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那人應該和羽菁以及她的小徒兒有仇，否則他不會想到要報復這二人。
而在剛剛的夢裏，也是一對師徒，所以，洛夢蕊並不認爲這是巧合。
“虎仙，你能和我講一講羽菁嗎？”洛夢蕊思忖了一小會兒，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虎仙原本以爲今晚的危機過了，沒想到還有更大的坑兒等着他填。
“怎麼想到問她了？”
“就是好奇，她是怎樣的神仙，爲什麼《天醫本草》會流落到我這裏。”洛夢蕊直接切入重點，只是這番追問苦了虎仙。
虎仙耷拉這腦袋，盯着身前的火堆，像是陷入沉思一般。
洛夢蕊識趣地沒有去打擾虎仙，還以爲這事兒引起了他的傷心事。實際上，虎仙只是以此拖延時間，另一邊在腦海裏暗自和驚飛雲溝通，商議着對策。
良久，虎仙才緩緩說起往事。
“我原是一隻遊蕩在西峽山的老虎，是羽菁，她無意之中將我點化了，讓我修成了妖身。後來，我爲了報恩，於是便做了她的靈獸。”虎仙說道，“羽菁雖然住在西峽山，但時常遊歷。同時，她將那些事情寫了下來，就成了你知道的那本書。後來，羽菁收了徒弟。那小徒弟天生地養，特別粘人，所以羽菁乾脆就不再外出，專心照顧小徒弟。”
“這般說來，羽菁和小徒弟的關係應該很好。”洛夢蕊感慨，“爲人師，就如當爲人父，所以需要盡心盡力傳業授道解惑。”
虎仙差點被洛夢蕊這番感慨咬到舌頭，“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羽菁是女仙。”
“口誤口誤，羽菁定然是將那徒兒當成自己的孩兒來養。”洛夢蕊解釋到。
虎仙苦笑，要是羽菁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怕他們也不會遭如此的罪。
當初驚飛雲對自己的親暱，羽菁是看在眼裏的。可是因爲師徒這一層關係在，所以她覺得是自己想歪了。她以爲驚飛雲天生地養，不知親情爲何物，將對父母的儒慕轉移到了她身上。
“那後來呢？”洛夢蕊接着問道。
“後來，後來他們兩人爲了消滅魑魅，和他同歸於盡了！”
聽到這裏，洛夢蕊的心抽痛了一下。“神仙不是有仙法護體嗎？怎麼也會死去。”
“神仙也有壽元，只是比你們人類要長上許多。要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神仙不消不滅，只怕九重天都不夠神仙住了。”
“也是。可是爲什麼之前那個身份不明之人叫我羽菁？”
“這個嘛，說起來也很簡單。因爲羽菁的精血便是良藥，不僅僅於凡人可以起死回生、延年益壽，就是對於神仙和妖怪來說，亦是對身體有益。”虎仙解釋道，“你的千陰體質本就不同一般人，加之又開啓了部分的《天醫本草》，沾染了羽菁的氣息，所以被誤認爲是羽菁轉世。”
洛夢蕊思索了一番，並沒有覺得虎仙說的有什麼不對，對於鬼神一說，她不太清楚。
虎仙默認。
洛夢蕊頭痛，既然是羽菁的仇家，想來不是鬼神就是妖魔。她區區凡人，對上了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虎仙，轎子裏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會不會在無形之中就將我殺了？”洛夢蕊苦着臉。
“慫什麼？”恢復了一些仙力的虎仙挺直了腰板，不屑道：“且不說那玩意現在沒有恢復過來，所以才躲起來不敢見天日，就算他恢復過來，也不敢亂來。”
見洛夢蕊不解，虎仙繼續說道：“不管是九重天的神仙，還是四海八荒的精怪，甚至於地府的鬼魂，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和秩序，輕易不得亂來。”
“人族，在所有族類之中，最爲脆弱。不僅僅是因爲壽元短，更重要的是身體羸弱。他們不會妖法，沒有仙力。可是，隨着時光流逝，人族卻並沒有消失，反而繁衍了更多的族類。你就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奧義？”
洛夢蕊老老實實的點點頭，“沒有認識你之前，雖然也會看些雜書，上面有些鬼神之說，但是對於真相知之甚少。況且，無處考證那些言論是否正確。所以，我從未想過你剛剛所說的那個問題。”
“你所說也有一定的道理。人族自身弱小，所以，對於未知的東西就會懷着恐懼和敬畏。這也就是爲何有子不語怪力亂神一說。但是人族偶爾也會有窺得天機，知曉陰陽之事的人出現，於是，他們會將自己知曉的事情寫下來，這才讓人族對其它鬼神之事有了瞭解。不過，這樣的人又有幾個呢？所以，人族在這方面的信息，少到可憐。”
“人族，之所以能夠不斷壯大，主要是歸於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人族自身很聰明。另一方面就是因爲天地法則。”虎仙今日得了氅相的相助，有了仙力，所以心情大好，打算好好和洛夢蕊說道說道這些常識。
“之所以說人族聰明，因爲不少凡人可以感受到天地間萬物的奧義，於是經過漫長的歲月積澱，便有了一套得道成仙的方法。否則，你當那些仙門是如何創建的？總不會都是胡蒙拐騙。”
“至於天地法則，那就更好理解了。最簡單的就是，魚兒要在水裏，老虎要在山裏。如果將老虎放到水裏，任他是山中霸王，最後也可能會被弱小的魚兒分食。”
“這個道理同樣可以運用於其它地方。人界是人族聚居的地方，就算是人族敬仰和崇敬的神仙想要來干擾，也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天道的懲罰。更何況是妖魔鬼怪之流。”
聽到這裏，洛夢蕊總算明白了。虎仙的意思很明顯，這裏是人界的主場，想要在這裏翻出浪花很難。更何況是隨意終止凡人的命數，只怕這更是不易。
既然小命無憂，洛夢蕊也算是放心了。然而，虎仙卻在這時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你也別高興太早了。雖然不能直接打殺人族，但是人族私心重，所以最是容易被操控。假如藉着你們自己族類的手來打殺，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