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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應明敏學,徵納諫,謹言、慎行,然臣不可不知其責,不可不明其位。

    顯然言子潤雖不在朝堂,卻也懂一詞叫作,帝心難測。

    或許意想不到,鳳宸也是克己復禮之人。直至言子潤的腳步聲消失,才堪堪起身。不,應說,言子潤教出來的人,怎麼能不知禮教

    少時頑劣,非行跡不堪;所謂紈絝,非惡習難改。不過年少姿意,性格使然,多了幾分帝王家沒有的灑脫罷了。

    貴者,禮也。禮者,貴之。

    言子潤所言傳身教。

    屋子裏的味道着實不好聞,鳳宸卻少有的沒有嫌棄,也沒想着先讓十一打掃一下。

    “主上,要不我先收拾一下”十一倒是看不下去了,瞅着鳳宸頭頂那搖搖欲墜的塵網,他拿着燭臺的手有些躁動。

    “我像是那種矯情的人嗎”鳳宸如是問。

    “不像”話是這麼說,可十一腦子裏浮現的是,從前,他家主上罵不過蘇繡小姐自己生悶氣,隔天在夫人面前理直氣壯地說,“君子有匪,應是有氣度的。我不與她計較罷了。”的樣子。

    真真是,矯情極了

    夫人說他們這些個暗衛,個個訓練得面無表情,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偷偷腹誹主人的時候不會被發現。畢竟能與暗衛接觸的除了將死之人就是主人了,“你對將死之人做鬼臉,他還能和閻王爺告狀你要是被發現嘲笑你主人,你就涼了哦”

    夫人的循循善誘,猶言在耳,而當年聽部的小十一,深以爲然

    “十一過來看不見了”

    “是”

    再加一條,開小差,要不得

    這不,十一去晚一秒,鳳宸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絆,撞到了旁邊的衣櫃,接着就呼啦啦掉下來一片書,“咚咚咚”,全砸他腦門上了。

    我去

    鳳宸手忙腳亂地恰接住一本,定睛一瞧,卻是燙手了,“春宮圖”三個字直白的很。

    “咳夫人就算留下什麼信息也不會在這書裏的,應該吧”十一說着自己都不信的話,夫人向來不走尋常路的。

    鳳宸面無表情,翻開一頁,很好有兩個小人,姿勢不可描述

    “十一,好好檢查一下”說着,鳳宸把書往十一懷裏一拍,驀地,很嚴肅地加了一句,“這是命令”

    十一面無波瀾:“諾。”手指顫抖着,一頁頁地翻開了色彩濃厚的書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正挑燈苦讀的十一,突然眼前一暗,擡頭看去。他家好主上,給他搬來了一疊書,一眼望去,書名如出一轍,全叫“春宮圖”

    “咳”鳳宸一點不虛地與十一對視,說:“十一,我這是體諒你,我那還有一箱子的佛經要看呢”

    十一震驚臉:放屁去佛經肯定都是那位大師給的況且相國寺的經書都有陽刻的印章標記,瞅一眼就知道了能看多久

    佛經,鳳宸自然是沒興趣的,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孃親她,看着也不想是會寫日記的人,畢竟,她的懶,他們一家人深有體會。

    翻開名爲“日記”的書冊,粗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鳳宸反而不奇怪了。歪斜狗爬似的字,全是:

    皇帝是個糟老頭子賊的很

    清王這個狗東西,壞的很注孤生

    下面是一幅簡筆的人物畫,一個可愛的小丫頭拿着一個巨大的錘子仰天長笑,她的對面跪着兩個小人,互相抱頭痛哭。這畫倒是惟妙惟肖,寥寥幾筆,人物情態體現的很是到位。起碼他一眼認出了,拿錘子的是他的親親孃親,抱頭痛哭的是他老爹和清王叔。

    粗略翻了翻,這所謂的日記,多半是母親大人的吐槽合集,其中夾雜着一些蟲害,洪澇等的記錄,與其說是記錄,到是稱之爲草稿更貼切些,幾條建議刪刪減減,顯然當時是糾結着的。唯一可見的變化,這字到是越來越好了,封面上那端正大氣的兩個字應該是後來加上去的。

    這邊鳳宸看的津津有味,十一卻是終於解脫了,驚喜地捧着那一冊春宮圖,喊道:“主上流雲圖”

    要不是瞭解十一,這語氣配着這書,怕是容易誤會。

    “流雲圖嘛”鳳宸走上前,面上不辨喜怒,卻無法否認心裏是激動的。流雲令和流雲圖,這兩樣東西,世人莫不趨之若鶩。只是當年確實是,流雲圖在雲聽一的手裏化爲齏粉,而流雲令亦在清王叔的手裏化爲塵埃。年歲舊事惹了塵埃,他也不太清楚,所知不過寥寥數語,但清王叔不會騙他就是了。

    只是,沒想到,母親把流雲圖裏的祕密畫了下來,還貼藏在這樣的書冊裏。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想,流雲令本身雖然沒了,但是母親也是有留下拓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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