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大宋浮生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論功行賞(四)
    呂夷簡在家中的書房裏來回地踱着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這時就見一個面容姣好的三十來歲的少婦進來給他沏茶,此女就是呂夷簡的妾室傅玉煙,名字取自“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她本來是一萊州的青樓女子,因爲才藝俱佳,琴棋書畫、歌詞詩賦都是精通,所以呂夷簡一見她就驚爲天人,爲之傾倒;所以就爲她贖了身,做了自己的妾室,甚爲寵幸;呂夷簡的夫人已經病逝了,所以他就傅玉煙做了自己的正妻;

    傅玉煙的拿手的絕活就是點茶了,在大宋的功勳重臣圈子裏是相當有名氣的。

    大宋的點茶法是相當盛行的一種飲茶方式,點茶法是將茶葉末放在茶碗裏,注入少量沸水調成糊狀,然後再注入沸水,或者直接向茶碗中注入沸水,同時用茶筅攪動,茶末上浮,形成粥面。

    點茶,也是鬥茶的主要展示形式,以點茶爲形式內容的鬥茶就是比試誰的茶湯湯花──沫餑在盞面上的時間保持更久,稱爲咬盞,直到花散水出,稱之爲“雲腳散“;常在二人或二人以上進行,但也可以獨個自煎(水)、自點(茶)、自品,鬥茶是一種樂趣。

    其實點茶,做起來可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就見傅玉煙將茶具擺滿滿的一桌子:茶盞、燙瓶、盞託、茶碾子、絹羅、茶筅、煮水器、上等泉水等等。哪一樣,都是必不可少的。

    就見她擡起芊芊素手,開始點茶了:

    第一步就見她用木匙從帶蓋鐵茶鼎中取出茶粉,茶粉大概一勺半左右,用沸水去注,像調芝麻醬一樣調成粘稠狀,形成膠質物,顆粒必須全部溶解,茶粉和茶粉之間咬合在一起。

    注水時要沿着茶盞四周邊往裏加水,手法要輕,不要觸到茶盞。攪動茶膏時,手腕要以茶盞中心爲圓心轉動,漸漸加力擊沸,,使湯花從茶麪上生出來。

    快速和用力是第二步的關鍵要素,如果打出大泡泡和小泡泡,那就是珠璣磊落了。

    注湯時,落水點變化到茶麪上,先要細細地繞茶麪注入一週,然後再急注急上,不得有水滴淋漓,以免破壞茶麪;另一隻手持筅用力擊拂,這時茶麪湯花已漸漸煥發出色澤,茶麪上升起層層珠璣似的細泡。

    點茶是個技巧活,一共有七步,這裏就不一一描述了,傅玉煙是個點茶的高手,她的最後一步,就是擊打,在中上部快速地擊打。直到週迴凝而不動,謂之咬盞。就見“乳霧洶涌,溢盞而起。”

    湯麪上竟然形成了一個圖案,像兩條首尾相咬的魚,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呀。

    這時呂夷簡也前來觀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傅玉煙在一絲不苟地點茶,心裏竟然生出莫名的輕鬆感,心裏就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此時傅玉煙已經點茶完畢了,就見她笑吟吟地說道:“老爺,請品茶。”

    呂夷簡聽罷連忙端起茶盞,用嘴噓了一下,就見茶湯熱氣飄逸,兩條首尾相接的魚像個轉動的太極圖案一樣。

    就看他一副陶醉的模樣,嘴裏說道:“雲煙的點茶技藝,在東京幾乎無出左右者,看到你點茶的輕盈、安然和專注,老爺我的心也隨之安靜下來了,你看你的茶湯真是“白乳浮盞面,如疏星淡月。”讓人心曠神怡。”

    就見傅玉煙朱脣輕啓,柔聲說道:“老爺,這茶水是取自城郊玉泉山的甘冽泉水,茶葉卻是極品呀,取自福建的建安能仁寺,在寺外的山石縫中天然生長着一株茶樹,寺僧們偶然發現了這棵珍貴的茶樹,並將採摘下來的茶葉造得八塊茶餅,號稱“石巖白”。今日參知政事錢惟演派人送來一塊,老爺快嚐嚐。”

    呂夷簡一聽頓時一驚,但是也很快就恢復常態,他開始慢悠悠地品起茶來,他直覺得口齒生香,苦中生甜,頓時神清氣爽、七竅通暢。

    他頓時大聲叫好,連連說了八個好字,這時他將茶一飲而盡,一副意欲未盡的樣子。

    此刻傅玉煙就站在他身後,開始給他拿捏、按摩起來,先是給他揉了揉頭,然後就是拿捏了他的肩膀、脖頸,接着捶了捶他的腰肢,最後就有拿捏按摩他的腿部和腳部。

    此時呂夷簡直覺得身子飄飄然起來,就像飄在雲端一樣,身上有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滿足感。

    他此時對傅玉煙說道:“煙兒,你說這叫“石巖白”的茶餅,是呂夷簡送來的。我一直和錢惟演不對付,在政事堂上屢次對他壓制,他定會懷恨在心的,不料他竟然送給我這塊極品的茶餅,到底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呀,你分析一下。”

    傅玉煙隨之說道:“老爺,我聽說你惡了官家,所以他想把你踢出政事堂,放你外出爲官。但是錢惟演也不爲官家所喜,但是他可是太后的嫡系呀,但是他還是想再進一步,試想誰不想做政事堂的老大呢?他現在就是想拉攏你,讓你支持他一下,他作爲交換,定會支持你到繁華富庶、靠近京師的州路任知州的。”

    呂夷簡此時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我是先皇授命的顧命大臣,要盡力輔佐到官家到親政才能完成先皇的囑託;我現在由於反對軍制改革和對遼繼續用兵,所以讓官家萌生了不滿,就一心想讓我外出任官,以免給新政生出掣肘來。”

    他又說道:“我現在身爲政事堂的首相,首先要維護朝堂的穩定,我也是百官和官家的粘合劑;不可能百般順從官家的旨意,太祖說過:“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官家也不能爲所欲爲,大搞獨裁呀;現在我所做的都是政治使然。”

    呂夷簡接着說道:“可以和錢惟演緩和關係,在政治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永遠的朋友。再說煙兒你和宮中的關係比較好,素聞太后喜歡喫糟淮白魚。但祖宗規定,不能隨便要求地方送東西來。你就給太后送去些,到是太后也會明白我的態度了。”

    傅玉煙就問道:“這糟淮白魚,咱家裏到時有很多,給太后送去十筐怎麼樣呀,老爺。”

    呂夷簡一聽,連忙制止道:“不可,煙兒呀,最多送兩筐夠了。”

    這時傅玉煙疑惑地說道:“送給太后娘娘喫的,這麼小氣幹什麼呀?”

    呂夷簡聽後,頓時顯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就說道:“煙兒你的精明勁兒哪裏去了,你再想想我爲何讓你只送兩筐呀?”

    這時傅玉煙就低頭想了一下,不一會就臉上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嬌笑道:“還是老爺想得周全,妾身受教了,老爺是不是覺得太后都難以喫到的東西,臣子家能拿得出十筐,妥帖貼地犯了忌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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