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村子口,路剛走了一半,南鳶便看到兩個男人拖着一個女人在往回走,動作粗暴。
其中一個男人怒得對那女人拳打腳踢,“叫你再跑,俺打死你!打死你個白眼狼!”
不等南鳶問話,身邊的黑瘦男人便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真他孃的鬧騰,大剛家的媳婦又偷跑了,這都第三次了!大剛一開始對她媳婦很好,但這媳婦是個白眼狼,養不熟,現在大剛不慣她了,跑一次打一次。”
南鳶盯着那掙扎的女人看了很久,直到女人被拖遠。
跟着乾瘦男人進了一間磚瓦房後,南鳶面上裝出來的乖順頓時煙消雲散。
“唉喲,咱錢沒白花,大頭這媳婦長得比電視裏的明星都漂亮!”
男人的母親是個幹活利索的農村婦女,雙手因爲常年幹活兒看起來很粗糙,皮膚偏黑,笑起來之後臉上褶子很深。
趙大頭的老子則跟他一樣,長得也是又黑又瘦,只是年紀大一些。
見了南鳶這個買回來的小媳婦後,老男人一直不錯眼地盯着,眼裏的慾念就這麼不遮掩地露了出來。
老女人沒好氣地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個老色鬼,這可是大頭的媳婦,家裏花光積蓄買來的!”
老男人舔了舔嘴脣,一把將老女人推開,攬着兒子的肩膀去了裏屋,“大頭啊,爹跟你商量個事兒……”南鳶聽到裏頭的污言穢語,臉色越來越沉。
這是一個詞貧窮落後的地方,重男輕女十分嚴重。
這就導致村子裏男人越來越多,女人卻十分稀缺。
所以,這裏面很多女人都是從外面買來的,村長帶頭跟人販子交接,整個村子都爛透了。
有些死了老婆的老光棍,給兒子買了媳婦之後,還會一起用,連倫理道德都不顧及。
這裏就是一窩愚昧的犯罪分子。
也難怪這次的鬼域範圍這麼大,竟覆蓋了整個村落。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老女人看向南鳶的表情十分不善,“你就是個狐狸精,以後好好給我們老趙家傳宗接代,不然有你好果子喫!”
南鳶冷冷看她,“你的口音跟他們不太一樣,你也是被人販子賣來的吧。”
老女人一愣,怒道:“嫁進老趙家,那就是老趙家的人,別想着逃跑!如果跟大剛家的白眼狼一樣,俺讓大頭把你拴起來揍!”
老女人擺起惡婆婆臉訓話沒多久,屋裏那對黑瘦父子便商量好出來了。
老男人一臉猥瑣地提了提褲腰帶,朝兒子虛虛踹了一腳,“今晚這瓜你來破,但明兒讓爹解解饞。”
趙大頭笑嘿嘿地道:“爹,那你答應俺的好處也別忘了。”
南鳶眉心直抽抽,已經聽不下去了。
就在趙大頭迫不及待地將魔爪伸過來的時候,南鳶一腳橫掃出去,將趙大頭絆到之後,拳打腳踢。
趙大頭的爹媽大驚,一齊衝了上來。
十分鐘之後,這一家三口非常齊整地頂着一張豬頭臉,被南鳶拴在了一起,嘴裏塞着一團臭抹布。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白天那個逃了三次的女人叫趙琳,是村民王大剛家裏花了三萬多買來的。
這個年代的大學生很值錢,也不知對方是如何落到了那人販子手上。
南鳶想,大概是因爲善良。
畢竟人販子有的是辦法欺騙一個單純的女大學生。
因爲以前是天之驕子,日子過得順風順水,相比其他被拐賣的婦女,所以趙琳會是那個反抗最激烈的女生。
南鳶離開磚房後,掐了一個訣,行走在夜色之中。
路上路過的行人竟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繼續各幹各的。
“趙俊偉。”
南鳶對着虛空喊了一聲。
被送往煤窯路上的趙俊偉嚇了一跳。
臥槽臥槽!幻聽了?
他怎麼聽到了原舒大佬的聲音?
那聲音離得特別近,彷彿就響在他耳朵邊。
“這是單向隔空傳音,在你離開前,我在你身上畫了傳音接收符。”
南鳶漫不經心地道。
如果想,她甚至可以瞬間扭曲這片鬼域,但她不準備插手,畢竟萬事有因有果。
“NPC裏有個被拐賣的女大學生,叫趙琳,想辦法救下她。
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會兒。”
“等等大佬!大佬先別走啊!”
趙俊偉低聲喊了半天,但大佬已經離開了。
趙俊偉欲哭無淚,原舒妹子啊,我現在已經是奴隸了,我特麼自身難保,還怎麼救人。
不過,大佬這是不是太牛了?
不僅會畫痛感屏蔽符,還能隔空傳音?
有那麼一瞬間,趙俊偉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中夢了。
原舒這不是大佬,這是神仙下凡吧?
南鳶通知完趙俊偉後,再擡眼,一雙黑眸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血瞳。
環視一週之後,南鳶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座山頭上。
南鳶腳下一點,直接飛了上去。
她一早便知,鬼域裏所有NPC的眼睛就是惡鬼的眼睛,但現在,不管她做什麼,都沒有人看得見。
万俟依塵的閣樓與四十九鬼域連通,每一重鬼域都有一條固定的通道。
不過,南鳶沒那個耐心慢慢找。
她伸手在山頂虛空獸一抓,直接挖開了一條新的通道。
南鳶剛剛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万俟依塵。
一雙漆黑的琉璃目,微微瞪大,雖藏着戾氣,但溼漉漉的像是蒙着一層霧氣,看上去怪無害的。
大概,也就只有南鳶會覺得一隻千年惡鬼可愛了。
南鳶微微一笑,“小惡鬼,我找到你了。”
“怎麼會,你怎麼進來的?”
“在這裏,我無所不能,端看我想做什麼罷了。
現在,我想帶你出去。”
南鳶一把扯過万俟依塵,同時將他髮髻上的血玉簪一抽。
虛空一陣扭曲之後,一人一鬼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沉睡的原舒醒了過來,身邊多了一個身披紅紗的古裝美男。
万俟依塵一臉震驚,“你竟從鬼域裏出來了?”
南鳶打了個哈欠,低笑,“你當我之前是在說大話哄你?
連地府我都敢闖,何況區區小鬼的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