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歌當宋 >第七百零四章司農寺的翻身仗
    陪着趙禎秋獮過後,葉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對他來說陪皇帝在東京城外秋獵就是一次放鬆和忙裏偷閒的教學。

    他不會把答案直接告訴趙禎,也不會憑着自己的一腔熱情,孤勇般的在朝中掀起這場改革,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不光會得罪利益既得者,也會使得自己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世界是公平的,有舍纔有得,事物的轉變都是在微不可察中進行的,無論是滄海桑田還是百川東倒海,從未有過一蹴而就。

    葉安對趙禎的教育在於不斷的種下種子,當這些種子在悄無聲息中生根發芽之後,便會在他的心中形成一片大森林。

    這也就是最基礎,也最會影響趙禎一輩子的東西,它們是“是非觀、價值觀、世界觀,甚至是大局觀”。

    後世的教育最成功的地方就在於其系統性,即便是你不想承認,即便是你覺得教育多麼的枯燥無聊,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它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了你的人生,給了你不同的,卻又很相似的對世界的認知。

    葉安與秦慕慕就是利用這種教育方式潛移默化的去改變趙禎,作爲大宋的天子,作爲一個很有可能有所作爲的大宋天子,趙禎的潛力對葉安來說幾乎是無限的。

    想要培養好這個官家,他需要精雕細琢,需要大量的時間,也需要不斷的教育。

    作爲司農寺的少卿,在陪着皇帝秋獮過後,葉安便投入到了浩瀚的統計之中,秋天是收穫的季節,也是司農寺最爲繁忙的季節。

    無論是葉安還是範子淵都知道,要想讓朝廷重視起司農寺,要想收回那些被分割出去的權利,那你就必須有所建樹。

    不光要有建樹,還要讓朝堂離開不得!讓司農寺成爲朝臣們最放心,最習慣的存在,一旦離開司農寺,朝堂上下就必須找耳撓腮的不舒服!

    統計學看似並不重要,但他卻是管理一個企業,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所在,只要是真實的數據,就能反映出這個國家最真實地狀況,以及對未來的判斷。

    農業更是與統計學脫不開關係,每年的糧食產量,各地所需,朝廷的調撥,邊州的需要等等這些都需要依靠統計。

    只不過相比“儒學大道”來說,古人對統計學這種出自於數術之中的東西並不那麼看重。

    從每年三司,司農寺,以及樞密院的文書中便可見一般,雖然也有統計,但數字多爲概數,唯有三司的文書中能得到確數,而這數字往往相差很多。

    不是無法得到確數,而是在於沒人在意這個確數,只要數字大差不離的能對上,一些微小的出入並不妨事。

    但弊端也會凸顯出來,三司調撥邊州的糧款往往與樞密院出具的文書對不上,而司農寺調的糧款與三司的對不上,久而久之就會出現問題。

    今年葉安可不打算糊弄過去,司農寺在夏收時的數據證明他們是有能力統計好收成的,如此秋收自然也不會出現問題,這麼一整年的統計數據都應該是準確的。

    如此,司農寺夏秋兩次收穫得到的數據也都是精準的,那三司或是樞密院就無法把責任推卸到司農寺的頭上。

    所以在陪着趙禎秋獮幾天之後,葉安便帶着打到的一提留兔子去了司農寺在東京城外的臨時衙門,範子淵早早的就在那裏等候,爲的就是大幹一場。

    這些數據都還只是開封府的數據,但已經足夠了,至於各地彙報的數據需要等到各地官員向中書省奏報之後,司農寺才能拿到,只不過那些數據的真實性…………

    深秋季節裏的一頓兔肉火鍋乃是神仙般的享受,秋天需要貼秋膘的兔子可是相當的肥,葉安別的獵物沒打,只是用弩箭射了幾隻兔子,灰色的給自己做個手套圍脖啥的,至於白色的,當然是“孝敬”給秦慕慕。

    手上全是墨汁的範子淵瞧見葉安在院中準備兔肉火鍋,頓時便不顧讀書人的禮儀,用筷子挑起一片薄薄的兔肉便放入火鍋中涮了涮,就着醬料便喫。

    葉安無奈的看着自己的鮮燙被糟蹋,彷彿宋人喫火鍋還停留在涮肉的最基本層面,而兔肉火鍋最好還是煮着喫好喫。

    “各司的秋收統計好了?”

    葉安看了一眼範子淵,誰知他立刻瞪了一眼道:“你的統計之法是好,但也要功夫不是?單單是稱重便需要些時日,我已經派人把表格制好,你拿去印刷,到時間便讓所有官吏拿着表格去填寫,終究是要準確多的。”

    葉安點了點頭,這話是沒錯,自己給出了項目,而範子淵已經學會製表,這對於以前的司農寺來說已經算是長足的進步。

    涼油下鍋,煸炒出香味後再加入小酒館的高度白酒去腥,搭配上混油,辣椒醬,各種大料,葉安聞了聞便有些受不了:“最多十天,必須把秋收所得統計好,並且還要與夏收進行對比,合併得出一年的收成,國朝之開封府乃是文武百官最看重的所在!咱們司農寺要想出入頭,也就看這次了。”

    見葉安說到了正事,範子淵便也收起之前的玩笑態度看向葉安道:“你還知曉?那你還去送王欽若?!你可知曉多少人在背後說你的是非?!平日裏精明的如同猴,怎生臨了臨了還犯了糊塗!你是作何想的!”

    葉安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沒怎麼想,想送就送了,再說王欽若可沒倒,他去了傳法院做了譯經使,算是在東京城中還有一息尚存,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也不要說勝負已定之類的話。”

    “如此說來你還是去拉攏王欽若的?!”範子淵瞪大眼睛看向葉安,他不相信葉安是這樣的人。

    葉安無奈的苦笑道:“我又沒有前後眼,怎生知曉他能在臨走之前被聖人留下?!我當時是真的去送別的,誰知遇到這等事情,朝堂之上怕是有人說我葉安首鼠兩端了。”

    “呦!你葉安還有怕的事?!”

    範子淵不屑一顧的看向葉安,但隨後又道:“奇怪,雖說朝堂之上對你多有不滿,但御史臺的人倒是一言不發,算是對你葉安多有善待了哦!”

    葉安笑了笑,看來韓億與包拯二人知曉自己的爲人,也知曉自己暗中出力,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落井下石,此二人便算是自己結下的一段“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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