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伍的目光,讓王富貴心中一寒,趕快掙開手,表情淡然的道:“昨晚上我就說過,好漢做事好漢當,殺人償命,不連累別人,不累及無辜,不會連累會所的。就是達哥,對我可能有點誤會。”
“他誤會個鳥!他還敢誤會!羅兄弟昨晚上你能親自教訓他,那是他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老伍立馬憤憤不平的說道:“我早就看不入眼他現在的某些行爲了,只是因他跟隨了我多年,不忍心給他顏色看罷了!唉,這也怪我啊,一直的放任縱容他,才讓他敢對羅兄弟你不敬。羅兄弟,你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要跟他個小混混一般見識。”
老伍表面子上在痛斥達哥,其實是在給他說情。
王富貴跟達哥在老伍的心中地位,誰輕誰重,這是問都不要問的事了。
王富貴當然明白,也沒把老伍的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當真。
“羅兄弟,你能不能告訴伍哥,你是……”
老伍呵呵的笑着問,兩手還搓着,很難爲情的樣子。
這是想打聽王富貴的真實來路了。
他可不知道,王先生自己都在納悶,魏家怎麼就這麼放手不管這件事了呢?
就算沒有賈迎春說那些,王富貴就憑魏少折磨顧影憐時的橫行霸道,有最高強力局的人相陪,也能確定魏少有多麼的牛逼,絕對不是那種‘喫虧是福’的主。
難道說,是賈迎春出手幫的忙?
她的能量,能有這麼大?
這些話,王富貴當然不會跟伍總說,只是神祕的笑了一下,問:“伍總,你真想知道我的來路?”
“是啊……啊,不是,不想!”
伍總陡地醒悟了過來,知道的越多,麻煩就會越多。
王富貴真的要告訴他,說我是個背景比魏少還要大的牛逼人士,卻在你這裏當面首,給你掙苦力錢,這要是傳到外面去,肯定會損壞本面首的一世美名。那你說,我是不是要把你殺了滅口啊?
對老伍的上路子,王富貴很滿意,手一擡拍了拍他肩膀:“伍總,我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還當你的老闆,我還幹我的面首,好吧?”
“好,好,是真好!”
伍總一疊聲答應着,手一擡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羅兄弟,餓了吧?我這就去拿早飯來。呵呵,不要跟我客氣啊……”
老伍進來後,自始至終都沒和顧影憐講一句話。
二貨,纔會知道王富貴是牛逼人士後,再罵她手賤,偷拿客人金錶。
顧影憐卻主動找他說話了:“伍總,請留步。”
“小、顧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伍總剛準備叫顧影憐的藝名,話剛到嘴邊又變改了。
顧影憐抱着王富貴的胳膊,冷冷地道:“我想知道,究竟是誰偷拿了客人的金錶,卻放在我兜裏,嫁禍於我的。”
“什麼?”
老伍愣住,喫喫的問:“金錶不是你……”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偷金錶,有人在栽贓我。”
顧影憐說:“還請伍總,能給我個說法。要是伍總問不清楚,那麼我自己去問好了。”
“啊,不要,不要羅小姐親自去問,我一定會找出那個栽贓者!”
老伍可不敢讓顧影憐親自去問,那麼王富貴就會去,娛樂場所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實在不能再鬧騰了。
只是他沒想到,顧影憐好像是被冤枉的。
否則,她也不會這樣理直氣壯的。
真是豈有此理,哪個不良女給老子惹了這麼大麻煩?看我不打死你!
老伍滿眼冒着兇光,快步出門,吩咐侯在外面的人:“呂經理,把昨晚上來這包房的幾個不良女,都給我找過來!”
要想讓那些不良女講真話,對老伍來說真是太簡單了,手段要比魏少等人粗暴很多,還有可能會牽扯她的家人。
雖說栽贓嫁禍顧影憐的人,手段下作了些,是誠心要害人,但想到娛樂場所那些殘酷手段後,王富貴還是於心不忍,蹙眉看着顧影憐:“有必要嗎?”
“有。”
顧影憐臉色平靜的回答:“我找回我的清白,這有什麼不對的?”
“你會害死她的。”
“她在做這件事時,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顧影憐笑了:“王富貴,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麼寬容大度的。有些人,天生就不會被別人寬容感動的。”
“你也是這樣的人。以後離我遠一點。”
王富貴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快步走出了包房。
鬧騰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個覺,王富貴也真是困了,只想快點回到酒店,倒在牀上好好睡一大覺。
他出了電梯在走過大廳時,會所工作着的員工,都小心謹慎的主動打着招呼。
以前這些職工也會主動向他打招呼,看上去很恭敬的樣子,其實只是看在他是娛樂場所頭牌的份上而已,裝裝樣子而已。
現在則不然,是真正的恭敬有加,帶着明顯的唯唯諾諾。
昨晚上魏少金錶被偷,要處罰顧影憐,王富貴踢開門進去胖揍他們的事發生後,大家可是看到伍老闆是什麼個狼狽樣,那就是天塌了啊,都打算連夜背井離鄉,狼狽逃走了。
最後呢?
現在沒事了。
爲什麼會沒事了呢?
誰也不知道,反正那位聽說嘴努一下就能讓會所死多活少的魏少,現在已灰溜溜地離開京州,某實權人物放過話了,這件事就這樣結束,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甚至連京州警方都沒介入。
究竟是誰,讓魏少在差一點被變成太監後,卻含恨吞下這口惡氣,灰溜溜地離開呢?
不是伍老闆,也不是他背後的靠山,而是羅裳。
對大家看自己時目光的變化,王富貴毫不在意,還是像平常那樣微笑着,頭直點地回禮,快步走出了大廳。
車子開過一個路口時,王富貴撥通了賈迎春的電話。
他可以在老伍面前裝逼,其實裝逼不裝逼的,他自己心裏最明白不過了,這件事要是沒有別人的幫忙,不會這麼輕鬆化解的。
“這麼早打電話,一晚上都沒有睡吧?”
賈迎春動聽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睏意。
很顯然,她昨晚上休息的也不好。
王富貴嗯了聲,直接的問道:“這件事是你替我擺平的吧?”
“哪件事?”
賈迎春明明知道卻故意問。
王富貴沒有吱聲,女人在裝瘋賣傻時,男人最好不要再說了。
賈迎春呵呵輕笑了聲,問:“你打算怎麼謝我?”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
“等我到了京州後,再討論這個問題吧。”
賈迎春在那邊打了個呵欠,悠悠的說道:“困死了,我想休息了,再見。”
不待王富貴講什麼,電話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