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他竟然接到了林知硯的電話。
那聲音尤其柔和,像是深夜裏的月光,安謐沉靜,讓人很難生出惡感。
夏黎並非討厭他,只是輕易就把林知硯歸入陸見深那方。
就連第二天練習的時候,夏黎也顯得心不在焉。
夏黎想把手機還給陸見深,可第二天一直沒找到他。
大約是陸見深太忙,貿然過來,還需要處理許多後續事宜,沒能看見人影。
夏黎只得把手機拿給了程明寒,拜託他把手機轉交給陸見深,早早擺脫了這麻煩。
程明寒笑得意味深長:“阿深昨天去找你了”
夏黎渾身惡寒:“寒老師你能不能別這種眼神看我。”
程明寒眼神暗示:“他的手機都落到你這兒了”
夏黎面無表情:“是在我這兒了,同樣我也接到林知硯的電話了。”
程明寒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轉而生出幾分厭惡:“林知硯竟然還敢打電話”
偏巧不巧,還讓夏黎接到了。
這個消息讓程明寒臉頰都硬生生疼了起來。
他又是厭惡對方的行爲,又是後悔自己剛纔的行爲,竟然還去打趣夏黎
程明寒一陣後悔,面上快要崩不住,心裏忍不住揣測
夏黎該有多難受
程明寒小心翼翼的望了過去:“林知硯他說了什麼”
夏黎:“沒說什麼,寒暄了幾句。”
程明寒:“”騙人
夏黎和林知硯不是情敵嗎
林知硯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夏黎難受
他內心腦補了無數個林知硯刁難夏黎的場景,也止不住的泛起了同情。
程明寒臉上再無半點笑意:“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向阿深討個說法的。”
夏黎一臉茫然:“寒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這樣的表現,讓程明寒更加難受。
“你就是這樣,表面硬逞強實際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傷害”
夏黎:“”
程明寒在說誰
林知硯昨晚的態度簡直溫和到不能再溫和了。
連夏黎也覺得奇奇怪怪。
等看着夏黎回到訓練室,程明寒強忍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他這樣溫和的人,都難免發了火,黑着臉撥通了陸見深經紀人的電話。
“麻煩你幫我找一下阿深。”
經紀人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得趕緊把人喊過來。
兩分鐘之後,陸見深接了電話:“什麼事”
程明寒無比痛心的問:“你知道夏黎才遇到杜興傑那件事吧”
陸見深:“你想說什麼”
“我說他遇到杜興傑那狗東西,才受了傷害,不小心翼翼安撫,你還這樣對待他”
程明寒滿臉鐵青的說,“我們許多年交情,遇事我從來都是站你這方,可陸見深你也不能這樣”
都直呼大名了
陸見深擰眉:“我做了什麼”
程明寒冷笑:“你還想跟我裝”
陸見深:“”
程明寒:“我承認,情敵之間見面是會不爽,可你和周洛書都是夏黎前任,總該公平競爭吧你竟然故意把手機落在夏黎那裏,還讓他接通到了林知硯的電話難道不是想用林知硯的存在去刺激夏黎”
陸見深眼底泛起幽深暗涌,聲音冷得像是堅冰:“你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他一夜未睡,又連夜坐飛機,去解決後續工作。
原以爲手機是落在其他地方了,沒想到是在夏黎手裏。
程明寒正想爲夏黎出氣,這次他再偏心眼,也不想幫着陸見深找理由了。
“還說清楚什麼手機在我這裏,還有通話記錄,這不就是證據嗎”
陸見深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
程明寒:“”
陸見深:“我忙完後,會連夜趕回來,林知硯會和夏黎對上,並非我本意。”
程明寒一驚。
是林知硯主動找上門的
他罵了陸見深一頓,這才發現是個誤會,然而更棘手的問題來了
林知硯昨晚到底和夏黎說了什麼
暮色黃昏,如燒沸的金水。
還沒到晚上,陸見深就已經趕了回來。
訓練室內只剩下了褚向陽和夏黎,雖說每個班都有獨立的訓練室,但也沒有規定f班的人不能來a班偷學。
陸見深並未進去,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夕暮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就像這個時間帶給人的感受,無法分清的白晝與黑暗。
夏黎會怎麼想他
又在林知硯那裏受到了哪些傷害
陸見深心臟刺痛。
訓練室內,褚向陽滿頭大汗的抱怨道。
“周洛書也真是拼,一整天都沒休息,哪來這麼好的體力。”
他偶然望向鏡子裏的夏黎,才瞧見他抱着一個保溫杯,像夏天在樹下納涼的老大爺,就差穿個褲衩,拿個蒲扇了。
a班的人一整天都看到這樣的光景嗎
褚向陽搖了搖頭,內心腦補着夏黎的光輝,覺得像夏黎這樣悟性高的人,肯定是早就把舞蹈給扣好了。
要按照凡人的思考模式去揣測,簡直太不敬了
褚向陽:“周洛書實力這麼強,就不能稍稍偷點懶”
夏黎抿了一口水:“他以前就喜歡跳舞,也很厲害。”
對於這點,夏黎從不否認。
就算高中時期他們互爲死對頭,處處要比個高低,夏黎也欣賞周洛書的實力。
褚向陽微怔,夏黎還真回答了他的問話
褚向陽低聲嘟囔:“周洛書竟然先一步比我得到了認同。”
以前和周洛書的競爭欲,現在轉化成了誰先得到夏黎的認可上面。但凡周洛書比他快一步,褚向陽就覺得自己輸了。
他練得更加認真,就算體力沒了,也硬撐着一口氣。
陸見深眸光暗淡,又一次被這話刺痛,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夏黎誇讚誰。
就連自己
陸見深走到了a班訓練室,立馬便引起了褚向陽的注意:“陸陸見深”
“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說。”
陸見深的話語裏透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饒是不相干的褚向陽,也微微擰着眉頭,總覺得這傢伙比周洛書還讓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