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朝爲田舍郎(田舍郎顧青) >第十一章 以暴制暴
    從外表上看,顧青和宋根生都是文弱書生類型的少年郎,不過宋根生是真正的書生,而顧青,是個貌似書生的贗品。

    兩人有個共同點,他們的身材都很單薄,力氣也不大,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綁丁家兄弟費了不少功夫,二人喘着粗氣將他們綁好後,顧青將兩隻大糉子一腳踹下了竹板,自己坐了上去。

    叫宋根生用罐子打了井水過來,顧青短暫休息過後,拎起罐子將冰涼的井水澆到丁家兄弟的頭上。

    丁家兄弟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睜眼便看到顧青笑吟吟地擺着玉樹臨風的造型,丁家兄弟呆滯片刻,接着“啊啊啊”的慘叫起來。

    顧青笑容忽冷,上前左右開弓朝二人臉上狂扇,丁大郎大怒,正待起身還手,赫然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捆得嚴嚴實實,這下丁大郎真慌了。

    “顧青,我服了從此以後我絕不再惹你,我願對天發毒誓”

    顧青渾若未聞,仍然一記又一記地扇着他們的耳光,每一記都那麼響亮。

    丁家兄弟被扇得嗷嗷叫,二人的臉很快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漸漸膨脹,最後變成了豬頭。

    “顧青做事不要做絕了”丁大郎嘶聲道。

    顧青終於停下手,不是他不想繼續扇,而是手疼得厲害。

    一邊甩着疼痛不已的手掌,顧青一邊打量着丁家兄弟的模樣,良久,頗爲欣慰地點點頭,顯然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丁家兄弟看着跟以往截然不一樣的顧青,打從心底裏冒出一股寒氣。

    他們知道,顧青果真變了,變化非常大,眼前的這個顧青簡直是個冷靜的屠夫,視生命如無物,他們絲毫不懷疑顧青真有膽子殺了他們。

    顧青坐在竹板上,一邊揉着手掌一邊道:“我說,你們聽,記住了,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嘴,插嘴的後果很嚴重,聽明白了嗎明白了就點點頭。”

    丁家兄弟摸了電門似的瘋狂點頭。

    “現在是搶答題,回答慢的那位會有懲罰,第一件事,你家有肉嗎不管什麼肉都可以,現在開始回答。”

    丁家兄弟呆了一下,還是丁二郎反應比較快,急忙搶着道:“有廚房的房樑上掛着晾乾的兔肉”

    顧青朝丁二郎報以讚許的笑,丁二郎還沒來得及回味被惡人讚許的幸福滋味,忽見顧青閃電般出手,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得丁大郎一滾,站在身後的宋根生赫然看見丁大郎滿是鮮血的嘴裏吐出了兩顆牙齒。

    顧青扇完之後同情地看了丁大郎一眼,道:“你看,我說過的,回答慢的人會有懲罰,下個問題一定要快。”

    丁大郎被扇得連眼皮都腫了,可顧青還是能從丁大郎眼睛的縫隙裏看到了仇恨。

    多麼熟悉的目光,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他也見過很多這樣的目光,後來顧青用拳頭讓那些仇恨的目光慢慢消失了。

    普通人的心裏,當自己被絕對的實力碾壓了一次又一次後,漸漸就會懂得逆來順受和俯首帖耳。

    這是人的天性,真正英勇不屈頑強反抗到底的人只是極少數。顧青敢拿自己所剩不多的人格擔保,丁家兄弟絕不會是這類人。

    仇恨沒關係,時間和拳頭會慢慢把他們馴化成綿羊。

    “好,下一個問題,聽好了,回答慢了會被懲罰的。”顧青停頓了一下,緩緩道:“你家的房契地契在哪裏開始回答”

    事實證明親兄弟的感情也經不起生死考驗,丁二郎再次搶答成功。

    “在兄長的牀榻夾層裏”

    丁大郎神情呆滯地望向丁二郎,眼神充滿了悲憤和控訴。

    你怕捱揍,難道我不怕嗎憑什麼每次都是我

    顧青轉頭朝宋根生眼神示意,宋根生馬上跑進屋子,沒過多久他便興沖沖拿着幾份泛黃的契書跑來。

    啪的一聲,丁大郎再次嚐到了熟悉的耳光滋味。

    顧青收回手,甩了甩胳膊,道:“好,最後一個問題,賢伯仲是否願意將你們房子贈送給我”

    這次丁大郎終於不負所望,在弟弟之前搶答成功。

    “願意啊不願意”丁大郎奮力睜開青腫的眼瞪着他:“顧青,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要太過分,我丁家的房子萬萬不能給你”

    顧青似乎早料到答案,不慌不忙地從地上拾起那根胳膊粗的門閂,雙手握住它,眼睛盯着丁大郎的腦袋,緩緩問道:“我的房子被你叫來的外村人燒了個乾淨,你怎麼說”

    丁大郎一滯,這個問題他竟無法回答。

    若換了別人,丁大郎完全不會在乎,眼睛一瞪說一句“燒便燒了,你待如何。”

    可顧青不是別人,顧青是比他們更兇戾的存在,若在他面前不講道理,他更不會講道理,看看他手裏的門閂就知道,此刻的顧青不像是打算跟他們講道理的樣子。

    若是跟他掰扯道理,丁大郎更理虧,因爲顧青的房子確實是他叫來的外村人燒的,燒了人家的房子,就得賠人家一座房子,這纔是講道理的正確姿勢。

    丁大郎進退兩難,猶豫了很久,語氣已經不復剛纔那般剛硬:“我我出錢請人給你再蓋一個,如何”

    顧青環視四周,然後搖頭,笑容很堅決:“不,我喜歡你家的房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丁大郎咬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跳。

    跟這倆貨說了很久的話,顧青的神情已漸漸不耐煩了:“再給你一次機會,房子給還是不給”

    “不給”丁大郎豁出去了,怒聲大吼道。

    顧青讚道:“好,雖然你是壞人,但也算條漢子,每年清明我會給賢伯仲上墳的。”

    說着顧青忽然高高揚起了門閂,目光殺機畢露。

    身後的宋根生慌了,急忙拽住他的胳膊道:“顧青,你三思啊不能出人命。”

    顧青停下動作,搖頭道:“無妨,我想過了,只要屍首處理乾淨,把他們剮得零碎點,分批次悄悄帶出去扔到河裏餵魚,至於骨頭,把它們煮熟搗碎,半夜悄悄埋到村子後山,然後對外說丁家兄弟燒了我的房子,怕被我報復於是畏罪潛逃不知所蹤,找不到屍首,官府也無法定我的罪。反正丁家的房子我要定了。”

    宋根生聞言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丁家兄弟卻聽得遍體生寒,額頭冷汗潸潸而下。

    太毒了,不僅要讓他們死無全屍,連仇都無法報,兇手仍舊大搖大擺過他的逍遙日子。

    丁家兄弟自認已是百裏挑一的惡人,然而顧青卻令他們深深感到,在惡人這個領域裏實在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給了房子給你,你要什麼都給你”丁大郎嘶聲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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