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一遍,進水裏涮一下舌頭,再舔一遍,再涮一下舌頭,如此往復,就像一支靈活的鞋刷。
雖然說這樣距離遠,確實聞不到味道,但……
看着守鶴娃娃被舔的在地上來回翻滾,又想發怒又不敢動的模樣,萬惡的資本主義淑女難得認爲,這新認的姐妹似乎比自己還狠。
看看這乾脆面……
慘無人道!
思量片刻,沈琪終於開口:“那個,小桃子啊,你舔它的時候不覺得臭嗎?”
“臭?”蛤蟆桃的舌頭瞬間收回,帶來一陣香風,“一點也不臭啊,還有點玫瑰花的清甜,很好喫的。”
“好喫?”沈琪的眼睛瞬間睜大,音調也跟着上揚。
但蛤蟆桃已經不願理她了,一句話說完,它便再次伸出舌頭,對着瀑布邊的守鶴舔舐起來。
這是沉迷洗娃娃,拒絕一切交流的節奏。
沈琪撓撓頭,看向分福。
此時的老和尚已經雙手合一,嘴裏唸唸有詞。
仔細聽,大概是在爲守鶴默哀,以及祝願它身體健康一切平安。
沈琪:……
良心好痛……
她必須爲乾脆面做點什麼。
抿抿脣,沈琪體內的自然能量翻涌起來,順着窗戶縫伸向外面的藤蔓。
“譁!”
一直癱在地上的植物立馬活了過來。
它激動的扭動着長長的身軀,而後在沈琪的操縱下一分爲二。
“咻——”
淡淡的破空聲響起,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守鶴的兩隻前爪,將它高高吊起。
強忍着怒火裝娃娃的守鶴受到驚嚇,下意識就想掙脫。
像是預判到了它的動作,下一秒,藤蔓二分爲四,馬上又綁住它的兩隻後爪,制止了它的動作。
接着,在蛤蟆桃疑惑目光中,第五根藤蔓出現,不急不緩的堵住了守鶴的嘴。
“唔……”
意識到這是沈琪的意思,敢怒不敢言的乾脆面,就這樣以大字型赤裸裸的立在了衆人正前方。
“沈施主,你在做什麼?”分福忍不住問道。
“我?當然是要解救乾脆面啊。”沈琪理所當然的說道。
“解救?”分福重複。
“嗯,你不覺得它剛剛在地上翻來翻去的很可憐嗎?”沈琪努努嘴,“我把它固定起來,小桃子再舔它就不會亂跑了,你看它現在,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分福一臉震驚。
你確定這是解救?而不是及時堵住了受害者的怒罵?
此時無聲勝有聲,沈琪看懂了。
她小臉一紅:“你甭管幹脆面怎麼想的吧,至少這樣,洗的方便,效率也更高,是不是?”
分福無奈點頭:“你說的都對。”
“乾脆面?怎麼想的?”這時,獨屬於蛤蟆桃的御姐音又出現了。
沈琪扭頭一看,就見這隻蛤蟆的舌頭又收回來了。
“乾脆面是活物?”見沈琪沒有搭話,蛤蟆桃又問。
“活物?”沈琪心裏一驚,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面上卻不動聲色,“姐妹,你說啥呢?”
“沒有啊。”沈琪搖頭。
“那你……”
“你想什麼呢?”
趁着蛤蟆桃話沒說完,沈琪立馬打斷:“小桃子,你看啊,我們家乾脆面雖然臭了點,但它畢竟是個娃娃,很脆弱的。你這樣弄得它在地上打滾,我估計很快就不能要了。”
“啊?”蛤蟆桃大嘴微張。
“會起球會磨損的。”沈琪補充,“你不能因爲它不會說話就這樣欺負它,娃娃也是會有自己的想法的,它們只是不會動而已!”
這句話非常熟悉。
蛤蟆桃眨眨眼,懂了。
打消了疑慮的它張開嘴,鮮紅的舌頭再次彈射而出。
這一次,守鶴不再翻滾。
在衆人灼灼的目光之下,它的身後彷彿長出了一根恥辱柱,那樣的高大,那樣的耀眼。
……
太陽,慢慢爬上了天空的正中央。
中午了。
分福得到了蛤蟆桃的許可,去廚房尋找可食用的食物。而沈琪,則是寵物們一起,趴在桌子上看着蛤蟆桃表演。
整整一上午了。
就按六點起牀,七點找到蛤蟆神馬,八點找到小桃子算,這也有三個多小時了。
它竟然……還在舔!
不知疲憊。
越舔越高興。
簡直恐怖到沒邊。
“小桃子啊,你要不要過來休息一下?”眼瞅着守鶴似乎被舔小了一圈,沈琪試圖解救。
“餒四(沒事)!”蛤蟆桃回道。
“你的舌頭不幹嗎?”沈琪問。
“吧般(不幹)!”蛤蟆桃搖頭。
沈琪:……
完犢子!這姐們舔上癮了,現在跟她回句話,那大長舌頭都懶得收回來……
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妙木山這隻性格古怪愛好奇特的蛤蟆桃沉迷舔娃娃不可自拔呢?
是蛤性的扭曲?
還是道德的淪喪?
詳細情況,請聽下回……呸!不好意思,串臺了。
愛思考的少女看着被淋了一趟又一趟水的守鶴,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如果她就是那根舌頭,此時的乾脆面,對她來說又是什麼感覺呢?
磨砂的,甜甜的,軟軟的。
這……不就是小時候喫的,面上沾滿了砂糖的軟糖嗎?
難怪小桃子不膩。
沈琪恍然大悟。
“嘩啦!”
就在這時,蛤蟆桃突然改變了動作。
只見它把守鶴從根藤蔓上扯下來,一把塞進了水池裏。
一圈,兩圈……
它的舌頭瞬間化作洗衣機攪拌棒,把清澈的水池攪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沈琪愣愣的看着,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
刷乾淨的娃娃,衝一衝,甩一甩,晾一晾,就可以直接用了。
很快,守鶴被蛤蟆桃用舌頭接了回來。
“你聞聞,還有味道嗎?”蛤蟆桃輕輕把守鶴放在沈琪的懷裏。
“沒有了。”沈琪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