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你啥時候回來的啊?”吳運昌笑着問。
“昨兒下午回來的。”
“開封好玩吧?”
“當然好玩了,還有好多好喫的呢!”
“都有啥好喫的啊?”
“有灌湯包、黃河鯉魚、烤鴨,還有菊花糕,可好吃了。”
吳運昌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揉了揉鼻子問:“給我捎回來一些沒有啊?”
小香搖搖頭,“俺乾孃給我一包菊花糕,我拿回家交給俺娘了,明兒個我給你拿兩塊吧。”
吳運昌用討好的目光看着小香,“小香,趕明兒我有好喫的東西,我也給你拿。”
“運昌,瞧你那點出息,就爲了兩塊菊花糕,至於嘛!”如松不由嘲笑起了運昌。
吳運昌笑着低下了頭。
“我書包裏有兩包菊花糕呢,晌午喫飯的時候我拿給你們喫。”如濤微笑着對吳運昌說。
“如濤,你現在就給運昌拿兩塊,別讓他一直惦記着這個事了。”如松說道。
如濤打開書包拿出兩塊菊花糕遞給運昌,運昌接在手裏立刻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如松不滿地推了吳運昌一下,“沒人跟你搶,小心別噎着!”
“沒事。”吳運昌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回答道。小香在一旁抿嘴笑了。
很快,鮑平安駕船從東邊駛來,船剛停靠在渡口,如松一個箭步就跑上了船。“小傢伙,慢一點!”鮑平安笑着說。如松一屁股坐在了李修身旁邊的位子上。
等吳運昌、如濤和小香全部上了船,鮑平安拿起竹篙在岸上輕輕一點,這隻大木船就迅速向河中間駛去。
過了大概兩刻鐘,木船穩穩地停靠在了聖壽寺後邊的那個渡口。他們十多個人上了岸,沿着河堤朝聖壽寺的方向走去。如松唱起了那首《送別》,其他幾個男生也跟着唱了起來。
小香拉了拉吳運昌的衣襟,“運昌,他們幾個唱的是啥歌啊?我咋沒有聽過啊?”
吳運昌回頭一笑,“這是前兩天餘先生剛剛教的新歌。你這幾天沒來,當然不知道了。回頭我教我吧?”
“不讓你教,你唱歌跟老鴰叫的差不多,還不如我聽別人唱呢,聽幾遍我就學會了。”
十多個人說笑着來到聖壽寺的大門外,站在門口的水來一眼就看見了小香。
“小香妮啥時候回來的啊?”
“大伯,我是昨兒下午回來的。”小香笑着回答。
“耽誤了幾天的課,你可得好好學啊!”
“大伯,我知道,吃了晌午飯我就去找先生補課。”
如濤走到水來的身邊,“大伯,我給你捎了一包點心,一會兒我就放你屋裏了。”
水來用手摸了摸如濤的頭,“我不喫,你留着自己喫吧。”
“我帶了兩包呢,一包是你的。”
十多個孩子朝院子北邊的教室走去,如濤先去了水來的住處,他從書包裏掏出兩包菊花糕放在桌子上這纔去了教室。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打開書包拿出國文課本和筆記本,早飯前他已經能夠把這兩首詩默寫下來了,不過他還是又讀了幾遍。
過了一會兒,伴隨着悠揚的鐘聲,杜一鳴大步走進教室。
看到班上的學生或搖頭背誦或低頭默寫,杜一鳴滿意地笑了。
“上課!”杜一鳴大聲說道。
“起立!”東方如松喊道。
全體學生起立鞠躬,“先生好!”杜一鳴還禮,學生坐下。
杜一鳴微笑着說:“剛纔進來的時候,我看到同學們都在努力學習,我心裏很高興。我覺得同學們都應該背會了這兩首唐詩。是不是啊?”
“是!”學生齊聲答道。
“好,大家就一起來背誦一下吧。如濤,你來開個頭。”
東方如濤站了起來,“《出塞》其一,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全體學生一起背誦:“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其二,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裏金刀血未乾。”
看到所有的學生都沒有看筆記本,杜一鳴點了點頭。
接下來,他板書新課題《少年中國說》。杜一鳴讓學生打開課本預習課文,學生讀完課文後,他跟學生介紹了文章的作者、出處及寫作背景。
然後,杜先生就開始範讀課文:“日本人之稱我中國也,一則曰老大帝國,再則曰老大帝國。是語也,蓋襲譯歐西人之言也。嗚呼!我中國其果老大矣乎?梁啓超曰:惡!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國在!
欲言國之老少,請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老年人常多憂慮,少年人常好行樂。惟多憂也,故灰心;惟行樂也,故盛氣。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氣也,故豪壯。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壯也,故冒險。惟苟且也,故能滅世界;惟冒險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厭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厭事也,故常覺一切事無可爲者;惟好事也,故常覺一切事無不可爲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戲文......”
杜一鳴讀完課文後,把其中幾個生字寫在黑板上一個一個教學生它們的讀音。看到學生都掌握了幾個生字的讀音後,杜先生就讓他們熟讀課文,孩子們就大聲朗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