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有些無奈,端起杯子剛準備喝酒,手機響了。
“今天晚上,你要到她家去”
瞅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文萍冷聲問。
“我答應過她的不過,不去也可以。”
王富貴沒接胡麗菁的電話,隨手掛了。
“你過去吧。”
文萍又擦了一下嘴,站起身說:“那是個值得同情的女人,對她要好一點,不要讓她再受到什麼意外打擊了,否則她會走上歪路的。”
王富貴傻眼了,擡臉望着文萍,實在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說。
“今天中午,我找過她,談了很久,她什麼都講了。”
文萍微翹的睫毛,微顫了幾下,扭頭就走:“去吧,我不會責怪你的,也不可能生氣的,她也清楚我對你們來往的態度。”
文萍走了很久了,王富貴還在出神。
呆子也能看出,文萍在講那些話時的語氣,是站在王富貴正宮女友的角度上來講的,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然這一個月來,也不會天天打電話給他,今天午後又去找胡麗菁談心了。
王富貴納悶的是,文萍既然已經把他當成她男朋友了,度量怎麼會這麼的大的,主動叫他去胡麗菁那兒住,還叫他要好好對待人家。
難道她不應該是醋意大發,河東獅吼的嗎,人們不常說愛情是自私的嗎
要是把文萍換成韓雪姿,千萬不要指望她會講出這些真心話,恐怕這時候王富貴應該成了泰國站大街的了,前提是她真的在乎他。
發怔了好久,王富貴總算想到了文萍爲什麼這麼寬容大度了,她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好姑娘,迫不得已時可以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懷進去。
這好像跟張達紅很差不多,但那個人卻連給文萍倒馬桶的資格都沒有。
這讓王富貴覺得有點對不住文萍,有了種很重的負罪感,拿起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他在每次遇到困難時,一直以來都沒給老媽打過電話,不管遇到多麼巨大的困難,又是多麼巨大的危險,這次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了。
就像以前一樣,總是不等第二聲嘟聲落下,老媽溫和的聲音,就從手機那頭傳來:“富貴,喫過飯了沒”
老媽沒有問王富貴現在人在哪兒,又在做什麼,只是問他有沒喫過飯,這就說明她的富貴,有沒有喫飯纔是最重要的。
每次跟老媽打電話,王富貴總有那種被溫暖的母愛包圍着,一點點的煩躁立馬就會消失殆盡,輕笑着回答:“喫過了,您呢”
母子兩人,在電話裏說了一會兒的閒話,王富貴沒有向老媽講他現在遇到的難題,老媽也沒問他有什麼事,因爲她很清楚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幫他解決。
老媽能夠給他的,就是讓他感到,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嫌棄他了,她也不會不要她的富貴。
這母愛就夠了。
足夠讓王富貴在任何困難面前,都能充滿昂揚的鬥志。
就在王富貴剛準備勸她早點休息時,老媽陡地說:“富貴,小雪媽媽在這兒。”
她這麼問,是要問一下王富貴,想不想跟韓母通話,同時也說明她們都已知道一切了,他離開韓雪姿有一個多月了。
王富貴眼前,浮上韓母一臉期待的看着老媽,希望他能跟自己通個話的樣子,心臟莫名其妙的大跳了一下,低頭看向了自己領口。
笑了一下,王富貴說:“老媽,麻煩你告訴她,我會好生看待小雪的。”
掛了電話後,王富貴長長的鬆了口氣,起身邁出了飯店。
今晚的月亮很皎潔,居然能看到上面高凹不平的窪溏,還能看到那棵神話故事中的桂樹,吳大力士在旁邊無休無止的在砍,旁邊還坐着一隻兔子。
王富貴來到胡麗菁家門口時,手機又響起來了,還是她的電話。
王富貴瞅了一眼,剛準備掛了,門開了,身着粉紅家居服的胡麗菁,站在了門後,原來她就在門口打電話的,聽見了外面的手機鈴聲,立馬就打開了門。
“回來了。”
看到王富貴後,胡麗菁明顯鬆了口氣,微紅的臉上現出了笑容。
王富貴點了點頭,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的張達紅,也站起來,微笑的衝他點了一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出於草了人家老婆的客氣,王富貴當然要回個禮。
胡麗菁從門邊鞋架上,拿下一雙纔買的拖鞋,蹲下身來給王富貴脫下鞋換上拖鞋:“先洗手吧,我去裝飯。”
她早已準備好飯了,不過是在等王富貴回來。
這讓王富貴不好開口說,他在外面已經喫飽了,那麼會辜負了這女人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只好按她的吩咐,到盥洗間洗手。
剛走出盥洗間,胡麗菁就迎了上來,很自然的抱住他脖子,踮腳,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抓着他的手,把他拖到了沙發前,在張達紅對面坐下。
張達紅就像瞎子一樣沒看到,臉上甚至也沒有一點點的難堪,很從容的抓起了筷子,從他不在乎的表情來看,現在他非常滿意。
張醫生的從容,王富貴顯得多少有點不大自在,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雖然在外喫飽了,卻還能喫光半碗飯,小半隻雞。
胡麗菁沒喫雞,她在爲王富貴擼骨頭,也在爲張達紅擼,一人一塊,就像平常人家兄弟分家一樣,不偏袒一方。
“達紅,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等一會兒多喝點雞湯補補。”
好像擔心王富貴會喫醋,胡麗菁看上去好像隨意的這麼叮囑道,語氣平靜,有點溫和,張達紅笑着點頭說好。
晚飯後,胡麗菁去收拾鍋碗,王富貴跟張達紅坐在沙發上看足球。
“抽菸,別人送的。”
張達紅從茶几下,拿上來一條至尊黃鶴樓,擺在了他面前:“你先看着,我到房間去看個病例。”
人家這麼關心自己,王富貴要是不講一句客氣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你不在養傷嗎,怎麼還要工作”
“馬上就要走上新的工作崗位了,責任更大了,必須要更努力更勤奮纔行。”
張達紅幸福地說了句,左手輕捂着肋下,緩緩地踱進了寢室。
是王富貴昨晚上睡過的那間屋子,不是主寢室。
“他自己要搬出去的,說我們兩個人睡一小牀耍不開。”
胡麗菁在廚房內走出來,看到王富貴盯着張達紅進去的房間發呆,解開圍裙道,又問:“想洗澡嗎,水也已燒好了。”
晚飯後衝一把澡,對晚上的睡眠有益處,王富貴對此倒是贊同,走進盥洗間內,脫光衣服邁進了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