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晟,我不知道他們會對奕凡和奕涵做什麼……只是送一個錢的話,你可以帶人在外面等我,我一個人進去。不會有事。"許若晴眼眶通紅,她的手指在顫抖。
剛纔視頻裏,許奕涵和許奕凡哭得她都要崩潰了。
"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們了……"許若晴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厲霆晟的手背上:"求你了,好不好。"
……
臨川市郊的一棟廢棄的工廠。
許若晴從車上下來。
厲霆晟面色冷清,他看着許若晴的眼神裏。滿是關切,還有潛伏在關切之下的陰鶩。
綁架許奕凡許奕涵的人發來的短信。經過查詢,加了密,無法探測出究竟是誰。
只要查到是誰,這個人,死。
許若晴輕輕地握了一下厲霆晟的手:"我不會有事,我接到奕涵奕凡就會回來。"
她朝厲霆晟綻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真的。我不會再騙你了。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絕對不會再逃了。"
許若晴離開後,厲霆晟同李安冷聲吩咐:"包圍附近。"
李安:"是。"
許若晴拎着裝有一億元現金的箱子,走進陰冷的廢舊工廠。
工廠裏很黑,很冷。
她只能拿出手機,用手機的光照着。
"在這裏,安小姐。"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伴隨着男人的聲音,還有兩個孩子微弱的聲音。
他們兩個在公寓裏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被帶到這裏。
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
沒有喫飯。沒有喝水,現在已經沒有力氣。連話都講不動了。
許若晴聽到許奕凡許奕涵的聲音,踩着高跟鞋快步朝聲源的方向跑去。
很快,她就趕到了指定地點。
許奕凡和許奕涵微微眯着眸子,在旁邊睡着。
他們好像很累很疲倦的樣子,小臉也有些慘白。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許若晴憤怒地問。
男人笑笑:"奉命行事罷了,回去給他們喫點飯就沒事了。"
許若晴擔憂地看着兩個孩子。心都揪了起來。
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他們不喫不喝。還被帶到廢舊工廠裏……
"安小姐,一億元現金準備好了嗎?"男人問道。
許若晴將箱子放到地上,然後打開。
箱子裏是一厚摞一厚摞的鈔票。
男人開口道:"我數完錢,你就可以帶孩子離開。"
"我要先看看我的孩子。"許若晴冷着說道。
"可以,沒問題。"男人對許若晴做了一個手勢:"請。"
許若晴看了他一眼,小心謹慎地走到兩個孩子的身邊:"媽媽來了,不用擔心了。這就帶你們回家,好不好?"
她輕輕地摸了摸許奕涵的小臉,好冰!
兩個孩子好像聽到了許若晴的聲音,努力睜開眼睛。
"媽咪……"許奕涵虛弱地開口:"媽咪。我好餓……"
"媽媽這就帶你們回去。"許若晴看着女兒蒼白的小臉,心幾乎絕望。
男人數完錢。果然是一億。
他走到許若晴身後:"我數過了安小姐,確實是一億元現金。"
許若晴將孩子護到身後:"那就按照之前的條件,我現在帶孩子離開。"
他從懷裏掏出一把槍。黑黝黝的洞口,對準許若晴:"有人希望你死。我也只是按命令辦事。"
扣動扳機。
砰--
……
廢墟工廠外。
厲霆晟聽到了一聲明顯的槍聲。
他甚至沒有思考,直接衝向工廠內。
剛纔他一直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馬上就會離他遠去一般。
那聲槍響,似乎扯斷了他最後一根理智。
工廠內很黑。他只能用手機照亮。
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平日理智孤高的男人,此時突然有一種幾乎如同被捅破心臟的脆弱。
她答應過自己。會回到身邊。
六年多以前,她就從他身邊離開。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再任性的離開!
血腥味越來越濃,一直到最濃的地方,厲霆晟手中的手機,直接掉到地上。
許若晴倒在血泊之中,鮮紅色的血跡從胸口處不斷流出。
兩個孩子就在她的旁邊,但似乎被人打暈了,所以一直沒有離開。
厲霆晟甚至沒有多想,他直接將許若晴穩穩地摟在懷裏,快步朝門口走去。
他現在沒有時間去管那兩個孩子。
懷中女人的生命正在隨着時間流逝。
有紅色的血,流到了他乾淨的手上。
黏黏的,腥腥的。
厲霆晟有潔癖,此時卻全然不顧。
李安看着厲霆晟一身都是血,還有他懷中面色慘白的許若晴,急忙叫人將許若晴放到車上,立即開往最近的醫院。
"孩子還在裏面,你們去找。"厲霆晟上車,親自坐在駕駛座。
他簡單吩咐完,立即發動引擎。
黑色的邁巴赫揚長而去,帶起一路尾煙。
厲霆晟從未感受到過恐懼,但是這次他怕了。
他怕自己剛到醫院,車上的女人就離開了她。
他怕自己以後再也無法擁有她。
他一直在掌控,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除了她。
他恨不得將許若晴鎖在只有他的別墅裏,讓所有危險都遠離她。
厲霆晟的車速很快,一路闖了無數個紅燈。
趕到最近的私立醫院,他直接將邁巴赫留在醫院門口,抱着許若晴快步地朝醫院內走去。
……
手術的燈,一直紅着。
厲霆晟甚至沒有脫下他染着許若晴血跡的西裝。
他的雙手上,沾滿了她的血。
醫生剛纔的話,在他耳邊不斷重複。
"病人被擊中了要害,能不能醒過來還不好說,全看命。"
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秦旭的身影出現在走廊內,他從自己的助理那裏得知了許若晴被槍擊的新聞,急忙趕到醫院。
他快步走到厲霆晟面前,拎起厲霆晟的衣領,手握成拳,毫不留情地一拳打了過去。
秦旭用的力氣很大,厲霆晟單薄的脣角緩緩地流出紅色的血跡。
如同他衣服上的血跡一般,鮮紅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