所以就”
楚思漫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厲成仁在盯着她,一時心虛,問:“怎、怎麼了”
厲成仁問:“當年是你把靜嫺給趕出青城的”
雖是問句,但語氣確實肯定的。
楚思漫眉心輕斂,有些不確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但此刻,這件事畢竟已經過去式了,就算他知道了還能怎麼樣,於是低着頭,一副心虛的樣子,“我承認當年我是找過她,但那也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本來你們就你沒什麼關係,我又不是插足了你們的婚姻。”
親耳從她嘴裏聽到答案,厲成仁還是本能提了口氣,“那我回來你怎麼不說你還裝作一副知心人的模樣陪着失戀的我”
楚思漫看着他,一雙眼有些傷,“老公你想幹什麼翻起十八年的舊賬,還是你想爲她平反是怎麼地甭管婚姻還是戀愛,我做的一切都是想嫁給你跟你在一起,我又不是騙婚的,就算我耍了點心機,這麼多年,我實心實意的跟你一起過日子,也爲你生了一個大兒子,還不行嗎你們走不到一起是你們有緣無分,她不相信你愛她,是你們之間本身就出現了問題,你不能一股腦的都怪在我的頭上啊。”
楚思漫眼睛狠狠眯了眯,他還真是什麼都知道了。起舞中文 .75zw.
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能怎麼樣
更何況當事人都是一個死人了,居然纔想問,也真是有意思。
她看着他理直氣壯道:“厲成仁你可不能這麼冤枉我,我是找過她,但你說的這些事我可沒做過,你別什麼都往我這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也不能冤枉我,她是你的前任,我還是你的現任呢,你半夜三更的回來不睡覺,揪着十八年前的事,問起來沒完沒了的有意思嗎”
厲成仁深深的提了口氣,忽然也覺得是挺沒意思的,就算是知道了是她的做的又能改變什麼
靜嫺能活過來嗎
他的女兒能原諒他嗎
什麼都不能。
“行了,睡覺”
厲成仁說完直接去了浴室。
楚思漫坐在牀上生悶氣,男人果然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就那麼一個老女人有什麼好
至於爲了她跟她吵嗎
幸好死了,否則這以後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厲成仁在浴室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他以爲楚思漫早已經睡了,誰知他剛躺下,身後便被人給抱住,一具柔軟的身子貼上來,伴隨着她柔軟的語調。
“老公,我不是想跟你吵架,我就是不想你心裏想着別的女人,我會喫醋”
厲成仁的瞳孔微縮,她就是這樣,作爲女人,她發揮自己女人所有的特長,一度也讓他沉迷,淪陷。
可今晚,他真的沒心情,靜嫺死了相當於他間接害死她的,他怎麼有心情跟她做這些。
他把她的手給拿開,“我累了”
楚思漫卻不依不饒,脣在他的後背,不停的親吻着,那隻柔軟的小手,劃過他寸寸肌膚,沿着他的腹肌一路往下
就在她要抓到的時候,厲成仁猛地將她的手給握住,聲音凌厲,“別鬧了那個被你害死的女人還躺在停屍間,你居然還能想着這點事”
楚思漫把自己的手猛地抽回,火氣也有些壓制不住。
“厲成仁你有病吧她死了是心臟病復發,跟我什麼關係怎麼他死了,我都不能跟我老公做愛做的事你讓我替她守個孝得了唄”
說完轉過身,不在理他。
厲成仁也氣憤道:“別忘了是你氣得她心臟病發”
楚思漫又轉過身,“她當天送醫院,已經被搶救過來了,後來又死了,跟我什麼關係,誰知道這一天的時間她在醫院又經歷了什麼你別什麼都往我這賴,我看起來就那麼好說話嗎”
“是往你這賴嗎你自己說說,你暗中針對夏夏多少次了還有去靜嫺家打劫的是不是就是你乾的”
“我還不是擔心你見到她們舊情復燃,像現在這樣跟我吵的不可開交,我只是嚇唬嚇唬讓她們離開青城,我在保衛我的婚姻,我有什麼錯”
厲成仁沒再說話,忽然間有些累。
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想知道林靜嫺的死因,想楚思漫爲什麼可以冷血到這個地步,想林平夏以後會不會恨他。
他寧可他們不相認,也不想讓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