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國士無雙之將軍年少 >78還治其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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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響午,許朢舒從牀榻上坐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他眯眼看着外頭刺眼的光線,心裏訕訕:今日早課,錯過了

    殊不知,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等到北塞之事落定回京時,許朢舒才發現他就沒幾日是認認真真溫習早課的,因爲他就沒幾日早起的。

    這會兒許朢舒醒了醒神,剛要下地,卻被一塊硬梆梆的東西咯了手,定睛看去,赫然便是那塊帝王賜下的金牌,意外的是,金牌下面還壓着一塊陳舊的布帛。

    將布帛展開,許朢舒愣了愣,又眨了眨眼,忽然就笑了出來:“你倒是乾脆,也不知是爲了大荊還是那個人不過,怎麼顯得我像是個喫白飯的”

    “咚咚”門外的霸虎:“公子,起了嗎”

    許朢舒將物什妥帖收好纔將人喚進來。

    沒有魚貫而入的侍女,只有一個霸虎,穩穩地端着臉盆茶杯進來,臉盆咔噠放下時可見那細細的盪漾出來。

    許朢舒淨面、漱口,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這粗鄙之事竟也露出了幾分風雅。

    相比於臉,許朢舒更在意自己的手,他每一次洗漱總和有強迫症似的,要安靜地、耐心地一根根把自己的手指頭給擦乾淨,像是享受。

    這會兒,他正拿着軟在布仔細地擦水,便問道:“霸虎,蘇將軍在哪”

    霸虎有些意外,自家公子一醒來竟然不是靜心做早課,而是問人家姑娘在哪,但還是照實說道:“蘇將軍半個時辰前便帶隊出城了。”

    許朢舒:“哦”

    霸虎摸了摸鼻子,他覺得自家公子有點不開心,但該問的還得問:“公子,今日早課”還做嗎

    許朢舒動作一頓:“這時間該用午膳了吧”

    霸虎秒懂:“”果真,公子不在老爺眼皮子底下,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用完午膳,許朢舒在城主府溜達了半圈,就遇到了瀟灑如故的某位少城主,彷彿一點沒被昨夜驚擾似的。

    楊青平摺扇一收,作揖:“許兄。”

    許朢舒淡笑:“楊兄,氣色不錯。”

    楊青平好似聽不懂許朢舒的弦外之音,笑着:“許兄賞臉一道走走”

    許朢舒:“請”

    “許兄文采驚世,楊某佩服,午後這白太陽晃眼了些,楊某這便先告辭了。”

    許朢舒疊手作揖:“楊兄慢走。”

    待楊青平晃着悠閒的步子離開,許朢舒才直起身,而看着楊青平的背影許久,卻斂起了溫和的笑意。

    霸虎在身後輕暼了一眼楊青平,道:“公子,這位少城主手段不小,不可能如此輕易被蘇將軍抓住。”說着,他伸出手,露出了手中費力掙扎的金色小飛蟲。

    許朢舒把霸虎的胳膊推遠了些,蹙眉:“別弄死了,好好養着。”

    霸虎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殘肢斷翼,默了:“”這還能活嗎

    許朢舒擋了擋那白晃晃的日頭,問:“他們去了多久了”

    霸虎:“近兩個時辰了。”

    “你說徒單裏和爲什麼捨近求遠,不去南邊的藍田養精蓄銳,非要繞着往洛煌城走”許朢舒又把雙手手指交叉着捧在了身前,兩根大拇指互繞着,琢磨着:“兵敗如山倒,潰敗之下怎麼還能整齊劃一地目的明確那就是還有人指揮了”

    忽地,許朢舒擡頭看向霸虎,語氣中帶了些緊張的迫切:“如今洛煌守城主將是誰留守兵力有多少”

    霸虎一愣,立馬回道:“守城主將是北府軍第三軍主將段伯約,現在應該在府衙那兒。至於兵力到不是很清楚,不過今早蘇將軍帶走了不少人,我估摸着洛煌城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萬人。”

    聞言,許朢舒眉目一皺,低咒一聲:“糟了”當下也不敢耽擱,趕忙對霸虎道:“我現在去找段伯約,你立刻去上次送信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人,他們應該有應急的渠道給蘇修遞消息,就說,調虎離山,洛煌有難,請速歸”

    在霸虎心裏,放在第一位的必然是許朢舒的安危,於是:“公子您一個人”

    許朢舒皺眉:“我沒事,快去這事耽誤不得”

    霸虎:“喏”

    洛煌的府衙被臨時改成了北府軍的指揮司,如今自然是重兵把守的。

    許朢舒看着眼前任憑他磨破嘴皮子,都死活不肯讓他進去的守衛,真想給他腦瓜掰開看看,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呢簡直比霸虎還愣他家霸虎起碼聽話

    霸虎:嗯,沒有被冒犯到,謝謝

    許朢舒差點端不住自己的風度,笑容愈發溫和:“小哥能麻煩您老去催催嘛我真的有急事找你們段將軍”

    那門衛長着一張正直的臉,但就是太梗了,只見他板着一張臉,非常有禮貌地:“已經遣人去通報了,這位公子還請稍等片刻。”

    許朢舒笑容一僵:“”很好,沒毛病,是這個規矩現在,他突然深刻地認識到,他這個無官無職的許公子,離了紫荊城,真的是“一無是處”。

    最起碼,人家北府軍的段大將軍是有資格不把他放在眼裏的

    一柱香以後,許朢舒看着仍然毫無動靜的大門,耐心徹底耗盡,這會兒他要是還不明白人家的意思,那就真的是出門沒帶腦子了

    許朢舒掩下眼中的暗芒,深呼吸一口氣,寬袖下的手緊緊地攥着金牌:北府軍現在還不能敗忍着

    許朢舒壓下心中的煩躁,拿出金牌,厲聲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見此金牌,如見陛下”

    北府軍的士兵們自然是辨得金牌的真假的,他們也沒有猶豫,當下便放下武器,單膝跪地,整齊劃一地抱拳行禮:“參見陛下恭請聖安”

    “吾奉陛下之命,全權督辦北塞各項軍事要務現在我有資格去與你們的段將軍了商議要事了”許朢舒正以爲他們會放自己進去,收起金牌,擡步就要往裏走,卻不想他們卻立馬站起來攔住了他。

    這會兒,許朢舒臉上溫和的面具徹底撕了下來,側頭去看伸手攔住他的士兵,眼神中的危險毫不遮掩,問:“這是什麼意思”

    那士兵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許朢舒,而是回頭示意身邊的人立刻進去稟報。

    而後便有人搬上了一張放着軟墊的凳子,安置在陰涼處。那士兵原本攔人的手臂也換了個請的姿勢,語氣鄭重:“許大人,請稍等”

    許朢舒氣笑了,“呵”,他退後一步,饒有興味地好好觀察了一番這些身姿挺拔、軍容整肅的北府軍,感嘆着:“真不愧是北府軍,王者之刃。”又佯裝好奇地問:“我有一問,這北府軍的規矩是誰立的”

    “自然是大將軍”是另一個人回答的,滿滿的驕傲。

    許朢舒:“蘇,修”

    那人剛要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剛毅略冷的聲音:“許公子,久等了方纔有些事耽擱了實在抱歉。”

    許朢舒看着從門裏迎出來的段伯約,眉目剛毅,面帶冷色,說着抱歉話卻沒有顯露出一點愧疚。

    許朢舒的嘴角勾起一點弧度,白皙的面龐上掛着寬容的微笑:“無妨”

    段伯約仍是癱着臉,彷彿許朢舒是什麼態度他都不是很在意:“那便進”

    段伯約話還沒說完,許朢舒便又接着道:“反正,浪費的是你們蘇將軍的時間,我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許朢舒說完這句話,不知怎麼便瞧見了段伯約那張面癱臉,好似僵住了。

    段伯約只是一頓,幾乎不着痕跡,他看了眼許朢舒,而後彎腰拱手,鄭重一禮:“還請許大人,進屋詳談”話畢,卻未直起身。

    許朢舒嘴上雖說着:“段將軍不必多禮。”手上卻並沒有佯作客氣地虛扶一把,而是直接理了理衣袍,信步越過段伯約,跨過門檻,進了府衙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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