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或許會把崔天寶的警告,當一個屁給放了,但王富貴不會。
因爲他很清楚婉布夠兒是個什麼樣的女狂人,那就是一個有滅頂勢力的女瘋人,殺人如草這個成語,講的就是她。
那個年僅二十出點頭的女狂人,就連王富貴身體裏的惡龍也害怕,每次被她章魚般牢牢纏住時,惡龍都會很快自嘆不如的逃開。
“他麼的,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逼臉的女人韓雪姿跟她比起來,就是個非常純潔的仙子。”
王富貴罵了聲,左手伸進褲兜裏,吹着流氓式的口哨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大廳門口。
“王副總,早上好。”
王富貴進門時,跟品管部的一個同事走了個對頭撞,他立馬點頭哈腰的問好,面帶崇拜之色。
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王富貴是司機班駕駛員了,但他們卻稱呼他爲王副總用不着問,這跟前臺客服顧影憐有關,除她外,王副總可沒對誰自稱過一回副總。
正在俯身收拾表格的顧影憐,覺得有人來了後,頭也沒擡的輕聲道:“請稍等一下,我就要就收拾好了。”
王富貴倚在前臺上,點了一根菸。
不論在任何地方,王富貴在撩妹時,一直遵守着不妨礙人家工作的原則。
“好了。”
顧影憐敲打了幾下電腦鍵盤,保存好表格擡起臉,才發現是王富貴,雙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躲開與他對視的目光,強笑着問:“王,王富貴,有事嗎”
王富貴吐了個菸圈,慢條斯理的說:“你是不是該叫我王副總啊”
顧影憐眼尾跳了下,耷拉下眼簾沒講話。
她很懊悔,上星期三在食堂喫飯時,怎麼就那麼嘴快,把王富貴剛到公司時跟保安郝平安那兒說是公司副總的事,當個笑話講給同事們聽了,因爲當時她碰巧聽到了他和郝平安的對話。
結果隔一天,王富貴就大嘴巴伺候了某領導,拍了韓總的桌子,隨後文祕書主動邀請他到家裏做客,他拒絕是因爲有個當警花的女朋友等事,就一件件接二連三的發生了。
就算大腦再轉不過彎來的人,這時候也能看出王富貴絕不是渣男,如果非要說他是渣男,也是那種得罪不起的渣男。
“怎麼不講話”
就在顧影憐還帶着尷尬,還有點怕意的不做聲時,王富貴又問話了。
顧影憐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小聲說:“對,對不起。”
“對不起呵呵,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彌補你信口雌黃下給我帶來的名譽損失了”
王富貴冷哼了聲,冷冷地說:“後天星期天晚上九點半,我想接到你從某酒店給我打來的電話。當然了,你可打可不打。不過,你最好是考慮清楚了,以後想不想在京州市繼續混下去。”
顧影憐的臉立馬就白了,騰地擡起臉要講什麼,王富貴已經朝電梯那邊走去了。
自己不爽時,找個人嚇唬一下,讓她更加擔驚受怕,感覺就會好很多。
惹了得罪不起的渣男,還想睡好覺,那肯定是在做逼夢。
走出電梯後,王富貴就已忘了嚇唬顧影憐的這個事了,對面走過來的幾個公司小幹部,微笑着點頭熱情打招呼,大剌剌接受了他們對王副總的尊稱。
很湊巧,王富貴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前時,剛打算踢門,對面祕書辦公室的門卻開了,捧着一摞文件的文萍,從裏面走了出來。
郝平安說的一點不錯,才過幾天,文萍就消瘦了很多,眼窩陷下去,眼睛顯得也更大了,下頦也尖了。
看到王富貴後,文萍微微怔了一下,然後默不作聲的回身進屋,用腳帶上門。
王富貴的腳快速一伸,撐住了房門。
“找我有什麼事嗎,王副總”
文萍坐回位置,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看起來,冷聲問。
訕笑了下,王富貴問:“你怎麼也喊起我王副總了”
“現在全公司的人,都喊您爲王副總了,我一個不起眼的小祕書,敢不隨波逐流嗎”
文萍擡起了臉,看着他:“王副總,有事就說事,要是沒有事的話,那麼請您自便,我還有事要做。”
“沒事,那你先忙吧。”
王富貴收起笑臉,小聲說了句,轉身大步邁出了辦公室。
他找文萍,原本是想說一下那天爲什麼要拒絕她的,讓她知道他絕對不是因爲跟劉芸有約,而是不想讓請韓雪姿喫飯的譚步成喫舒服了。
但話到嘴邊後,王富貴才發現他根本沒辦法說清楚,總不能跟她說,韓總韓雪姿,其實是他未婚妻吧
要是真那樣了,文萍以後不會在喬潤集團工作了。王富貴根本不知道,其實文萍早知道這關係了,而且還知道韓雪姿有點不願意
揮舞着小鋤頭,去挖老闆的男朋友,那是活夠了的表現。
既然不好直說,那就讓她悶在鼓裏吧,這對文萍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事,希望隨着時間的悄悄溜走,她就會慢慢淡忘以前曾對他動過心,開始她自己的嶄新生活。
“我這人真很好,心裏老是替別人着想。”
腿一擡踢開董事長辦公室門時,王富貴在心裏自我誇了一句,然後就看到了白生生的一根手指點着門外。
當然是被他無視了,用腳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屁股一擡坐在了桌角上,手一擡去拿水杯,卻讓韓雪姿搶走了,從辦公桌下面又拿出一個,咚的一聲登在了桌上。
韓總在做這些動作時一氣呵成,頭也沒擡一下,算得上是眼觀三路,耳聽四方了。
“給我去泡杯茶,不要荷花茶,那是你們這些娘們才喜愛喝的。”
王富貴用二大爺那樣的口氣,淡淡吩咐道。
韓雪姿理都不理他,直接把他視作了空氣,抓筆在一份文稿上,唰唰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叮叮,桌角的紅色座機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