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歌當宋 >第七百七十六章美人與野獸
    春日的美景在東京城中可謂是處處驚豔,一處朱牆綠樹,一處亭臺小閣,甚至是河水潺潺花船盪漾都能讓人感受到濃濃的春意。

    只可惜這般的鮮活的春日景象在李元昊的眼中卻無無半分精彩。

    自從他被劉氏買下便是整日在車邊伺候,主人家坐車他快步跟隨,主人家買賣他只能做個根本,越是美好的東西在他的眼中越是無盡的嘲諷。

    漢人可以享受這般的中原繁華,爲何党項人不能享受?

    在西北之地綠樹稀少更別提鮮豔花卉,那對党項人來說是奢侈之物,但看宋人?簪花成風,攀比鬥豔着實讓李元昊心中不爽利!

    從小父親便告訴過自己這世上只有豺狼虎豹可以喫肉,只有鷹隼可以享受天空,而一羣如同綿羊般溫順的漢人卻佔據了肥沃的中原,享受無盡的繁華和財富,這是爲何?

    党項人是猛獸,那就應該從宋人手中奪取這些肥美的土地,父親不止一次的手指東南,說宋土纔是党項的獵場。

    “那個賊斯在那杵着作甚?還不過來搬東西?若是把這金貴之物碰掉了一角,把你賣了都賒欠!”

    李元昊充滿報復快感的遐想被呵斥聲斬斷,在聽到那聒噪的聲音他不止一次的想把那婢女的脖子給擰斷。

    什麼時候綿羊也敢對餓狼呵斥了?

    但爲了自己的計劃,李元昊不得不縮着肩膀,彎着腰,一路小跑的過去,使得原本威武的模樣中多了幾分猥瑣,吸了一下鼻子才嘿嘿的笑道:“杏姐兒喚我何事?”

    “這是夫人買的好物件,小心搬到車上,若是碰掉一角可就是一頓,好打了!”

    杏兒十分傲氣的衝着李元昊呵斥,心中則是氣憤他的有眼無珠,自己分明在那日便暗中期許他,誰知幾次都被這漢子給無視,在曹家誰不知曉自己乃是夫人面前的大丫頭,誰敢忤逆自己,偏偏是這党項的賊漢子,居然不拜自己的紅顏。

    但瞧見李元昊輕鬆拎起沉重的木盒,胳膊上的肌肉墳起的如同山包,杏兒便是一陣心動,早就聽那些個老嬤嬤說過,健碩的男人端是了得,自己怎說也要將他給勾過來纔是。

    只可惜她並不知曉,李元昊早已被那驚鴻一瞥的容顏與氣質給鎖住了內心。

    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豈能在這般的蒲柳之姿上枉費時間?

    端着木盒的李元昊聞見一股驚人的芳香啞然擡頭看向了杏姐,嘿嘿一笑:“杏姐兒,這裏所盛何物?怎生如此芳香!”

    杏姐得意道:“瞧你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也不瞧瞧這是何處?蘭桂坊,雲中君侯府的產業,能不是金貴的貨物?此物名曰香皂,就是香胰子。”

    “這是胰子?!”李元昊驚訝盯着木盒,胰子的味道他自然是知曉的,一股豬油和草木灰的味道,哪有這般的芬芳?!

    “瞧你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這般的香胰子在咱們府上又不是沒有,據說陽城縣君還給聖人獻上過類同琥珀,香氣襲人的通透香胰子。這種只是一般都香胰子而已,東京城的富貴人家哪家沒有?!”

    杏兒說完見四下無人便在車邊打開了木盒,淡粉色,橢圓形的香胰子煞是可愛,李元昊剛欲伸手就被杏兒捉住:“你這一手的臭汗怎敢摸這潔淨之物?若是想試試,今夜到我那裏去,讓你用個舒坦……”7K妏斆

    看着杏兒春目盪漾,李元昊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但不知爲何遇到此等豔事他心中反而泛起一陣噁心,彷彿自己在這賤婦眼中是個隨意玩弄的面首!

    出於報復的快感,在杏兒未曾注意時李元昊飛快的打開木匣狠狠地吐了口濃痰在上面,不消一會的功夫便難以察覺……

    谷</span>隨着木匣放入車中,李元昊便瞧見劉氏在一羣侍女的簇擁下出了蘭桂坊,杏兒也殷勤的上前誇讚她的眼光,如此簡單的阿諛到是把劉氏誇的滿面紅光。

    李元昊想不明白,這些香胰子就算再值錢也非是什麼金貴之物所制,爲何就能在東京城的夫人們眼中變成價值千金的玩意?

    如果說現在誰是真正的明白人,怕是非李元昊莫屬了,他看透了現象,看到了事物的本質,其實香皂就是通過豬油製作而來,而蘭桂坊的香皂也只是在其中添加了易揮發的酒精和蒸餾提純過的花露而已。

    劉氏看了一眼李元昊,這個健碩的党項奴隸給了她深刻的印象,只不過現在的她在看到李元昊的時候心中卻是有些奇怪,在他的身上劉娥居然看到了一絲高傲和自信,這完全不該出現在一個党項奴隸的身上。

    奴隸是沒有權利坐車的,當然絕大多數的僕從都沒有這個權利,唯有杏兒能在劉氏的邊上伺候,而她不斷看向李元昊的眼神讓劉氏稍稍不滿。

    “你好歹也是我曹家的人,就算不能侍奉老爺,也不必這般飢不擇食,你到是真不挑揀,以你的身份本夫人再配點嫁妝,小富之家還不是真搶着下聘?何必對那党項奴人青睞,沒由來的作踐自己!”

    見劉氏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杏姐兒臉紅道:“讓夫人笑話了,我可不願離開您和曹家,便算是在您身邊爲奴爲婢,也比過出去做個良家婦人高強!”

    劉氏笑了笑,她豈能不知杏兒心中的想法,自己從孃家帶來的丫鬟一向是要強好面的,這樣的丫鬟用着自然不受欺辱。

    但絕不能讓她與黨項人有染,否則便是辱了曹家的名頭:“也罷,留在我身邊也算是不錯的,給你在府中尋個家生子,雖說不能侍奉老爺,但好歹在府上安身了!只是莫要與那党項人往來,這種賊骨頭何必沾染?”

    杏姐兒趕緊謝過劉氏,小心的攙扶她下了馬車,說話間已經到了高頭街的曹府,高大的院牆,寬闊的門庭皆讓常人不敢靠近。

    李元昊盯着車馬從偏門進了曹家,也瞧見了杏姐兒的素手在悄悄示意,心中冷冷一笑便跟隨其他僕從繞到了偏院小門去,這裏齊眉的小門需要彎腰才能進入,對於身材高大的李元昊來說簡直如同狗洞。

    入夜,月色撩人,冷白的光線照射在了馬棚的水槽上,站着睡着的馬兒根本不在意身邊箱車發出的動靜,只是不時的打個響鼻。

    李元昊征服了身下的女子,如水般的美嬌娘氣喘吁吁……

    “我要的東西呢?”

    “嘿!你這個不解風情的,這時還想着去普惠莊?明日外院管事來對賬,每次都會帶一個力差去的,你就這般着急?要是敢不回來,休怪我無情!”

    杏姐兒輕輕撩開衣襟,那信箋便露了出來,同時還有一片春色。

    李元昊探手過去沒有碰信箋,也未曾觸碰別處,而是死死的掐住了杏姐兒雪白的鵝頸,在她的掙扎中伸出左手抽出信箋:“你這腌臢貨色便是送上門來我也不稀罕,還敢威脅與我?!找死!”

    隨着杏姐兒無力的抽搐,難聞氣味傳來,但在這馬棚中卻並不奇怪,李元昊迅速的用毯子裹挾着她走向邊上早已挖好的土坑掩埋。

    他党項奴隸的身份使得旁人都不願靠近,反倒是讓他一人住在了馬棚邊上小屋內。

    李元昊知曉杏姐兒的死一定會驚動曹家,但沒關係,明日拿了劉氏的信箋去了普惠莊,便沒甚的關係了,這裏他絕不會回來,若非擔心引起麻煩,他甚至想一把火燒了這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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