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他曾去尋過任靜,可惜這位與他定過親,現時與他又毫無瓜葛的女子依然冷若冰霜,甚至不願靠他太近。
二人相距一丈沉默半晌後,任靜僅僅放下一句不要再糾纏,便再無多瞧他一眼,嫋嫋離去。
他有着不顧一切衝上前去將這夢中縈繞的倩影緊緊抱住的想法,然而他膽怯了,退縮了,林奇如今的身份與地位並非自己可比,如此行事,恐怕他會藉機發難,依照軍法名正言順的將自己除去。
林奇好色之名,與他的卓絕戰績般早已傳遍大楚,他們二人會有苟且嗎
黃麒麟每每想到此處,便會心如刀絞,他暗生悔意,當初太過遷就任靜的心思,早知今日,在縹緲峯時就該施展手段,得不到心,先將人佔有再說。
瞧了瞧卓然立於艦尾、仍舊回望的陸無名,他雙眼一道光芒閃現。
皇宮指揮大殿的氣氛,自從金波出走後就一直壓抑無比,伴隨嚴茹雪怒氣衝衝的去而復返,大殿更爲靜謐無聲,也不知這位大公主可有查實蛛絲馬跡。
“確有人殘殺野獸,不過行事縝密,加上妖獸已將屍首分食一空,此事暫且摁下,容後我會細細追查”
暴怒的嚴茹雪已平復心中狂濤,事已至此,即便查出又能如何
不但於事無補,進而本就鬆動的同盟說不準會徹底分崩離析,只因她無法把握,這是某個年輕人自己所爲,亦或是受到某個山門掌舵人的指使。
“如今養生谷負氣投奔罪惡谷,甚至西南郡亦跟隨而去,皇城的防禦必須立即調整,特別是西部防區,單單天龍山的兵力絕對捉襟見肘”
嚴茹雪將議題拋出後,端坐而下不再言語,她的內心泛起疲憊,亦飽含無奈。
“剛得探報,妖族收縮兵力對皇城虎視眈眈,依我之見,就由奇道門頂上,南部有陣法相守即可,他們原本也爲預備力量。”
半晌無人迴應,蘇放的目光在諸人面上巡視幾圈後,打破了尷尬。
“不可”
然而他話音剛落,費戈與龍古異口同聲表示反對。
“我奇道門本就不善對面直戰,陣符輔助才更能發揮戰力,直面作戰,豈非以短擊長我瞧不如另二道防區抽調部分軍士去西面補充,我奇道門分散填補才最爲妥當”
費戈當先表達自己的看法,說得也頗有道理。
“我天龍山本就受創最重,兵力薄弱,加上奇道門不善接觸作戰,萬一西面被破,整個皇城危矣,費掌門的提議,我極爲贊同”
不等其他人發話,龍古搶先附和。
“並非我等不願,但各派參雜行事,統屬極爲不便,北部與東部已經成熟的防禦體系又得重新磨合,調整過大,還不如奇道門頂上來方便穩妥。”
餘下幾位高層交換眼神後皆盡心有不願,誰又希望將自身山門力量分薄交給他人統御,內心始終不敢真正放心,更心有不甘。
楊晶所言再次讓指揮大殿陷入僵局,還俗計劃算是完美達到戰略目的,本該歡慶纔是,然而現今卻截然相反,養生谷與西南郡力量的離去,將皇城平衡打破。
“大公主,我瞧不如將林奇抽調來皇城,罪城現時固若金湯,甚至比皇城還要穩固,他若前來,西部防區則能確保無虞。”
“是啊罪城無論高階戰力還是大軍數量,雖不及皇城,但戰線卻短得多,讓林奇領部分軍士前來支援,也合情合理,我等的精銳”
高層們雙目一亮,立即有了共識。
嚴茹雪聞言擺手道:“當初的援軍雖參與罪城防禦,但初衷乃是爲還俗行動的順利完成,不可挾恩圖報,不過嘛白海,你覺得如何”愛看 .ikxsw.
“我”
白海搖頭道:“金谷主所言列位親耳聽聞,養生谷與西南郡雖去到罪城,可手中力量並非交給我罪惡谷,而是交給奇兒本人,公私不可混淆,我又怎好強迫”
“這”
其餘高層不禁語塞,白海這推脫之言倒讓他們無從反駁。
嚴茹雪斟酌片刻,再道:“不如我就以大公主的名義向奇兒求援,你覺得如何”
白海含笑揮手道:“大公主意欲何爲,我這個罪惡谷的谷主如何管得大公主該怎樣就怎樣,不必顧忌”
“哼”
嚴茹雪見他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內心不禁頗爲惱怒,她旋即不再瞧他,反是掃視其餘高層道:“僅我皇室一家,能否將這膘肥體壯的小子打動極爲難說,列位覺着呢”
“嗯”
高層們雖相繼頷首,卻無人具體迴應,嚴茹雪之意是讓他們各派出點血,他們怎會不明白
然而要打動一個人,無外乎權、利、色、名
權,他們不願放棄;名,林奇恐怕不太在乎;色,本是林奇的弱點,但他身爲嚴茹雪與白海的女婿,總不能明目張膽當着他們的面許諾送女人吧那麼僅剩利之一途。
“大公主與賢婿關係親厚,不妨直言,只要合理,想來爲顧全大局,我等也不便推辭”
蘇放掃視諸人,再次出言打破僵局。
“這麼着吧,我先傳訊探探他的口風,再做打算也不遲”
嚴茹雪雖希望替林奇盡力爭取好處,但她亦不知林奇如何想法,口開得過大過小都不甚妥當,何況也不一定就合他的心意。
夜幕降臨,白日裏流過鼻血的林大爺將一切安排完畢後,早早的將白晨馨拉回廂房,正在顛鸞倒鳳之時,嚴茹雪的傳訊將滿室春風吹皺。
“皇城請求增援,娘傳訊問我可有要求”
美眸迷離半閉、眉目含春的白晨馨見他突然停下,頓時將滿是風情的鳳目睜大,林奇出聲解開了她的疑惑。
“你想要如何去或不去”
白晨馨將他輕輕推開,伸出玉臂慵懶的拉過華麗絲繡錦被,搭在了二人身軀之上。
“你想念爹孃麼”
他並未直接作答,問起了白晨馨的心思。
凝眉一瞬,若花笑顏綻放,白晨馨輕點俏首道:“想明日一早就動身”
“嘿嘿春宵果然苦短”
“哼這小子”
皇宮指揮大殿內,嚴茹雪顰眉惱怒嬌叱,不過就在其餘高層莫名其妙、內心猜測林奇拒絕之際,她竟是又怒氣全無的捂嘴吟吟而笑。
“白海,你猜你的女婿如何給我回話”
她似笑非笑的轉首問向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