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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玉安城某座靠在岸邊的花舫上,蘇修看着某位香肩半露的花魁步步逼近,頗有些坐立難安。

    蘇修側了側頭,把屁股挪遠了些,眸光閃爍,尷尬地說:“鳧嫋,你,正經些”

    鳧嫋這位花魁卻是將水盆子往臺子上一放,更加變本加厲了。她搖着婀娜的身姿往蘇修旁邊一坐,柔嫩雙臂整個就纏了上去,也不介意蘇修滿臉的血腥和灰塵,嘟着紅脣就湊了上去,嬌滴滴地道:“將軍~奴家想你了嘛~”

    咦~

    瞬間,蘇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整個人“噔”地就竄了起來,也不管突然失了支撐整個都趴在榻上的鳧嫋,輕咳一聲,徑自紅着耳朵便去水盆子那兒淨面洗手了。

    鳧嫋也是見好就收,她連忙爬起來,將領子拉正,去櫃子裏翻出一套衣裳,屁顛顛跑到蘇修身側,乖乖地說道:“主子,衣服。”

    “嗯,放那吧。”蘇修正在擦臉上的的血跡也沒怎麼注意,況且她也不挑,這便放心地應下了。

    鳧嫋興高采烈地應下,“嗯嗯,主子,我出去等你哈~”說着將衣服往榻上一放,便揚着勾人的笑容,搖曳着妖嬈的身姿出了船艙。

    隨着門扉被合上,船艙裏霎時便沉靜了下來,唯有嘩啦嘩啦的水聲清晰可聞。蘇修對着銅鏡一點一點地擦拭着臉上乾涸的血漬,忽然便覺得鏡中人有些陌生,這雙眼睛明明是纖弱的柳葉,可這麼直勾勾的盯着的時候,總覺得森寒,似乎殺氣太重了些。

    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蘇修埋頭加快了清理的速度,心中略有自嘲,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容易悲春傷秋,將軍,帶着殺伐森羅纔是應該的

    等蘇修好不容易把自己清理好,轉頭看見榻上那套胭紅的雲裳羅裙,雖是一愣,但仍是換上了。

    隨着門扉“吱呀”作響,鳧嫋在一衆“嬉鬧”的姐妹間回頭,便見着一人立在半開的門扉間,紅裙款款,嫋娜娉婷,一水彎眉,似一波浪劃破碧水,半垂柳葉,擡眸看來時,如一清露盪開漣漪,她這眉眼溫和的模樣,鳧嫋從不曾見過。

    “好美啊”

    “鳧嫋姐姐,這是哪位姐姐長得好生標緻。”

    “花舫上的紅衣,也能也這般樣子”

    甲板上微風拂醉,那些女子跟着鳧嫋一道回頭,倒是忍不住先驚呼出聲了,真情假意,自是不知。

    聽着這些故意大聲的私語,鳧嫋皺眉,蕩了蕩自己的煙紗袖,吩咐道:“你們先去好生準備着吧,子夜可別丟了我這玉安第一舫的名頭。”

    “是~”那些女子頓時噤了聲,福身退去不見猶疑,似乎頗爲敬畏這位人美身嬌的花魁。

    待人退了個乾淨,鳧嫋才邁着激動的小碎步湊上去,繞着蘇修走了一圈又一圈,嘖嘖稱奇,“主子,我還以爲你不會穿呢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特別好看我就知道本花魁的眼光槓槓的。”說着又不怕死地伸出蠢蠢欲動許久的爪子,一把捧住蘇修的臉拉到眼前,藉着燈籠打下的光仔細瞅了瞅,才一臉滿意地說道:“我就說嘛,主子您原來的眉型多好看吶,非得要畫成醜不拉幾的直眉,可難受死我了”

    一不小心對上蘇修黑黝黝的眼珠子,鳧嫋心一虛,趕緊鬆手,然後轉移話題:“主子主子,那啥,我都打聽好了,洛煌少城主前幾日便到了玉安,今日子夜,是一年一度的花舫盛會,那位浪子是不可能缺席的,到時候我保管讓他溺在我這百玲舫上”

    鳧嫋一向喜歡對她動手動腳,蘇修自不會生氣,不過她卻不得不讓眼前這位自信心爆棚的花魁認清現實,“據我所知,這位少城主可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僅憑玉安第一花舫的名頭和你這位嬌嬈多姿的花魁,怕是不一定能讓這位少城主屈尊降貴踏上這船啊”

    放着玉安城大名頂頂的花魁不看,他瞎嗎

    鳧嫋瞪着她那魅人的水眸,明顯不服氣,可一對上蘇修盛着調侃的眸子,鳧嫋便被夜風吹醒了腦子,揪着小手絹恨恨:“風塵女子要是一個個都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了,那還呆在這花舫上作什麼你見過到煙花柳巷找仙女的麼哦,又要嫵媚妖嬈,又要玉潔冰清這都是什麼怪癖”說着,鳧嫋還配合着一會兒擺首弄姿,一會兒高冷無情。

    “噗嗤”蘇修倒是被她給逗笑了,這洛煌城的少城主說白了,一風流公子,能讓鳧嫋如此受挫,倒也是個人才了。不過,今日,這人是必須要請過來的,是以,蘇修給鳧嫋出了個主意,道:“小女無纔沒關係,勤學好問,不也可以請教請教那位少城主嘛”

    鳧嫋側頭給蘇修拋了個媚眼,當下便勤學好問了起來,嬌滴滴地:“請主子示下。”

    蘇修想着那時的場景,眼裏便帶了些星輝,她迎着風走到欄杆邊,懶懶地趴在上面,看着湖泊盪漾,說:“曾有一位夫人與我說,對付那些恃才傲物的文人,迂腐書生也好,斯文敗類也罷,只五個字便夠了。”

    “嗯”

    “煙鎖池塘柳。”說着蘇修舒適地眯了眯眼,伸出食指對着鳧嫋晃了晃,繼續道:“此聯結構上使用五行做偏旁,意境上描繪了一個幽靜的池塘、綠柳環繞、煙霧籠罩。實乃千古第一絕對,撇去其中隱藏的修辭手法不談,若今夜真有人能合掌五行、格律、意境對出此對,綁我也把這人綁回大荊,做咱們的內閣大學士去”

    前一刻鳧嫋對蘇修的敬仰之情還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下一刻,她便抽了眼角:“”將軍您這是你什麼虎狼之辭啊

    “哈~”豪言壯志剛出,蘇修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兩天着實沒睡好也沒喫好,困得很呢,說着,蘇修轉身便進了船艙,合門之前,還不忘記探着腦袋輕飄飄留下一句:“花舫盛會一年難遇,子夜記得叫我起來啊”44若有紅妝

    不久之後,玉安城某座靠在岸邊的花舫上,蘇修看着某位香肩半露的花魁步步逼近,頗有些坐立難安。

    蘇修側了側頭,把屁股挪遠了些,眸光閃爍,尷尬地說:“鳧嫋,你,正經些”

    鳧嫋這位花魁卻是將水盆子往臺子上一放,更加變本加厲了。她搖着婀娜的身姿往蘇修旁邊一坐,柔嫩雙臂整個就纏了上去,也不介意蘇修滿臉的血腥和灰塵,嘟着紅脣就湊了上去,嬌滴滴地道:“將軍~奴家想你了嘛~”

    咦~

    瞬間,蘇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整個人“噔”地就竄了起來,也不管突然失了支撐整個都趴在榻上的鳧嫋,輕咳一聲,徑自紅着耳朵便去水盆子那兒淨面洗手了。

    鳧嫋也是見好就收,她連忙爬起來,將領子拉正,去櫃子裏翻出一套衣裳,屁顛顛跑到蘇修身側,乖乖地說道:“主子,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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