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還是瞪着眸子看她。
“臥槽你特麼聾子啊”
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開始自顧自的抱着自己,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他只是徒勞的團抱着自己。
“裝什麼慫快起來臥槽你還沒說你是誰呢你個醜八怪還裝死啊你這是玩的哪出”
九幽踱步到牀邊,去戳了戳他的脊背。
皮肉倒是光潔細膩,也有些彈性。
他驀然渾身一震,本能的反抗起來。
九幽的手腕卻突然被他抓起、她一時不察、整個人卻給拽到了牀上
正好撲在他背上
他低吟了聲,本來瑟瑟發抖的身體,也好像剎時被灼傷了般,猛地一顫。
也伸來了手,似在猶豫要不要推開她。
九幽剛要爬起來,就看見他伸手過來推她卻軟弱無力的,只是在她小腹軟軟的按了按
九幽頓時渾身一軟、跌了回去。
這次卻趕緊擒住那雙手,然後才爬起來的。
不得不說,他的手腕骨還挺纖細,一抓就是皮包骨頭。
被她抓住雙手時,他還渾身一軟
身體又是不由自主的貼向她,一面蜷縮成一團,還想要抽回手。
分明是在猶豫,要不要投懷送抱進她這個活暖爐
九幽算是知道他要什麼了。
於是乎,九幽鬆開了擒住的雙手、將他整個人往牀上一扔。
便起身道“你冷”
他蜷縮着身形,雙眼迷亂中一瞥,重重的點了點頭。
九幽四下裏一看,牀榻上有褥沒被,應該是他們壓根兒也沒想給他扔被子
所以她才一進來,就看到剛纔那個畫面
不止牀上沒有被子,整個房間連件衣袍都沒有
便聽外面有人道“六爺可在遵蘭陵王之令,來送些正用東西來”
九幽頓時眼光一亮
推門出去,九幽便問“有衣袍和被子沒有啊一會兒裏面這個都凍死了”
她一進外屋,便看見牧歌負手而立,還帶了穿着齊國侍從服飾的兩男兩女,各自拿着錦被衣袍、七零八碎的東西。
都是正用的。
“那就請軍師代我,謝謝蘭陵王了”
牧歌點頭笑道“自會轉達。”
“東西都放這,人可以走了。”
牧歌卻道“這兩男兩女,從此便是你的侍從了。”
九幽默然“高長恭這是在鬧哪出好好個房間,裏面沒被子也沒衣裳,裏面那個都要凍死了的架勢話說,這麼久了連茶水都沒看着”
牧歌悠悠道“那是怕時疫傳染,這不都給你送來新的了麼”
九幽差點淚流滿面“快把被子拿進去啊老子一進門看見個妖魔鬼怪,那臉長的跟夜叉癩蛤蟆似的,你們是要嚇死我吧”
牧歌擡手指了指身後一干人,道“你們先給六爺先給送進去還有那治癰瘡的藥也一併送去。軍師還有話與六爺說。”
幾人道了聲喏,便進去了。
九幽看着這幫人進去後,才收回了視線。“嗯什麼話”
牧歌狹眼一挑,卻笑道“原來你只看中容貌的”姐姐 xw.
“我就說裏面那個妖魔鬼怪差點給我嚇哭了,哪有隻看中容貌的事”
牧歌幽幽道“你不必解釋了,我也沒必要聽肅肅要我做的事,我也做了,我就趕緊走吧”
九幽一看牧歌都要走了,順口問了句“高長恭呢他怎麼沒來”
牧歌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只冷哼道“如此,你也不必見他了”
“哎我這是又說錯了啥”
九幽正發着懵,就聽見裏面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男女混淆。
然後就是瓶瓶罐罐的一陣碎裂混亂聲。
九幽突然想起之前牧歌說的話,趕緊進屋去看,“怎麼回事”
屋裏的幾人趕緊規規矩矩的,頃刻間便都行蹲跪禮、“六爺饒命我們不知道您牀上還有寢奴啊”
寢奴
九幽臉都黑了,咬牙切齒的道“本大爺是救人呢,清白的,沒那麼飢不擇食。”
此時的妖魔鬼怪正瑟瑟蜷縮着,整個身體都擁在黃紅兩色的錦被裏,把自己裹成了個團,整張臉都給遮上了,只露出了一雙看向她她的眼。
一雙水眸漣漪暗生,滿是可憐兮兮的委屈。
可地上全是零碎的藥碗、灑潑的藥湯,分明是被他給弄翻的。
九幽氣上心頭,忍住吐血的衝動
地上的兩名嬌滴滴的侍女給嚇了個夠嗆,還在俯首叩頭、討饒。
那兩個模樣清秀的侍男,也是滿面驚愕,兀自攏緊了自己身上的、那質地輕薄的白錦衣。
俯首的身體也在瑟瑟發抖,生怕九幽對他們做了什麼似的。
九幽無語道“你們兩個男的抖什麼抖有病滾出去吃藥”
兩人一愣,歡天喜地的爬起來,朝她施以一禮,“多謝六爺”
然後,就飛也似的跑了
就跟她是洪水猛獸一樣,得虧還算懂禮數,還給帶上了門。
要不然九幽鐵定讓他們再也出不去這個門
那兩個侍男往出跑經過九幽時,臉上還有帶着五個指頭的浮腫呢。
九幽收回視線,又見那兩個侍女俯首討饒,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六爺饒命啊”
她瞧着那兩個姑娘,兩張清秀的面龐上都有紅腫,便明知故問了句“你倆臉上怎麼回事”
兩個姑娘面面相覷,只瞟了牀上那人一眼,便不敢多話的低下了頭。
牀上那人,掩面清咳,嗓音如破的沙啞。
只用一雙平淡如水的眸子,不勝羞怯的看着九幽。
九幽汗都下來了,這事兒棘手啊,“你們端來的藥,是給他喝的”
“回六爺,正是”
“藥既然灑了,那你們就再熬一回送來吧。”
“遵命”
倆侍女提着裙角起身,默默的告退走了。
此後屋裏就安靜了。
牀上那人,抱着被子,揉緊了身形、滿面糾結猙獰的蜷縮在了一起。
九幽詫異的問了句:“妖魔鬼怪,你這又是怎麼了冷”
他也不搭理她,只是整個人皺成了一團。
九幽走過去,猛地一把掀起了他裹着的錦被。
他伸手徒勞的拽着,卻軟弱無力的、被她輕易的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