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表示:不重要不重要,反正鳶鳶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只要神識一動,所有寶貝都會跟着鳶鳶回到空間。
經過南鳶那大義凜然的一番話,不管仙家百門這些人揣着什麼心思,終歸是妥協了。
只是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十年後的萬妖門竟能發展到這種地步!這萬妖門極大,能有十個玄天宗那麼大!這萬妖門果真管束了這世間所有的妖!一旦有妖剛剛化形,都會自覺地來萬妖門報到,領一枚屬於自己的腰牌。
若有妖物化形後三個月內不來萬妖門報到建檔,定會被萬妖門的正規妖追捕,然後好好調教一番再放出去。
而那些膽大妄爲作惡的妖,最後都會被萬妖門通緝,下場慘烈。
因爲萬妖門的存在而愈發清閒的仙家百門:……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除妖的活兒會被這些妖物自己搶去。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仙家百門的年輕一輩弟子們觀念漸漸發生了改變。
他們開始跟那些有萬妖門腰牌的妖物來往,有的引以爲知己好友,比如那紫陽派的云何似,便與一隻花妖是很好的朋友。
有的跟妖結爲了道侶,比如那天虞門的裴塵,就娶了一隻蜘蛛精。
還有,那樂天門的盛葉松據說養了一隻小骷髏頭,那個叫韓垚的邪修曾好心將一隻失蹤找不到路的小兔妖送回了家,還有還有……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和諧美好,和諧得南鳶意味深長地盯着譚風看了許久。
此時的譚風沒有注意道侶目光幽深的打量,正趴在牀頭髮牢騷。
“清陌羽,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二人締結三十八年了,怎麼我這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南鳶神色微頓,建議道:“你可以自己生一個,我會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
譚風輕嗤一聲,“我若是想生,還會等上一千年?”
南鳶看着他,正要再逗他幾句,忽覺喉間一陣腥甜涌了上來,不待他憋回去,那血便從鼻子溢了出來。
譚風一驚,“清陌羽,你怎麼了?”
南鳶沉默片刻,鎮定地道:“我算了下日子,我大限將至,還剩不到兩年的壽命。”
譚風愣愣地看着他,某一刻突然衝過來,神色兇狠地揪住他衣領子,“清陌羽,你在說什麼東西?
你在騙我對不對?
你不是能長生不老嗎?”
南鳶靜靜地看着他,“長生不老並不代表受重傷之後還能不死不滅。
譚風,我以前同你說過的,當年爲了救你,我肉身損傷,只能支撐三四十年。”
譚風瘋了一樣撲上去,又是咬人,又是拳打腳踢,力道一點兒沒收,兇得很。
最後那一屋子東西也被他挨個摔了個粉碎。
一番發瘋之後,譚風紅着眼睛離家出走了。
南鳶皺眉看着他走遠,沒有去追,只吩咐小糖一句:“小糖,幫我盯好他。”
小糖立馬答應,但不解地問:“鳶鳶,據我的經驗來看,這個時候媳婦跑了,你應該去追噠,然後將他親親抱抱舉高高,就能哄好了。”
南鳶無奈地嘆了一聲,“哄不好了。”
譚風離家出走整整一個月纔回來,還是一副雙眼青黑、滿臉疲憊的邋遢模樣。
從小糖口中得知譚風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之後,南鳶猜到了譚風的意圖。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久久縈繞在南鳶的心頭,難以散去。
果然,譚風很快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過來找他,“我在外面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遊醫,他給了我一個方子,說是可以續命,你快喝了它。”
南鳶看着他,什麼都沒有問,只盯着那藥碗發呆。
他和譚風相伴這些年,早已將他心裏頭那些疙瘩挖得一清二楚。
早年間譚風遇到過一個巫醫,因爲有九條命的祕密泄露,差點兒被那巫醫設陷阱抓住,想要移走他的命。
而在這之前,譚風和那巫醫是好友。
如今,譚風爲了救他,竟去找了那巫醫的後代。
此藥一喝,他便能和譚風共享生命。
可是,他這肉身豈是共享生命就能折騰好的。
“清陌羽,快喝藥!你要是不喝,信不信我馬上帶着萬妖門的妖去攻打仙家百門!”
南鳶低笑一聲,將這放了他心頭血的藥一飲而盡。
罷了,總歸最後也是要一起走的,他根本不會放過自己。
喝完這藥,南鳶撐了足足十年,纔在一個美好的早晨嚥了氣,然後又陡然一個重喘,甦醒過來。
譚風抱着自己斷掉的一條尾巴,氣急敗壞地道:“清陌羽!才十年你就把我的一條命消耗完了!你這命可真金貴!”
南鳶伸手將人抱入懷裏哄,“下輩子我一定活得久一些。”
“你滾,真有下輩子,你離老子遠一點!”
南鳶眉一挑,“當真?”
譚風怒道:“當然是假的,下輩子你趕緊滾到我身邊來,你要形影不離地跟着我!就算我打你罵你侮辱你,你也得追着我。”
南鳶在心裏呵呵一聲:你的臉可真是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