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歌當宋 >第七百五十四章侯府喜事多
    無論如何天聖六年就在這一片喜氣洋洋又充滿勾心鬥角中過去了,誰也不希望在過年的時候還帶着怨氣和怒氣。

    朝堂之上的那些破事葉安是一點也不想攙和,他只是關心甘涼二州,無論是誰,只要能幫助大宋保住甘涼二州,他就支持誰,甚至願意明目張膽的提供幫助。

    可惜的是朝堂上下幾乎都沒有看到甘涼二州的巨大作用,即便是李迪也是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排正仗之後特意派人送來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甘涼二州不宜派遣大軍,以免党項人驚懼,適得其反。

    葉安除了把信件撕得粉碎之外,便唯有在後院指着那顆老槐樹破口大罵。

    陳琳不滿的從樹上扔出一塊石子,砸的葉安咧嘴:“你是罵李迪還是在罵某家?只聽聞指桑罵槐,怎生也開始指槐罵桑了?”

    “咱們大宋的文臣上輩子都是鵪鶉嗎?!怎生連自己的邊州都不願加強軍備?還擔心李德明提心吊膽?我呸!李德明恨不得當下就把甘涼二州給吞到肚子裏去!人家都明目張膽的挑唆西羌人作亂環州的,還爲他考慮?!我真是……我***!!”

    瞧見葉安再次奇蹟白話的大罵自己聽不懂的話,陳琳撇了撇嘴:“你倒是去人家門口罵去?”

    “你也別激我,我就不去又如何?這破事我不管了,以後別怨我沒提醒,別說是文臣,便是武將也不思軍備之事,而你們這些內官……怕是都在祈求天下太平吧?可天下太平是能求來的嗎?求不來,越是祈求,越是得不到!”

    見葉安把自己都給罵了,陳琳卻不惱怒,只是認真的看向葉安道:“你自己也該知曉這事有多大,李迪教你徐徐圖之,怎生還錯了不成?!”

    葉安嘿嘿一笑,臉上滿是譏諷的說道:“陳大官你在我這時間也不短了,你可知曉我自從到了東京城,聽到別人勸我最多的話是什麼嗎?徐徐圖之!”

    葉安說完便走,根本就不給陳琳解釋的機會,只不過在穿過月亮門的時候回頭道:“明晚在家便來一起守歲,還有鐵牛要成婚了,我也要納妾,終究是當個見證。”

    陳琳沒有說話,只是咧嘴發出枯樹枝摩擦一般的大笑…………

    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葉安,他已經把那種失望隱藏在了內心深處的角落,雖然失望,但並不遺憾,現在的大宋或許就需要一記響亮的耳光才能打醒。

    相比朝堂給葉安帶來的失望,侯府中的煙火氣便給了人希望,若說大年初一是一年的開始,那守歲便是人們對一個春秋的告別。

    今年守歲雲中郡侯府的人顯然更多了些,王幫從城外的普惠莊回來了,鐵牛和張氏也在,至於他的瞎眼老孃,卻是根本不在意張氏的身份,這反倒是讓所有人大喫一驚。

    侯三悄悄的對鐵牛豎了個大拇指,並且大罵他不講兄弟義氣,都是在侯府這個大鍋中撈飯喫的,還要欺瞞衆人這麼久。

    至於趙虎等一衆親兵卻是羨慕的不行,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在侯府中“修成正果”,不光能與葉安推心置腹,更是娶了一位婆娘回來,誰說寡婦就不好了?更知曉疼人,至於剋夫之說更是子虛烏有,習武之人陽氣盛,還怕這個?

    而葉安也在守歲之前宣佈萱兒的新名分,雲中郡侯府的妾侍。

    張氏,侯氏真心爲她感到高興,誰不知縣君與她情同姐妹,這還是縣君一直勸說侯爺的結果,雖說以後萱兒也不會有太多變化,可名分一旦變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萱兒穿着一身大紅色中嵌着碧綠的精美秀禾坐在了葉安的右邊,而上首的左邊則永遠是秦慕慕的位置。

    鐵牛穿着大紅的郎官服,頭上帶花,倒是張氏只穿了一件緋紅色的嫁衣略顯低調,這是侯三的母親特意挑選的,說是寡婦再嫁不宜太過豔麗。

    秦慕慕很是不滿這種封建迷信,但張氏卻十分堅持,終究也是拗不過她。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便是熱鬧,葉安便更不喜歡分桌喫飯,認爲這是刻意的把遠近親疏給劃出來。

    但眼下侯府中的人數已經不少,單單是從戰場上收攏回來的親兵便以有二十個人,整個侯府上下足足三十多口人了。

    最終葉安想到了一個辦法,在院子中支起一個大帳篷,帳篷頂端中空,巨大的篝火把整個帳篷都烤的暖洋洋的,至於嗆人的煙氣則是隨着熱能從頂部飄出。

    篝火上烤着一隻肥羊,每個人的面前是一方小桌,圍繞篝火新城一個圈,桌上擺放着小爐,爐子上是沸騰的火鍋,食爲天的夥計把新鮮的食材送來輕鬆的傳菜。

    匆匆趕來的陳琳被眼前的篝火晚會所震驚,他是此一次看到如此有意思的宴會,圓形的座位使得衆人靠的很近,倒是讓獨來獨往慣了的他手足無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羣親兵們便聚在一起西北特色的小調,首位押韻,樸實純粹,一句妹妹,一句哥,倒是頗爲歡快,這是信天游的前身,甚至可以追尋到先秦時代以及《詩經》中的韻律。

    隨着葉安一句“隨便暢聊,今夜守歲百無禁忌。”秦慕慕便拉着萱兒尋了張氏與侯氏一起喫喝說話去了。

    侯三與鐵牛王幫暢飲,說着自己的糖鋪現在的規模和未來的發展,唯獨沒人尋葉安閒聊。

    “女人家本就是不該上主桌喫飯的,你家倒好什麼人都上了桌子,這可不是國朝侯爵該有的家規。”

    終於來了個說話的人,但一開口便讓葉安極其不爽。

    翻了個白眼,葉安夾起一塊羊肉在眼前的鍋中涮了涮道:“國朝的侯爵也不該與內侍多往來,應該避諱宮中,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攆走?”

    “可是你葉長生邀某家來的!”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不是了?在我這裏只有家人,沒有外人,至於男女尊卑之類的規矩………”葉安見陳琳靠近故意停頓一下才小聲道:“在我眼中就是個屁!去他孃的!”

    陳琳抿了抿嘴,他就是不明白有如此學識的葉安必定出自大家豪族,爲何卻又這般的不守規矩,可細細想來,好似自己與他親近,就是因爲他身上這股子不守規矩的勁。

    朝堂之上的文臣不喜歡他,但卻沒有一個人與他翻臉,就連翻臉的王欽若最終也要給他好處,託付他照拂王家。

    抿了一口酒,火辣的酒水順喉而下,陳琳不屑道:“所以你沒有功勞,還是雲中郡侯,排正仗過後所有京朝官都加了好處,唯有你葉安什麼都沒落下!”

    “厚積薄發,厚積薄發你懂不懂?不足與謀!”

    “呸!你當某家是三歲的娃娃?!”

    “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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