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離家不遠,由於還下着毛毛的細雪,大約辰時二刻,孟鳴就撐着把傘走着過去了。此時天還是陰沉沉的,雲彩好像在二樓上就能觸摸到,空氣裏潮乎乎的感覺,有些溼冷。天地一切潔白,掩蓋了世間的污濁。我到了地方,有一小廝守着門,孟鳴把請帖交給他,推門進去,屋裏生起了火盆,是桂花木炭,有股桂花的香味。屋裏擺了三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放好了文房四寶,十幾個竹凳子,一看準備挺充分的。就聽見有人聲傳來,好似晏殊的聲音,不一會看見門開了,迎面一陣涼風,一看果然是晏殊,後面跟着陳執中,兩人好像就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什麼的,晏殊一見孟鳴就說道:“孟北海到了,到挺早的”我今年才十六歲,所以沒有自己的表字,人家又不能直呼其名,認識孟鳴的人都叫他孟北海,我是北海候,祖籍北海,倒也貼切。我向前說到:“同叔兄、昭譽兄來了”。陳執中字昭譽,笑着揶揄說道:“北海弟,叫你來到時不容易,你到東京這四年來,大概是第一次參加文會吧?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孟鳴笑而不語,接着又陸續來了九個人,大都不認識。不過魏忠平來,還是開封府少尹,孟鳴上前見道:“元和兄好久不見,近來無恙?”魏忠平也前來相見寒暄一番。接着文會開始了,晏殊提筆寫一首《更漏子?雪藏梅》:
雪藏梅,煙著柳。依約上春時候。初送雁,欲聞鶯。綠池波浪生。
探花開,留客醉。憶得去年情味。金盞酒,玉爐香。任他紅日長。
一衆人都叫好,孟鳴也佩服不已。 他如不抄襲前人之作,肯定是對詩詞一點不通,自己肚子裏有幾兩墨水,孟鳴最清楚不過了。他站在窗前看着下得越來越大的雪出神,只見一女子撐着一把花傘,碎步姍然走來,紅色長裙,看不到面容。
只聽見晏殊叫他,孟鳴倒是拖不過去,果然就叫他寫一首,沒辦法我寫了首詩《雪梅》:雪梅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衆人也是稱讚叫好。
孟鳴此時看到那女子還來雪裏,他看見盛開的梅花,被雪掩蓋起來,微風一吹,飄起飛絮,卻也時而不時透出些紅色來,還是別有一番風味的。孟鳴也推門出去,迎面而來的涼意,能讓人清醒些。看見這女子轉向他走來,孟鳴站在一邊,讓她過去。這女子向孟鳴看來,他一看竟是趙明月,趙明月竟一臉驚喜,接着又有些思緒重重。只見她問道:“郎君。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她玉容又露出一絲惆悵,又接着問道:“聽說小郎君要成親了,不知是誰家的女子這麼幸運啊!”她看向孟鳴竟有些幽怨,眼睛竟有些紅了。孟鳴忙問她:“明月郡主,身體可有不適啊”,她搖搖頭,也不做聲,就蹲在路邊,連傘都不撐了。任雪落在身上,孟鳴急忙給她撐起傘來。只見自遠處又來一身着硃紅宮裝的女子,邊走便說道:“明月妹妹可在,你這身子骨不太好,不能這麼長時間呆在雪地了”。趙明月緩緩站起來,竟有些不穩,好像要倒下去,孟鳴一下子扶住她。她竟靠在我身上,一幅感覺柔弱無骨的樣子,閉着眼睛也不說話,孟鳴忙叫着那正在呼喚的女子說道:“明月郡主在這兒,好像暈過去了,你快來看看”。只見那女子一聽,大喫一驚,急忙奔過來,差點滑倒,孟鳴一看就是升國長公主,她也纔看到是孟鳴,接着臉色一沉,怒衝衝地問道:“登徒子,你怎麼在這兒,你對明月做了什麼?”孟鳴一聽自己怎麼成了登徒子了,他急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下。公主還不依不饒:“你要是不來,明月不見你就不會這樣”。孟鳴一聽也不高興了,他就沉聲說道:“公主慎言,這裏爲何我來不得”。這時就聽明月說了一聲:“公主姐姐,不要怨孟郎君,都是我不好。”公主也顧不得和孟鳴吵了,就令人攙扶着明月遠去了,臨走時竟狠狠地瞪了孟鳴一眼,好像是走着瞧的意思,孟鳴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