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對他說道:“沒事,剛纔的大雷的吉兆,是好事兒!繼續吧,繼續讓人把那些柏木板都搬上來唄。”
“行!沒問題!”孫長斌應了一聲,趕緊招呼人繼續去搬那些柏木板去了。
“先把旁邊的這幾棵小樹先砍了。”我對周家的兩人說道。
經過剛纔的雷爆之後,這塊十來平方的地方已經變得亂七八糟了。原本的那幾棵小樹都已經倒在地上了。
“起!”
“起!!”
“起!!!”
山下傳來了整齊的吆喝之聲。
這是擡棺人發出來的號子。
棺材其實並不重,但是得爬上,又是八人大槓,所以擡起來也沒那麼容易。
“邱叔,這裏麻煩您看着點,我和鍾琳琳下去看看。”我對邱叔說道。
邱叔應了一聲:“去吧!”
我叫上了鍾琳琳,然後向山下走去。
走了一段之後,我便看見呼呼啦啦的一羣人簇擁着棺材往上走。
“起!”
在擡棺人的吆喝出來的號子中,鍾原半蹲在棺材上,照看着四周。
見到鍾原的模樣,我不由笑了一下。
這蹲棺雖然是被人擡着走,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他得看路,指路,還得時時刻刻關注着四周的一切狀態。
“孝子走!往前走!走到前面去!!”杜超和孝子走在一起的杜超招呼着周家的孝子。
周家的孝子們聞言,趕緊向山上爬,走了一段之後又立即轉身跪下來等棺材。
棺材快到他們跪的位置後,他們又趕緊起身,到前面去跪着等。
“沒問題,走!我們回去等!”我對鍾琳琳說了一聲。
這擡棺上山的事兒,鍾原能夠處理好。
回到墓地所在的位置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棺材上來了。
“唐先生!你看在那裏擺棺!?”杜超走了過來對我問道。
我看了一下四周,給他指了一個位置。
杜超趕緊讓人把長板凳放開。
待棺材放好之後,週二娃快步的走到我的身邊,對我問道:“唐先生,剛纔的天氣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怪啊!簡直是嚇死人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站在我身邊的孫長斌就接言說道:“老弟,放心吧。剛纔唐先生說了,那是吉兆,是好事。這證明你們家老人選這個地方選對了!”
聽見他的話,我笑了一下。
然後見週二娃望向我,我趕緊點了點頭:“沒錯,這話是我說的,的確是吉兆。”
週二娃聞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連聲的向我道謝。
我又安撫了他幾句之後,才向圖老走過去。
圖老年齡大了,哪怕一路都被人架着,但是走上來之後還是氣喘吁吁的。
“沒事吧?圖老?”我趕緊過去對他問道。
“老了!不中用了!”圖老咳嗽着對我擺了擺手。
“辛苦!辛苦您了!”我身後在他的後背上摩挲了幾下,暗自將一些相氣傳入他的體內,幫他舒緩一下。
“謝謝!謝謝小唐先生!”在我的相氣的幫助下,他很快就緩過勁兒來了。
“圖老您客氣了,接下來還得請你幫忙。”我說道。
圖老點了點頭。
需要用到的篾條已經有人幫忙拿上來了。
他指揮着人將棺材上現在的繩子和龍杆取下,然後開始用篾條綁棺。
“鍾原,挖墓坑的事兒得你幫幫忙!”我對鍾原說道。
鍾原有些意外的望着了我:“怎麼?閒我不夠累?挖墓坑都要我去?”
“沒辦法啊!你看看這位置。九米九的深坑,如果讓他們挖,得挖到什麼時候去!”我無奈的說道。
的確,這塊地上全是那種碎巖塊。用鋤頭都不好使,得用鎬子。如果讓周家過來幫忙的人去挖,那還不得挖到後天去啊。
“哎……你啊!真會給我找事做!”鍾原走過去看了一眼,長嘆了一口氣。
“兄弟,是你給我找事做還是我給你找事做啊?”我瞥了他一眼,在他耳邊低聲的說道。
鍾原聽見我的話,癟了癟嘴:“行!我挖!”
然後他從腰後摸出一個酒葫蘆,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取出了一張符咒開始念起了咒語。
半晌之後,他將手中的符咒往地上一拍,發出了一聲低喝:“鬆土咒,臨!”
然後那種符紙突然就燃了起來。
待那種符紙燃盡,他拿過一把鎬子,沿着我畫的線挖了起來。
他沒有挖中間,就沿着我畫出來的線挖。
當他手中的鎬子落下時,那些原本堅應的碎巖塊就變成像豆腐一樣軟了。一稿子下去就挖了好深。
一圈挖完,他把稿子一扔,對周家的人喊道:“行了!現在該你們了,可以用鋤頭挖了!”
“那個……大師,我們能挖得動嗎?”有人質疑的問道。
“挖得動挖不動!你們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鍾原沒好氣的白了說話的人一眼,然後拍了拍手站到了一邊。
旁邊的人聽見他的話,將信將疑的拿起鋤頭走了過去。
一鋤頭下去,就挖了好深,在鍾原挖過的那個圈範圍內,所有的碎巖塊都變成像豆腐一樣鬆軟。
“這也太神奇了!”拿着鋤頭的人驚訝的又試了幾鋤。
然後他試着向那個圈外面的地方狠狠的一鋤頭挖去。但這一次,只聽“當”的一聲,火星子都冒了起來。他差點就沒握住鋤頭。
“你挖旁邊的幹嘛?你就挖我挖出來的那個圈裏的土就好了!”鍾原見狀,不滿的喊道。
那人聞言,訕訕的笑了笑。然後趕緊收回鋤頭,繼續挖鍾原圈出來的那個範圍。
“來!我試試!”旁邊的其他人見他挖得非常的輕鬆,也好奇的走了過去要過鋤頭。
“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好挖了,簡直跟豆腐一樣。”
“真的呃!要是一直這樣好挖,別說九米九的,就是九十九米那就是小事!”
……
旁邊好幾個人都抱着懷疑的態度去試了試。試玩之後,他們都驚訝的喊了起來。
墓坑的事兒基本上沒有問題了。
我趕緊去看看圖老那邊。
只見他已經讓人將棺材上綁的繩子和龍杆都取下來了。
“小唐先生,是綁下面對吧?”開始綁棺之前,他對我問道。
“對!”我點了點頭。
他聞言,叫人擡過來了一塊柏木板,然後指揮人將棺材放在了柏木板上。
放好之後,他用篾條開始斜着綁棺。
一根四米八的篾條,在他手裏像毛線一遍柔軟,來回交叉着。每一次的交叉他都是分寸,看上就像是在編織竹簍一樣,嚴嚴實實,整整齊齊的。
這還真是一個技術活兒,不懂的人還真不知道怎麼着手。
足足兩個小時還要多,一百零八根四米八的篾條全部用完了。此時棺材看上去就像在外面穿上了一層竹衣一般。因爲每一根篾條之間都嚴絲合縫,交叉出了好看的紋路。
最神奇的是,每當他用完一根篾條之後,就會用下一根接上,而且接口非常的講究,都在棺材下面的邊上,看上去就算是一圈花一樣。
“小唐先生,幸不辱命,老朽的活兒做完了,你看看如何!”圖老抹了抹汗水對我說道。
我立即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圖老您客氣了,這麼漂亮的活兒,我想除了你之外,已經沒有人做得出來了!”
“呵呵,獻醜,獻醜!”圖老嘴裏說着獻醜,但是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他自己也挺滿意的。
他說完之後,突然一拍腦門又說道:“哦,對了!差點忘了,我的活兒完了,還請小唐先生給壽材賜壽!”
棺材,也叫壽材。
給壽材賜壽?啥意思?
我望向了旁邊的杜超。
齋戒科儀的事兒我可不太懂,難道這是其中的一個流程?
杜超見我望向他,他趕緊說道:“唐先生,是這樣的,圖老在棺材上留下的壽字得你來硃砂墨來填!”
啊?圖老在棺材上了留字了?
壽字?
哪兒有壽字啊?
杜超從包裏取出了硃砂墨,遞給了我,然後走到棺材邊伸手指了指。
我順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原來,在棺材左右兩側,圖老在用篾條編織的時候,利用篾條的上下交錯,編出了一個大大的壽字。
剛因爲篾條的顏色都是一樣的,不注意的看,還真看不出那裏有個壽字。
厲害!太厲害了!
不但將用篾條給棺材穿上了一層緊緊的漂亮竹衣,而且還留下了字。這活兒幹得太漂亮了。
我接過杜超手裏的硃砂墨,用筆在篾條上描了起來。
等我用硃砂墨描完之後,鮮紅的壽字就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美!
這個壽字規規整整的,看上去非常的美。
“圖老!你真的太厲害了!”描了兩邊的壽字之後,我再次對圖老豎起了大拇指。
周家的人見到之後,也趕緊過來給圖老下禮磕頭,連聲的感謝。
不得不說,能夠找到圖老過來綁棺,這還真是周家的幸運。
棺材綁好了,接下來就是等墓坑挖好,進行懸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