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並未飲酒,前來敬酒的人也全被白晨馨給嚇了回去,特別是鬧得最歡的那十幾位老叟,見灌不了林奇,轉而將陳磊等人拉住不放,就連於斐然在他們眼中也成了香饃饃。
“你在想些什麼”
林奇初時還在狼吞虎嚥,但喫着喫着,突然愣了下來,大顯身手的他這一停下,同席之人自然極快就能發現,身旁替蘇紫嫣夾菜的白晨馨立時輕言相詢。
“娘子,你覺得這棚子如何如果我們在防線後端搭建能站立的木棚,豈非能讓罪城平民也參與防禦”
林奇雙眼微眯,不過目光卻透亮,當初陣法發動的後期,獸羣幾乎就是在等待屠戮,然而由於角度的問題,前方屍體阻礙太大,可若是能升起來
“你的意思是讓平民操控弩箭”
聰慧的白晨馨一點就透,她顰眉咬了咬櫻脣,點頭道:“好想法只要弩弓箭矢夠多,定能狠狠打擊妖獸。而且”
她擡手指向後方,“修出木橋,直接將城牆與木棚相連,平民們能來去自如,無法自保的弊端也可解決。”
“對哈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果然還是娘子心細如塵,待明日我召集師姐他們一道商議,衆人計長,說不準還能更進一步。”
林奇隱晦的拍了一記馬屁,又言稱感謝的當衆替白晨馨夾菜明着拍了一記,見白晨馨似笑非笑的挑眼瞧着他,他不禁撓了撓頭。
“今夜誰來照顧紫嫣,由她自己選”
白晨馨暗自傳音,不等他有所表示,旋即啓脣問道:“紫嫣,今晚你希望誰來照料你”
“我能讓兩位姐姐一起麼”
蘇紫嫣目泛狡黠的皺起瓊鼻對林奇做了個鬼臉,蒼白的面容上滿是得意。
“哈哈好好爺爺也好久沒見這臭小子,正好今晚與他抵足而眠,好好聊聊。”
天木不顧林奇嫌棄的眼神,將一切定下。
因蘇紫嫣的傷勢不便過多勞累,他們打了招呼後,旋即相偕回到住處,瞧那些軍士拼酒的勁頭,能喝個通宵也說不準。
“小旗子,爺爺問你,火兒與紫嫣究竟是怎麼回事”
爺孫倆進到廂房,林奇帶上房門轉身,即見到天木端坐木椅上表情嚴肅的盯着他。
林奇撓了撓頭,躊躇片刻,支吾應道:“她們對我有情,我也拒絕過,可”
“可無論馨兒多完美,你也有些心猿意馬,對麼”
天木不等他說完,冷言將他打斷,“爺爺也曾從你這個年紀慢慢走過,隨着歲月的流逝,也看清了很多世情,爺爺不敢妄斷她們倆對你的真情如何。
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馨兒在你還是一名小小的武府弟子時,就屈身於你,即便你當時有着些許不凡,然而以她自身條件以及家世,可說是你天大的福分。”
林奇被隱晦的教訓,他並未反駁,而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爺爺也不想責你,僅是提醒你,今後要謹言慎行,有些方面不可再給人以錯覺,情感是相互的,任何人都無法承受太多,否則只會傷人害己,甚至將自己逼成無情之人。”花恆書院 .huahengsy.
林奇沉重的繼續點頭,天木的言下之意他已明瞭,“放心吧爺爺,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
天木面色稍緩,擡手示意他坐下說話,“無論馨兒如何決定,你萬不可相逼,火兒與紫嫣你也不可相負,至於如何做,該你小子自己傷腦筋,記住教訓,今後引以爲戒。”
他緊接着展開老臉笑道:“原來爺爺還操心你小子尋不到媳婦,真沒料到現時卻反了過來。”
“嘿嘿我怎會和爺爺一樣”
林奇又恢復了在天木面前的常態,祖孫二人笑笑鬧鬧的閒話半夜,這才安眠入夢。
翌日清晨,白晨馨早早敲門將天木驚醒,片刻後,與隨即趕來的火兒一道,盡三人之力纔將林大爺從榻上給拖了起來。
“矯情他這明明是在爺爺面前耍小孩子脾氣。”
瞧着當先而行,前去看望蘇紫嫣的林奇背影,二女在他身後捂嘴嬌笑的竊竊私語。
“休息一夜,感覺如何”
讓林奇極端無語的是,進門後竟是瞧見蘇紫嫣坐於木椅上正對鏡打扮,他略微心安的同時,覺着自己簡直就是多此一問。
“哎受了次傷,憔悴了許多,都快成黃臉婆咯”
答非所問的蘇紫嫣繼續讓他無語,這丫頭除微帶一絲病容外,與平時並無二致,此時略施粉黛,身着羅綢霓裳,顯得更加嬌美傾城。
“你看娘子她從不着妝,最多抹些脣紅,火兒也沒你講究,你說你傷痛未愈,還在胡亂折騰”
林奇搖了搖頭,拿她毫無辦法,女人的天性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馨兒姐姐天生麗質,我怎能與她相比你不是約定師姐他們議會麼現在你瞧也瞧過了,就快去吧”
蘇紫嫣傲嬌的揮手,目光從頭至尾不曾離開鏡中的自己。
“走吧”
瞧着有趣的白晨馨,與火兒互視後再次綻放笑容,女人的某些心思,恐怕他總也不會明白。
林奇並未喚來太多人,僅是花薇、陳磊、羅素與楊露,加上他們三個,七人圍坐一堂。
將昨日設想說明,另四人沉思片刻後,都覺可行,幾人又來到沙盤前一番合計,甚至覺得可以修成上下兩層,下層留給軍士使用,上層則專屬平民。
“谷城過來的軍士如何安排是讓他們撤回,還是繼續留下戎守其外,惡城大戰也已告一段落,我們所派援軍立即返回麼”
這次大戰中,花薇的表現可圈可點、無懈可擊,衆人皆盡對她心悅誠服,內心已真正將她視作大統領。
“打出一拳,當然要收回來防守,全部戰力都留於罪城,這段時日安心修築防禦,先沉寂一段瞧瞧形勢,再議定下步棋該如何走。”
林奇思索片刻,將近期罪城的大方略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