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蕊執意要將他遺體立刻帶回楚國安葬,林奇無法挽留,只能派人護送她迴轉。
在這族戰將起之時,老兵的逝去,彷彿爲將來戰事蒙上了一層陰影。
然而林奇一番激昂陳詞,不僅驅散了悲觀情緒,還令衆人心中戰意瀰漫,就連圍觀人羣亦受鼓舞感染。
有歷經戰火洗禮的老兵壽終正寢,戰事何所懼?
心思巧膩的白晨馨,午膳與晚膳,皆盡替楚國賓客換爲素食,楚國人也自發的不曾飲酒,以寄託對謝老頭的哀思。
夜幕降臨時分,妖族由獅心王以及鵬清羽爲首,抵達皇甫家進行恭賀,鵬宇燕亦隨行而來。
林奇與白晨馨出面接待,將他們安頓完畢後,夫妻二人終是覓得空閒,雙雙返回院落休憩,明日可是大日子,務必保持旺盛精力。
“繁忙勞累整月,早些歇了吧。”
瞧見白晨馨面帶倦容,林奇心疼的輕撫她白皙面頰,催促她入眠。
“一直沒空陪你,等明日忙完,我好好伺候一晚,你想要如何就如何。”
白晨馨報以歉意微笑,隨後嬌慵蜷縮入懷,不久便沉沉睡去,通天出來後,他們倆從未單獨相擁而眠。
林奇擁着她望向屋頂怔怔出神,大典之後,等待他的將是無盡戰事準備,直到族戰打響,他與魔靈兒這位心愛女子沙場對決。
“這婆娘心思還挺多。”
想到被退還的白珠,他露出一絲笑意,旋即不再多想,將白晨馨嬌軀抱緊,緩緩進入夢鄉。
翌日佛曉,急促敲門聲將他們吵醒,林仙兒親自前來,監督他們,特別是林奇不得賴牀誤事。
“娘,我怎感覺你今日退位,比你大婚還激動啊!”
懶腰還未伸完,便被她急不可耐的強行拖起,林奇打着哈欠,實在無語。
“你小子少給老孃放屁,老孃大婚你難道瞧見過?留影珠都不準記錄。”
林仙兒橫他一眼,突而朝門外喚道:“你們來了正好,快把他弄起來,再幫馨兒打扮,婆婆還有事要準備。”
語落,她風風火火離去,換成四位夫人花枝招展的一齊入內。
“你們都一宿沒睡吧?否則這種場合,不可能這麼早能出門。”
蘇紫嫣與離泉還在其次,就連任靜與林寒雪今日亦妝容豔麗,並且她們身着服飾幾乎一模一樣,別有一番韻味。
“我和離泉替馨兒姐姐上妝,夫君你們倆負責,萬一他不聽,將花薇姐姐喊來,他一準不敢多賴。”
蘇紫嫣含笑進行分配,隨即四女開始緊張忙碌,好在林大爺很配合,閉目打瞌睡任由她們折騰。
“誒,你們說趙家那位名義上的二孃,今日會來嗎?”
林奇忽然憶起他爹還有個面都沒見幾次的二夫人,他還從未見過。
“當然要來,傳家是整個家族的大事,要共拜先祖,她是嫡脈媳婦,怎能缺席。”
白晨馨已收拾妥當,由蘇紫嫣她們在做最後的檢查。
“好了嗎?走!”
林奇瞬間精神抖擻,急切想瞧瞧這位傳說中的女子。
家族中心廣場已被隆重佈置,處處透着典雅與華貴,這一趟下來,恐怕花費不菲,不過客人們都會送禮,能夠大致相抵。
林奇他們幾乎是最晚抵達,殿內早已人滿爲患。
見他們到來,本還竊竊私語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高坐主位的任筱筱擺手道:“自家的禮都免了,以免將馨兒妝容破壞。”
“少奶奶快來!”
站於她身後的金玲含笑招手道:“瞧見今日的你啊,就讓老身想起當初的小姐,你有福氣,小姐當年緊張得一宿沒閤眼。”
“那還不是你這丫頭一驚一乍的鬧騰,一會兒進來喊三更了,一會兒進來喊四更了,也就是你,別人老婆子早將她給轟走。”
任筱筱扭頭笑着嗔怪一句,又轉回道:“馨兒啊,別怕,按照規矩一步步來即可,出不了岔子。”
林奇邊走邊打量與皇甫鑫隔有一個空位端坐的陌生女子,那女子生得秀美絕倫,好似不含煙火氣息,一雙美眸亦在不住瞧向他。
“奇兒,這是你二孃。”
見他駐足凝望,任筱筱擡手拉住上前的白晨馨玉手,輕言作出介紹。
“噢,拜見二孃!”
雖只是掛了個名,林奇仍舊依照禮數行禮,上一輩的事,他當然不便多管,何況這位名義上的二孃很知進退,不必給她難堪。
“免禮!”
那女子說話細聲細氣,也不知是本來如此,還是根本無法放開。
“拜見二孃!”
林奇既已行禮,白晨馨她們自然不能裝聾作啞,五道倩影同時致禮,女子趕忙再道免禮。
“你叫任靜,是夫君的徒弟?”
她一番掃視,最終將目光落到與她氣質相近的任靜身上。
“正是!”
任靜再度婷婷萬福,見她招手示意,輕移蓮步款款上前。
“哎!”
她默然仔細端詳任靜面容片刻,突而輕嘆出聲,隨即綻放笑容道:“你會成爲一名幸福女子,只要你的心足夠純淨。”
“多謝二孃教誨。”
任靜亦從她的眸中,仿若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林奇一直沒真正同自己圓房,即使後來的離泉也早已越過自己。
“陽兒、華兒、金玲,你們帶領他們先去陪客吧,時候已差不多,府內賓客恐怕就要到了。”
任筱筱一聲吩咐,大殿聚集人羣頓時有序魚貫退出,行往廣場主席臺依照身份分屬端坐候客。
“今日馨兒接任家主之位,你們四個謹記一力從旁輔佐。”
僅餘嫡脈這幾人,任筱筱面容鬆弛,不再有老祖宗的威嚴,“馨兒能容下你們是她寬厚,這份情,你們該銘記於心。
至於馨兒當家,是家族的決定,諾大個家,總要有人掌舵,無論家裏家外,你們盡力替她分憂,說到底,這也是你們自己的家。
誰都有孃家,老婆子也有,但既然嫁入夫家,當以夫家爲先,若夫家有損,想必你們回了孃家也站不住腳,明白了麼?”
“是!”
她說得慈祥,但話中隱意她們自然能分辨,誰也不敢表露出絲毫他意,全都恭敬應諾。
“今日傳家,我兒可有話要交代?”
她微微頷首,將目光投向極少出言的皇甫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