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不一會的功夫,張師傅便走出鋪來叫喚趙玉麟,讓其去叫守在馬車旁的魯山。
趙玉麟按照張師傅的吩咐,在人羣外尋找魯山的身影。
尋着人後,兩人拉着馬車來到了菜鋪大門的一側。
此地不僅人少,且地廣路寬,方便拉菜上車。
站在門口的張師傅見着兩人,便帶着兩人一起把食材搬上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才把半輛馬車裝滿。
此時的兩人汗流浹背,背後的衣衫早已被熱汗滲透,背靠在馬車的車輪上喘着粗氣。
張師傅把錢款拿給了管事丫鬟後,便行至馬車駕板旁,右腳用力一蹬,整個身子便穩穩地坐在了駕板上。
他在拉了拉馬車的繮繩,對車輪旁的兩人說道:“快些上車,時間不早了,還要趕路。”
“這就上車。”
見一切準備就緒,張師傅調轉馬頭,駕着馬車離開了城東集市,一路向北,往仙食坊駛去。
馬車行至一半回程時,夕陽早已降臨。
見此情況,張師傅又加快了馬車前進的速度。
城北往城東只有一條道路可走,回程時也是走這條路。
道路並不好走,來時三人早已領教過它的威力。
由於夜幕將至,路上的行人比來時更加稀少,幾乎出現了人跡罕至的現象。
原本就顛簸的道路,加之張師傅駕車的速度加快,坐在馬車尾部的趙玉麟臀部早已受不了,大聲求饒道:“張師傅,我求你了,你慢點,我的屁股受不了了,實在是太痛了。”
魯山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惱道:“張師傅,你再心急也沒用,這路本就難走,來時你也是知道的。天馬上就要黑了,你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啊。”
張師傅被兩人這麼一勸說,搖頭無聲嘆道:“你們兩個哪裏知道我心中的擔憂啊我不是擔心回去晚了,而是害怕在這裏遇到劫匪。”
“劫匪”
兩人聽聞有些喫驚,眼睛瞬間瞪大,目光有些閃爍,特別是趙玉麟,心中不時會產生一絲恐懼感。
魯山武藝了得,自然不怕什麼劫匪,只是心中有些好奇罷了。
“是的。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在這裏出沒的,可不是一般的劫匪。他們人數不僅衆多,而且武藝高強。”
張師傅又接着說道:“據說這夥劫匪在此地作惡多端已經有些年頭了,專門在此地殺人越貨,拐賣婦女兒童。周邊的百姓深受其害,叫苦連連。江蘇總督陳斌陳大人曾派官差剿滅過幾次,但由於劫匪詭計多端,多次成功逃跑,最終都以剿滅失敗而告終。”
魯山聽張師傅這麼一說,對於劫匪開始感興趣了起來,說道:“這幫劫匪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般厲害,那我倒想親眼見識一下了。”
見魯山這小子不但不膽怯,反倒還興奮不已,張師傅着實有些喫驚,便道:“小兄弟,難道你就不怕這些劫匪嗎”
魯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言不慚道:“有何可怕的不就是一幫劫匪嗎等下如果他們真的出現了,你們儘管安心躲在車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們。”
張師傅見他如此自信,似乎有些相信他,原本打着快鞭的手也放慢了一下速度。
馬車因此恢復了平常的行駛速度,不急不慢地往城北駛去。
沒有剛纔那般狂奔的狀態,兩人的屁股總算好受了很多。
魯山坐在趙玉麟的身旁,發現他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一臉的緊張。
魯山轉頭看了看他,見他臉色有些難看,說道:“你怎麼了看你樣子怪怪的,是不是害怕那些劫匪”
“說不害怕是假的。你雖武藝了得,但雙拳難敵四手。對方不僅人多,而且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夜幕也已至。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他們都佔盡了優勢。我們三人只有你會武功,你說我能不擔憂嗎”
魯山見他如此分析也很有道理,但爲了安慰他,打着哈哈道:“你不要過分擔憂,說不定我們運氣好,碰不上這事呢你說對吧”
“但願如此吧”
見他還不放心,魯山又道:“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發生,我一定保你周全。”
“謝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膽小怕事,只是身臨黑夜中,恐懼感自然會多少增添一些。”
張師傅故意放慢了馬車的前進速度,讓身後的趙玉麟把事先備好的燈籠用火摺子點燃,然後遞給他。
由於前進速度不快,張師傅一邊拿着燈籠,一邊拉着繮繩。
本以爲可以這樣一路順風順水地往北走。
想不到馬車放慢速度後,行了沒多遠,車輪便陷進了道路的溝壑內,無法動彈。
突然停下的馬車讓三人有些始料未及,紛紛跳下了馬車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師傅是三人之中最擔心的一個。
此時天色已黑,張師傅生怕在此地會發生些什麼。他拿着燈籠來到了溝壑前,認真查看了起來。
魯山和趙玉麟也同時站在了溝壑前,查看了起來。
午後來時,馬車已在這條道路上被迫停下了好幾次。此時又停下,魯山已是見怪不怪,一臉的自然。
趙玉麟看着溝壑,發現這溝壑有些奇怪,不像是舊痕跡,倒像是有人故意新挖的。
他俯下身子,藉着燈籠的餘光,拿了一些溝壑內的泥土,用手捏了捏,發現其不僅不硬,還有些偏軟,泥土的粘性也還有所存在。
此時,趙玉麟的內心開始有些懷疑了起來,心道:“今天並沒有下雨,而且太陽很大,正常來說,泥土應該不會發軟纔對。也就是說這溝壑是新的難道是有人故意在這裏挖的”
雖然內心有所懷疑,但趙玉麟也不敢隨便下定論,畢竟沒有辦法排除是別的馬車之前留下的。
張師傅看了看溝壑的深度,無聲嘆了一口氣,認真說道:“你們兩個在後面推,我在前面拉着車頭,爭取早點離開此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