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歌當宋 >第三百七十六章蚍蜉撼樹
    有了李遵勖的幫助,信陵坊甚至是整個左第二廂的乞丐少了許多,但讓葉安想不到的是,那些配軍並非是用一刀切的辦法來對付乞丐,相反而是出現了“人性化”的打擊方式。

    都是在街面上混了許久的老兵油子,什麼樣的乞丐是屬於那種奸懶饞滑的,什麼樣的乞丐是真的沒有能力也不敢去往信陵坊搗亂的他們一清二楚。

    當然,即便是給他們指派的指揮使沒有說出原因,這些配軍也知曉是是因爲什麼,信陵坊的生意那麼好,“螞蟥”一般的丐幫若是能放棄這塊肥肉那才叫怪事。

    即便是心知肚明也不會有人說出來,驅散乞丐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

    不用抽出腰間的腰刀而是直接用手裏兩頭上包了銅皮的水火棍逞威風。

    一棍子砸在前來拉扯的乞丐胯骨上,淒厲的慘叫聲便隨之響起,如同一隻餓狼被打翻在地,瞬間變成了一隻滿地打滾的野狗。

    但配軍們卻沒有住手,相反而是一羣人凶神惡煞的撲了上去,用自己手中的水火棍一頓招呼,且每一下都是衝着關節所在的位置而去的。

    地上乞丐的慘叫聲一陣比一陣悽慘,一陣比一陣虛弱,直到配軍們住手,他便如同一隻驚恐的野獸蜷縮起來發出一陣哀鳴。

    圍觀的百姓沒有一絲憐憫,甚至有人躲在人羣中拍手稱快,這一幕也讓那些原本還打算上前的其他乞丐們噤若寒蟬。

    本就是賤命一條的他們不怕死,但卻怕生不如死,一旦受了重傷就會成爲被丐幫丟棄的存在,打入底層。

    即便是丐幫也有等級之分和三六九等,底層的乞丐大多是殘疾的,還有便是實在太老做不得什麼事情只能充作賣慘的討幾文錢,當然數量最多的還是孩童,畢竟孩子永遠都能喚起別人的同情心。

    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只不過他們討要到的錢並不會進入自己的口袋,而是進了丐頭的口袋。

    丐幫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纔是真正弱肉強食的地方,你有本事就喫肉,指使其他乞丐幫你掙錢,若是沒有,就要努力的向上爬,直道自己混的不錯有資格喫肉,當然更多的則是被其他人踩下去…………

    越是繁華地帶的乞丐便越是如此,他們可以耍無賴,可以練就忍痛不撒手的本事,也能在被惡狗撲倒的同時靈巧的脫身,但唯一不能有的便是病。

    病痛是乞丐最大的敵人,乞丐是不會花錢看病的,只能靠着身體硬扛,扛過去了便又是一條“好漢”,若是扛不過去,某天早上大街最顯眼的位置便有會一具屍首,運氣好一點的還能有個麻袋草蓆裹屍,運氣不好的甚至連身上的最後遮蔽之物都會被人拿走。

    但這對乞丐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病痛和來自其他乞丐的折磨,從今往後這個在地上哀鳴的乞丐在丐幫中便會成爲任人欺負的存在。

    配軍中的老資格站了出來,環顧四周盯着那些畏畏縮縮的乞丐,凡是觸及他目光的都會下意識的往後縮一縮,因爲這個配軍是左第二廂中的配軍虞侯。

    官雖然算不上大,甚至都算不得官身,但卻是各方勢力都要小心應付的存在,因爲他是官,只有他打人的道理,誰要是敢對他動手,那便是造反了!

    “都給老子聽好了,得了上官的號令,從今日起,左第二廂的乞丐都給老子本分些,若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惹了不該惹得人,東門外的義莊都沒有你埋這身臭皮囊的地方。”

    一手叉腰一手豪氣的掃了四周一圈,配軍的虞侯極有氣勢,若是把對面的乞丐換成遼人,那必定是個戰場上的“無雙猛將”。

    圍觀的百姓並不明白他的話,但乞丐們卻能輕而易舉的聽懂話中的意思,信陵坊便是原因所在。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丐幫即便是再龐大也無法預知較量,因爲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讓他們玩些潑皮無賴的招數還能奏效,可一旦他們面對的是強大的力量是,所有的招數都會在力量的“大錘”面前被砸的粉身碎骨。

    只是一個乞丐被打,便沒有乞丐願意再上前了,這裏甚至距離信陵坊還有一段距離,只是人流稍大一些罷了。

    這些配軍其實也是禁軍,之所以叫配軍是因爲他們的臉上有“金印”,之所以能成爲禁軍的主要原因便是他們曾經在大宋的邊境戍邊過,後來被提拔成了禁軍。

    雖然還頂着金印,但身份已經不同,誰若是還敢意“賊配軍”來稱呼他們,必定會被一頓暴打,當然位高權重的人除外。

    能成爲李遵勖手下的禁軍,可見他們還是有些手段的,一陣威懾便讓“賤命一條”的乞丐們不敢繼續撒野,蛇打七寸他們的要害被拿捏到了。

    乞丐們散去之後,街市便再次熱鬧起來,只不過有些人卻是要稍稍失意了,馬車中的趙宗皺着眉頭,他怎麼也想不到李遵勖會幫葉安出頭,李家這個外戚向來是最低調的存在,甚至連劉娥的拉攏都不是那麼的在意,爲何會幫葉安這個小小的開國侯出頭呢?

    這幾日他聽了太多關於信陵坊的消息,耳朵都生了老繭,原本他是不在意的,可家中跟隨父親多年,掌管大小生意的大掌櫃都說信陵坊非同一般,他這才瞧瞧。

    雖然知道葉安做買賣厲害,但看到信陵坊這麼多的人,趙宗說還是喫驚的,馬上年關將至,東京城中各處的買賣家都是一片忙碌,百姓們買東西的地方也多了起來。

    但爲何偏偏他信陵坊就能拉攏這麼多的客人?!

    本想讓僕從進去一探究竟,但想想還是自己親自去的好,自己在葉安手上喫的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尤其是當王臻把武大與自己會面之後的事情上稟聖人之後,自己就一天沒有過過好日子。

    越是如此趙宗說心中便越不服氣,他已經與趙宗禮聯手控制了東京城中的糖價,現在的東京城糖如何賣,怎麼賣都將是他們說的算,再過兩天便是元旦之日了,到時正是糖價飆升的好機會。

    趙宗說心中得意,腳下的步伐便也輕快了些許,只是瞧見什麼人都往信陵坊的街巷中走,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只是一個簡單動作,便立刻有人上前爲他開道,強壯的僕役推開人羣,路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不過路過那高大的宅邸時,趙宗說心中還是忍不住翻起一股滔天的怒意,、不知爲何看着眼前緊閉的大門,他就想衝進去把那可惡的少年打的鼻青眼腫跪地求饒,順便再把他的新婚娘子給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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