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次你以爲的出逃不是出逃,我不過是出去透透氣,只是我的運氣不太好。”
“透氣?”
君穆眼眸微微一轉,眼裏冰冷的光澤似乎含着一絲嘲弄之色“怎麼,我就不能出去透個氣了?
這裏讓我覺得壓抑。
你,包括這城堡裏的所有人,都讓我覺得窒息。”
君穆的目光一沉,冷白得有些病態的肌膚上宛若覆了一層冰霜。
南鳶彷彿沒有看到他的臉色,理所當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爲了我的身心健康着想,我覺得我應該去學院上學。
這個要求我覺得十分合理。
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並不是君家的犯人,希望你清楚這一點。”
說起來玄霜也就十九歲,如果不是一年前嫁給了君穆,她現在的確在學院裏上學。
各大世家會將家族裏優秀的後代送去學院學習能量的控制,以玄霜的資質,她可以考進最好的克魯學院。
輪椅上的男人聽完她的要求,沉默了下來。
“我會考慮的。”
給出自己的回覆後,君穆彷彿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般,果斷地控制輪椅轉身離開了。
南鳶目光涼涼地看着他的背影,在他還沒有走遠的時候,淡淡提醒道:“再過十天就是各大學院的開學日,我希望在這之前,你能給我一個答覆。
當然,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去上學。”
君穆沒有言語,用不緊不慢的節奏離開了她的視線。
“這次的身份我挺滿意,很符合我的要求。”
南鳶收回目光,對小糖道。
“符合鳶鳶的要求就好,本來我給鳶鳶找了一個正常現代世界的身份,也是已婚,富豪老公還是個植物人呢,鳶鳶可以隨便買買買浪浪浪,可惜出了一點兒意外。
不過現在也算是誤打誤撞啦,君穆雖然很強大,但變殘疾之後還是有些自卑的,所以他絕對不會對鳶鳶動歪心思的,鳶鳶你可以放心地守活寡了。”
對於小糖嘴裏的意外,南鳶以及小糖本人都直接忽視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這次我拿的劇本是不是陰鷙殘疾大佬的白月光原配?”
南鳶問。
小糖更正道:“鳶鳶你想多了,君穆長得這麼帥,你這具身體雖然也漂亮,但站在人家身邊頓時就黯然失色了好嘛?
白月光就別想了,頂多是個作死原配。”
南鳶:……小糖繼續道:“原世界裏的玄霜不止出逃這一次,後面還有兩次,然後第三次不幸被魔蟲寄生,死得有些難看。”
“然後,君穆就迎來了自己的官配女主?”
不是的哦,君穆就是一個厲害的炮灰大佬,玄霜死後他就沒有再娶了。
我跟你說,君大佬這一生真的特別特別慘。
他的妻子是被魔蟲寄生,最後成羣魔蟲破肚而出,死相難看。
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玄霜慘死沒多久,他就被一種來自永夜的高級魔物同化,變成了一種非常……嗯,醜陋噁心的怪物。”
然而,當南鳶問是什麼樣的怪物時,小糖卻不說了,只是默默打了個顫兒。
南鳶:“看你的反應,的確很噁心。”
小糖沒忍住,給了個提示,“就長了很多很多那啥啥的那種怪物,可以在地上快速蠕動,嘔,我不能再說了鳶鳶!”
南鳶:……算了,那只是原世界裏的劇情。
現在有她在,她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
當然,前提是那個時候的君穆要看起來比現在順眼。
南鳶用兩天時間熟悉了這座城堡。
這裏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君家,處處古樸,透着一種低調內斂的奢華。
屋裏隨便一盞不起眼的魔法燈,燈座底下都能看到一個高級火系魔法陣。
但同時,這個地方也冷清得過分。
不加她和君穆的話,這偌大一座城堡裏也就四個活人:君老爺子、老管家、保姆、園丁。
君老爺子癡迷於研究古魔法陣,經常泡在城堡裏的地下書庫,喫喝拉撒都在裏面,玄霜過來之後也就結婚當天見到過這位老人一面。
能經常看到的是老管家、保姆和園丁。
三個忠誠的老僕人已經在君家待了很久,老管家如老古董一樣刻板,保姆常年拉着一張臉,園丁面無表情。
只三個人當然不足以打理這麼一座城堡,所以別墅裏還有很多刻有高級魔法陣的魔法人偶。
這些魔法人偶能夠聽從主人的指令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拖地洗衣、端菜燒水,而這些魔法人偶都是君老爺子的傑作。
君老爺子是一個魔法陣大師。
作爲君家的獨孫,君穆並沒有繼承君老爺子這方面的天賦,也或者他有這個天賦,只是他更喜歡殺戮和戰鬥。
縱觀君家歷代家主的生平,君家的這位君老爺子纔是個異類。
作爲獵魔師後裔,君家人骨子裏就有着好戰和嗜魔的因子,獵魔能讓他們感到滿足,這就像是一種逃脫不了的宿命。
所以小糖才說君穆結局很慘,因爲最後他自己變成了一個醜陋的魔物。
想到這兒,一隻八爪魚的形象突然從南鳶的腦海裏飄過。
南鳶嘴角微微一抽。
黑暗深淵裏應該沒有什麼八爪魚,但長得差不多的魔物說不定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