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承認,這位祖輩的確十分出色。
在看完鬼域裏一些關於那位祖先的片段後,原凌霄甚至堅信,這樣一個進退得體才華橫溢之人,並不會爲了自己的前途做出這種事。
“林小姐,你確定這一切我們原家那位祖先真的知情?
那原武勝是個小人,他說的話並不可信。”
林夢茹佈滿戾氣的眼盯着他,掐着脖子的手倏然收緊。
她今日只想大開殺戒,並不想聽這些人的廢話。
這小子是原書丞的後代,她第一個殺的就是他!“咳,咳咳……前輩你聽我說,如果我是他,我絕不會爲了前途放棄自己的愛人,更不可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你說我不如他,我也覺得不如他,他品行高潔知恩善報,絕非鼠輩!”
鬼域裏的一切都是惡鬼的記憶還原,而在記憶之外的那些東西則是惡鬼自己的杜撰。
原凌霄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林夢茹雙眼圓瞪,周身戾氣肆虐,大怒道:“這幾百年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原書丞他人呢?
他當日沒來啊!他爲何不來迎親?
他爲何不來救我!我被滅門我被大火焚燒的時候,原書丞在哪裏?”
林夢茹陰森森地道:“我死之後,他還不是當了官,還不是娶了那趙家嫡女!你是他的後人,你當然爲他說話!你們原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林夢茹越說越暴戾,等這話說完,她那殷紅小嘴猛地張開成一個誇張的血盆大口,然後一口將原凌霄的腦袋咬了進去。
咯嘣一聲,原凌霄的腦袋和脖子直接分了家,斷口處鮮血噴濺。
這畫面太過血腥,人羣中當即有人尖叫出聲。
趙俊偉和沈池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夢茹大笑,吞完那腦袋,再用鋒銳的指甲把那身體切成了兩半,準備吞了原凌霄的身子。
惡鬼這次張嘴時,周圍的霧氣中竟也張開了無數張獠牙巨口。
巨口中伸出長長的舌頭,舌頭一卷,所有人都被捲入了那一張張獠牙巨口當中。
尖銳獠牙刺穿了他們的身體。
“臥槽!這什麼鬼東西!啊啊啊——”“好痛啊啊啊!救命——”這一次,痛感屏蔽符失去了作用,他們的靈魂在被人撕咬,慘叫聲此起彼伏。
就在惡鬼馬上就要將這些人吞下去的時候,一隻拳頭突然朝朝惡鬼肚子上捶了過去。
“嘔!”
剛剛被吞出去的東西全都被獠牙巨口吐了出來,包括惡鬼吞出去的那一顆原凌霄的頭顱。
雖然這些人已經被獠牙咬碎了,但只要沒有被惡鬼吞噬,那就沒什麼事。
南鳶看着眼前發瘋的惡鬼,淡淡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怨恨用錯了地方?”
林夢茹看着這個三番五次壞自己好事的臭丫頭,目眥欲裂地道:“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送上門來了?
不要仗着大人寵愛你,就去管你不該管的閒事!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我會饒你一命!給我滾開!”
林夢茹恨恨地瞪了南鳶一眼,轉眸看向万俟依塵時卻又瞬間轉爲恭敬,“大人,我一向敬重於您,你警告我不要插手其他鬼域,我便不插手,但這一次是我的鬼域,您說過的,不會干涉我。”
說着說着,她的眼裏流下了兩行血淚,悲悲慼慼地低泣起來,“大人,我很疼,很難受,您一定也是如此。
所以,我們不要相信這些人可好?
他們最會蠱惑人心了!他們都是騙子!大人難道忘了,當年,大人就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活剝了臉皮,大人你——”“閉嘴!”
南鳶感受到身邊万俟依塵周身戾氣變濃,及時打斷了惡鬼。
蠱惑人心的分明是這惡鬼,她在試圖勾出万俟依塵身上的戾氣和怨氣。
“再多說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南鳶沉聲道。
林夢茹當然不聽她的,嘴一張就要再說什麼。
南鳶兩指在空中虛虛一抽,一根功德金絲被她從身體裏抽了出來。
不等林夢茹再說一句屁話,那根金絲便如有生命般在林夢茹的嘴脣上游走穿刺起來。
惡鬼林夢茹的嘴脣分分鐘就被這根功德金絲給縫起來了。
“唔唔,唔唔唔!”
林夢茹說不出話來,怒極之下兇狠地朝南鳶撲了過來。
然而,不等南鳶還擊,惡鬼就被万俟依塵拍飛了。
万俟依塵滿身戾氣,“我說了,我的人,不是你能動的。”
南鳶嘴角微微彎了彎。
嗯,不錯,很有男子氣概,男友力爆棚。
此時此刻的小惡鬼帥呆了。
林夢茹說不出話,也反抗不了,唯有一雙眼睛血淚不止,看上去十分悽慘可憐。
不過,跟周圍血淋淋的斷肢殘腿相比,她也不顯得多可憐了。
南鳶看她片刻,忽地道:“罷了,你也是可憐人。
擇日不如撞日,我欲帶小惡鬼去地府一趟,你這鬼域戾氣濃怨氣足,開個口子通陰曹地府更容易。
若原書丞真幹了這些事,必定還未投胎,在那地獄裏日日承受酷刑。
我帶你去找他問個究竟。”
“啊?
什麼?”
還在流血淚的惡鬼一臉茫然之色。
南鳶手一抓,直接將林夢茹抓到了身邊。
魂體破碎虛空比肉身容易許多,一次帶兩個也不是難事。
南鳶五指成爪,在虛空中一抓,竟生生撕開了一道裂口。
林夢茹和万俟依塵望着眼前這一條虛空裂口,露出了同款目瞪口呆臉,久久沒能回神。
直到三個人,確切地說是三個魂都進入了鬼界,林夢茹的表情仍有些茫然無措。
我是誰?
我在哪?
我一隻五百年的厲鬼居然這麼輕輕鬆鬆地入了鬼界?
不用過鬼門關,不用躲牛頭馬面?
就這麼進、來、了?
我還馬上要見地府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