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晟冷漠地說道。
不要說醫生和李安喫驚,就連一旁的秦旭都震驚。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切掉一邊腎臟意味着什麼,大家都十分清楚。
而厲霆晟竟然爲了許若晴願意棄掉一邊的腎臟!
秦旭沉默,換做是他,或許會做出與厲霆晟不一樣的選擇。
醫生看着厲霆晟,小心翼翼的說道:"厲總您可要想清楚了。腎臟切掉以後就不可能再挽回。如果您真的要......"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厲霆晟淡淡的打斷了。
厲霆晟的聲音十分冰冷:"趕快準備手術,她等不及。"
十分鐘之後,厲霆晟就被推入了手術室。
一同被推入手術室的還有許若晴。
他側過眸子望着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此時的她十分脆弱,黑色的長髮緊緊的粘在臉上,嘴脣上沒有一絲血色。
厲霆晟的心臟,如同被人用捅了一般。
或許這就是自己欠她的。
七年前的那一晚,她就成了他的毒。
他心甘情願的爲她獻上了一切。
手術持續了兩個小時。
當兩個人被推出來的時候,因爲麻醉藥的緣故。兩人都陷入昏迷之中。
......
病房內,許若晴緩緩地睜開眸子。
她感覺自己的腰部隱隱約約作痛,正準備起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剛被人捅了一刀,又做了手術,現在最好還是不要起來了。"
許若晴愣了一下。
這個聲音不是厲霆晟的。
如此溫和的聲音,在她認識的人中只有一個,那就是秦旭。
許若晴擡起頭來剛想說話,在看到男人的模樣之後,瞭然。
果不其然,正是秦旭。
他身上甚至還穿着居家服,而不是往日常常穿着的那套西裝。
他的臉上帶着明顯的關切:"好些了麼?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許若晴搖了搖頭。
她看着秦旭,神思有些恍惚,一時之間不太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自己會在醫院裏?
這裏應該是醫院吧,都是白色,旁邊還有呼吸機之類的精密儀器。
而且奇怪的是,怎麼秦旭也在病房裏?
許若晴十分不解,她越想越懵逼。
她今天好像下班回來之後,爲了省時間,所以就從小巷子......
許若晴想到一半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恐怖的回憶。
有一個人突然將自己摟住,那人似乎穿着黑色的衣服。
她的雙手都被緊緊地禁錮住,然後那人就狠狠地捅了她一刀。
僅僅是想到這裏,許若晴的後背就浮現出了一層冷汗。
當時的疼痛,似乎就傳達到她的身上。
她好害怕,好疼。好疼。
只是呼吸,就感覺到疼。空無一人的小巷裏,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
當時的她,感到了絕望。
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會來救自己。
誰會來救她呢?
許若晴放在胸前的手,微微顫抖。
她皺緊了眉頭,蒼白的小臉告訴秦旭,她似乎正在竭力思考,自己現在到底是活着還是死着。
沉默了許久,久到許若晴以爲時間都停止了。
秦旭打破了沉默,他淡淡的說道:"你現在身體狀況已經在逐步恢復之中。不用擔心。"
許若晴嘴脣輕輕的動了一下,她擡起頭忍不住問出心中所想。
那是她最擔憂的問題:"抓到兇手了嗎?"
如果沒有抓到兇手的話,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在暗中給她一刀。
秦旭笑了笑。沒有回答。
兇手的事,一時半會兒恐怕查不到。
那條巷子太偏僻,也沒有攝像頭,就算是警方,短期內也難以偵破案件。
許若晴的腰,隱隱作痛。
她單手輕輕地捂住自己的腰,幾分鐘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厲霆晟呢?"
她出事,厲霆晟不可能不來。
秦旭深深地看了一眼許若晴,緩緩地開了口,回答說道:"他還在休息。"
許若晴愣住。
她微微地怔了幾秒後,面色變得泛了一層淺淺的白色。
按照秦旭的話來說,難道是厲霆晟出了什麼事嗎?
許若晴的心,一家子揪了起來。
她正準備開口,就聽到本應該是厲霆晟情敵的男人聲音淡漠的與她解釋起來。
秦旭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沉沉地說道:"若晴,你的腎臟嚴重受損......只有換腎臟,你才能活下來。"
許若晴眼睛瞬間睜大。
所以......該不會厲霆晟他......
只是想到這裏。許若晴突然感覺呼吸停止。
秦旭淡漠的聲音,依舊在繼續。
他緩緩地說道:"整個臨川都沒有與你相匹配的腎源......"
最後,秦旭說着,卻再也說不下去。
他十分清楚自己說出來整個事情的真相,會讓眼前的女人以後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厲霆晟的身上。
她的眼裏,以後只會有厲霆晟一個人。
其他人。再也沒有機會。
包括她自己。
就在厲霆晟說出用他的腎臟的時候,秦旭瞬間明白,自己心裏所想的一切。都已經比不上厲霆晟了。
許若晴愣了許久。
秦旭說的話,讓她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幾乎是停止了跳動。
原來。是厲霆晟的腎臟救了自己。
她到底欠了他多少命。
這輩子恐怕都還不起了......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按在腰間。
原來現在這裏的腎臟,是他的。
腰隱隱作痛。是因爲兇手將刀捅進了她的腰間。
所以腎臟纔會受損。
而現在活躍在她身體裏的腎臟已經不是原來自己的腎臟。
而是厲霆晟的......
許若晴想着想着,她突然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厲霆晟的病房在哪裏?"
她輕輕地問道:"我要去找他。"
秦旭脣角微抿。隨後直接將許若晴按回了牀上。
"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不能過去。"
秦旭的聲音一反常態,有些冰冷。
他現在的責任。就是讓眼前的女人好好的休息。
如果她以後嫉恨他的話,他無可奈何,卻心甘情願。
"他是我喜歡的人。"
許若晴看着秦旭,目光灼灼地說道。
"他爲我捐助腎臟,我卻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秦旭,你不要攔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