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休息,有人隨手打開電視機,一邊看新聞一邊喫飯,最近幾天各大電視臺都被hmvl霸佔,現在播的還是hmvl股價大漲的事情。
麥金利掃了一眼收回目光,手裏的筆點了點桌上文件:“我找到洛維夫人生日宴的賓客名單,李幼安根本不在邀請行列。”
那麼她是怎麼上的遊輪
她又爲什麼上游輪
左思右想不出來,又覺得蹊蹺,麥金利索性對徒弟吩咐:“李大龍,你再去一趟醫院問問她。”
“您不一起去嗎”
“我要給所有賓客打電話,再問一遍他們最後看到沅先生是什麼時候
有沒有留意到他當時跟誰在一起”
麥金利說。
李大龍皺眉:“您覺得這個案子還有問題”
“就算沒有問題,也需要更加完整的證據,就目前這些還不足夠上法庭。”
麥金利直嘆氣:“李希夫人和丹尼爾先生,一天三次派人來問我進展,沅小姐的律師更是直接住在了警局裏,我們得快點破案你去醫院吧,李幼安不可能無緣無故上游輪的,她要是說不出來就也有嫌疑,我們也可以懷疑她是去殺沅先生的。”
李大龍揉揉鼻子,正好,他今天原本就想去找李幼安。
住了幾天醫院,李幼安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只是病號服不太合身,寬寬鬆鬆地套在身上,使得她的人看起來越發瘦弱。
李大龍怕她和上次一樣,一個勁兒罵人,先小心翼翼地問:“李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我是警察,上次我和我師父來找你問過話。”
李幼安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幽幽問:“抓到她了嗎”
看來是記得。
李大龍鬆了口氣:“你是說沅小姐嗎
她已經被刑拘了。”
“什麼時候判刑”
李幼安就問。
“判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李大龍剛進警局不久,這是他第一次單獨詢問案件相關人等,一板一眼的,“我今天來,是想再向你瞭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配合。”
李幼安靠坐在牀頭,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你問吧。”
李大龍打開錄音筆,放在牀頭櫃上,這纔開始:“據我們瞭解,你並不在洛維夫人生日宴的邀請行列,你怎麼上那艘船的”
“朋友帶我上去的。”
“哪位朋友”
李大龍記着筆錄。
李幼安不想說出蘭道,不想轉移警方的關注,她要的是咬死鳶也,停頓了幾秒後,她冷笑反問:“我是犯罪嫌疑人嗎”
李大龍頭一愣:“不是。”
“所以我有權拒絕回答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其實配合警方調查,是每位公民應盡的責任。
但李大龍怕刺激到她,不方便詢問後面的事情,只好先跳過這個話題,開啓下一個:“那我們可以聊聊那段視頻嗎
你認爲是沅小姐放出的視頻”
視頻,就是在宴會廳公開播出的視頻,李幼安的身體顫抖起來,咬牙切齒地說:“當然是她不是她還能是誰
”
李大龍再問:“那你覺得,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給我難堪啊她就是想讓我成爲所有人的笑柄讓我身敗名裂”
李幼安突然提高音量。
李大龍皺眉:“可那是洛維夫人的宴會,她這樣也會得罪洛維夫人,不是很得不償失嗎”
這也是他們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鳶也公開視頻能得到什麼好處
麥金利當時在現場,他說鳶也是第一個喊救命的人,如果是她公開視頻,她會想救她嗎
李幼安聽着他這些話,眼睛發紅生恨:“你的意思是,我污衊她”
“我的意思是”李大龍的話還沒說完,李幼安就抓起枕頭砸向他:“滾”
“你們不去對付真正的罪犯,爲什麼要一直問我
滾出去”
“李小姐,你冷靜一點。”
李大龍一邊躲一邊說,“就目前看,沅小姐缺少做這件事的理由,你們之間是不是還發生過別的事
你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李幼安體力不濟,用力揮舞了幾下枕頭就開始急喘着氣,牙齒咬得緊緊的,她就是認定鳶也她覺得鳶也從那三個男人手裏逃出來後,想到是她對她用藥,所以就把視頻公開出去報復她本來只可能是她,她找人侮辱她,視頻當然只有她有不是她還能是誰
李幼安最後一下將枕頭扔出去:“你不要再問我了我是受害者,你們要審去審她滾出去”
就好像一輩子都不能從黑暗裏走出來。
過了會兒,李大龍彎腰將枕頭撿起來,放回她的牀上,順便把錄音筆關了,忽的說:“其實我今天本就想來找你我有一個好朋友在中國當警察,人脈很廣,我麻煩他去查了你那件事,他說今天就能給我結果。”
李幼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
剛說完,手機就響起來,李大龍拿出來一看,低聲說:“來了。”
他接了電話,開了揚聲器,打了聲招呼,那邊的男人也不廢話,麻利地說:“你給我的視頻截圖不是很清楚,不過還能辨認,我確定那三個男人不是警察,更像是混混,我就找晉城的地頭蛇老班打聽,他找到那三個男人了,我都抓了送警局了。”
李幼安才明白,他說的是她被人淪奸的事,他去查了這件事撐在被子上的手指慢慢捏緊成拳,李幼安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
“那三個男人交代,僱他們的是一個外國老男人,五十多歲,會說中文,其餘的他們不知道,他們只是收錢辦事。
我還找到那個女獄警,她說,那些話都是別人教她說的,教她的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外國老男人。”
“兄弟,我只能幫你查到這裏,更多的,最好是當事人能來報案,我才能走正規程序,立案偵查。”
李大龍把手機貼回耳朵,走到窗邊回了幾句話,然後就掛了,回頭看李幼安,她已經滑下了眼淚。
她在晉城沒有根基,以前都是依靠尉遲,但發生那種事情,她根本沒辦法對尉遲開口,何況,她也不覺得對尉遲開口有什麼用,他那麼喜歡姜鳶也,爲了姜鳶也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又怎麼可能爲了他去教訓姜鳶也
所以她直接跟蘭道走了,只想着報復姜鳶也,反而忘了那三個直接給她傷害的男人。
抓了這兩個字李幼安閉上眼睛,腦海裏又掠過那天的畫面,可是這次她沒有再像之前情緒失控,大哭大鬧大動干戈。
李大龍小聲問:“你見過這樣的老男人嗎
沅小姐身邊有這種人嗎”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她說話,李大龍又不敢追問,而且時間也不早了,他得回局裏了:“你好好休息,想到什麼隨時聯繫我。”
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他又想起一件事,回頭說:“對了,我聽護士說,你喫不下東西,我想你可能是不太習慣這邊的飲食。”
李幼安擡起了頭。
他一笑:“雖然是同一個法國,但各地區的口味還是不太一樣的,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口味很像里昂那邊的,剛纔給你點了一些,等會兒就送來,你喫喫看,這家店的地址我留給你的護工了,你要是喜歡,再叫她再去給你買。”
李幼安覺得可笑,這纔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他又是幫她查淪奸,又買喫的給她,他圖什麼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你以爲我是千金小姐,有錢有勢,想傍着我
呵,別做夢了,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你別在我這裏白費心思。”
李大龍愣了一下,連忙擺手:“我沒有想要什麼,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李幼安纔不信:“無緣無故,你會幫我”
這李大龍臉色漲紅,覺得要是不把話說清楚,誤會更大:“你知道我爲什麼當警察嗎”
李幼安冷眼看着他。
他抿了抿脣說:“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十四年前,院裏的女孩接二連三失蹤,院長報了案,但一直沒有找回來,後來震驚歐洲的卡里忒斯號遊輪偵破,我們才知道,女孩可能都是被賣到那艘船上,都死了,回不來了。”
“那年我十歲,但就立志,長大以後一定要當警察,保護弱者,打擊惡勢力哈哈哈,很老套對吧
但我是真心想幫你,你不要再自殺了,誰都不值得你付出生命。”
說完李大龍自己也覺得怪怪的,臉好像更紅了,沒法兒再待下去,匆匆說了一句:“總之你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我。”
然後就開門跑了,李幼安等到門關上纔回神,想着他那句“保護弱者”,可笑地搖頭。
真的弱者,等到他來保護,早就死了。
她靠回牀頭,平復了情緒,才重新去想那件事。
五十多歲的外國老男人,會說中文姜鳶也身邊有這樣的人嗎
李幼安眼神忽然紛亂起來,這個描述怎麼那麼像那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