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聽得雙眼發光。

    嗷嗷嗷,鳶鳶這是要宅鬥了嗎

    好激動呀南鳶住的這一間小院面積不小,光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就有三個,更別提其他粗使丫鬟和婆子。

    王氏爲了拉攏沈熙瑤,這慈母做得可謂十分上心。

    南鳶剛穿過來就跟宸王有了瓜葛,回來之後在思考之後的打算,中間隔了一日便又入了宮,身邊這幾個丫鬟倒沒有留意。

    沈國公府裏的丫鬟和家丁穿着統一的服飾,三個丫鬟身材也沒有太明顯的區別,南鳶光看臉根本辨別不出來。

    於是,她並未看這三人,只是根據沈熙瑤的記憶挨個叫這幾人的名字,每人問幾句後,根據聲音對號入座。

    小糖突然對南鳶道:“鳶鳶,三人中的這個叫半夏的丫鬟很忠心,氣運子重生之前的那一世,半夏便一直陪在沈熙瑤身邊,處處防備着沈幽若,可惜後來沈幽若覺得她礙事,想辦法把她弄死了,挺慘的。”

    “我知道。”

    南鳶有沈熙瑤的記憶,當然知道。

    留下了那個叫半夏的丫鬟,其她兩人便被南鳶支了出去。

    原配夫人是生沈熙瑤的弟弟沈熙陽的時候大出血去世的,那個時候沈熙瑤還不到兩歲。

    所以,她身邊的一切都是王氏安排的,包括她院子裏的丫鬟婆子。

    只有半夏是沈熙瑤一次外出,從人牙子手上買來的。

    在沈熙瑤的記憶裏,這位半夏不但忠心,而且心思敏捷。

    有一次半夏大膽提出另兩個丫鬟紫蘇和秋桑可能是王氏派來監視沈熙瑤的人。

    但那時沈熙瑤已經被王氏的慈母表象矇蔽,還因此訓斥了半夏,自那之後便不怎麼重用半夏了。

    其實沈熙瑤也不蠢,怎麼可能不知道紫蘇和秋桑是王氏的人,但她濾鏡太厚,早就把王氏美化了。

    她心裏會下意識地替王氏開脫,覺得王氏就算派人盯着她,也只是因爲不放心她。

    這麼多年,王氏若真的想對付她,她怎麼可能活到這麼大,還有了才貌雙全的好名聲

    此時,被留下的半夏垂首而立,神情有些忐忑。

    姑娘爲何獨獨留下她一人

    莫非又是紫蘇和秋桑在姑娘面前說她壞話了

    “半夏,我走之後的這段時日,府裏發生的事情,你知道的都給我說一遍。”

    半夏聽到這話,心下詫異。

    姑娘難道是在試探她

    若她說了主母的壞話,姑娘怕又要不高興了。

    半夏年紀雖小,卻因爲幼時吃了不少苦,頗擅長察言觀色,尤其是這些主子的心思,她覺得自己還是能看出幾分的,可惜姑娘不信她。

    南鳶歪在短榻上,看她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便知這小丫頭在想什麼了。

    “你如實說,不用避諱什麼,紫蘇和秋桑我信不過,是以我找了你。”

    半夏聞言唰一下擡頭,“姑娘”很快,半夏便極有條理性地把南鳶離開這兩個月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都說了一遍。

    兩個月間,王氏參加了幾次宴會,但沒有帶沈幽若,只帶了姨娘生的庶女,還有二房三房的兩個姑娘,又刷了一波好名聲。

    大公子沈熙陽從清風書院回來了一次,給王氏和沈幽若都帶了禮物,但沒有沈熙瑤這個胞姐的。

    還有一些其他大大小小的瑣碎之事。

    半夏到底只是一個小丫鬟,知道的也都是一些其他丫鬟也知道的事情。

    “姑娘,外頭也發生了幾件事,姑娘可想知道”

    “你說。”

    半夏一連說了好幾個八卦,說得那是有模有樣。

    南鳶對她投去讚賞的一眼。

    半夏這挖掘八卦的水平堪比現代世界的一線狗仔,日後想聽什麼八卦,找半夏準沒錯。

    說到最後一個八卦的時候,半夏放低了嗓音,“振國將軍府上發生了一件醜事,那庶出的二姑娘據說在去寺廟燒香的路上遇到了歹人,人在第二日才找到。

    這位二姑娘據說已經被歹人玷污了清白。”

    半夏說到後面,聲音放得愈低。

    南鳶聽到這兒,微微沉眸。

    小糖突然冒泡,“鳶鳶,是重生氣運女乾的”

    “嗯,她這手段倒是乾脆又狠辣。”

    “氣運女重生就是爲了復仇,手段肯定狠辣。”

    南鳶若有所思,“這麼早就把白蓮花庶妹幹倒了”

    古代世界本就對女子苛刻,一個女子清白被毀,一輩子也就毀了。

    小糖立馬道:“沒有沒有,白蓮花庶妹豈是那麼好乾倒的,庶妹的姨娘又生一計,打算讓氣運女的這個庶妹暴病身亡,到時候再給她重生整一個身份。”

    南鳶:“受教了。”

    “鳶鳶,咱不慌,這次剛好從重生氣運女那裏學學宅鬥攻略,這樣,日後等鳶鳶需要宅鬥宮斗的時候,直接就是王者模式啦,嘻嘻嘻。”

    南鳶淡淡道:“哪裏用得着這麼麻煩,看不順眼的直接幹掉好了。”

    小糖:不愧是鳶鳶但是,這種世界又不是可以隨便殺殺殺的修真世界,沒有那麼容易就把敵人幹掉叭

    還是得弄點兒計謀策略啥的來借刀殺人。

    南鳶這屁股還沒有坐熱,皇上的賞賜便來了。

    南鳶不得不從舒服的短榻上起身,出去迎接送賞賜的太監。

    送賞賜的太監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林公公,南鳶已經見過多次,算得上老熟人了。

    林公公尖着嗓子每念一件賞賜,便有兩個太監擡着那賞賜送往南鳶的小院。

    什麼金銀珠寶,什麼綾羅綢緞,什麼參鹿茸等珍貴草藥,還有各種玉器瓷器擺件,什麼吉祥玉如意,什麼珊瑚盆景,更甚者,還有那種能閃瞎眼睛的金子,非常不實用。

    一張賞賜單足足唸了兩刻鐘。

    這些賞賜多得讓人眼花繚亂,國公府裏的大房二房三房全都看紅了眼。

    雖然宸王有怪病,當宸王妃沒有當七皇子妃有前途,但就衝着當今聖上對宸王的溺愛程度,沈熙瑤說不定比七皇子妃還要風光“林公公,皇上爲何突然賞下這麼多東西”

    南鳶跟林公公也算老熟人了,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他。

    林公公樂呵呵地道:“沒啥緣由,皇上就是滿意沈大姑娘這個兒媳婦,心裏高興。

    皇上一高興,就想賞賜點兒什麼。”

    說着,林公公瞅了一眼國公府的其他人,低聲道:“灑家可否跟沈大姑娘借一步說話”

    南鳶便讓林公公去了自己的小院,讓丫鬟奉上茶水。

    林公公也沒急着離去,優哉遊哉地留下了喝了這杯茶水。

    “沈大姑娘這茶味道差了點兒,方纔灑家念賞賜名單,裏面有幾罐貢茶。”

    南鳶看他一眼,“這茶自然比不上御賜的貢茶。

    林公公是個大忙人,有什麼話便直說吧,我就不耽誤公公了。”

    其他人在林公公面前的態度多是諂媚恭維態度,南鳶這樣的倒是少見。

    不過林公公臉上笑意並未減少。

    “沈大姑娘,皇上的確有口諭讓灑家帶給你”南鳶聽完林公公的話,眼皮子跳了跳。

    “林公公,敢問皇上如何得知宸王殿下對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

    林公公繼續笑呵呵,“那可不止是皇上知道,宸王府裏的下人們都知道,沈大姑娘一走,宸王殿下就在門口望着沈大姑娘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

    南鳶想到第一次去宸王府,看到那門口跟個木樁子一樣杵着的小呆子,不禁輕嘆了一聲。

    這小呆子是不是又要日日去門口當望妻石了

    “呵呵,皇上的意思是,沈大姑娘能不能送個什麼貼身小物件給宸王殿下,也好讓宸王殿下睹物思人”

    南鳶沉默了一會兒,忽地微微一笑,“死物有什麼好看的,我每隔三日給殿下寫一封信吧,到時候林公公可派人來我這裏取信。”

    林公公雙眼一亮,“還是沈大姑娘聰穎,還有什麼比寫信更好的”

    “請林公公稍等片刻。”

    “不急不急,灑家一點兒都不急着回宮,沈大姑娘可以慢慢寫,寫得越多越好。”

    南鳶眉心抽了抽,林公公不愧是大晉帝身邊的大太監。

    沒多久,南鳶便將厚厚一封書信交給了林公公。

    林公公走的時候,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了。

    回宮之後,林公公果然就因爲這事兒被大晉帝大大誇讚了一通,賞賜自不用多說。

    然後,大晉帝親自拿着南鳶匆忙間寫的這封信去宸王府找寶貝兒子了。

    大晉帝過去的時候,宸王慕懿軒正在書房裏看書。

    周嬤嬤和趙公公在書房門口喊了好幾聲皇上來了,但已經沉浸在醫書當中的慕懿軒並沒有聽到。

    大晉帝讓周嬤嬤和趙公公讓開,自己站在書房門口對那人喊道:“軒兒啊,父皇來看你了。”

    慕懿軒身姿筆直,恍若未聞。

    大晉帝笑眯眯地繼續道:“軒兒啊,你知道父皇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嗎”

    “是沈熙瑤給你寫的信,父皇特意讓林公公去國公府取的。”

    “哎喲喂,真是好厚的一封信啊,也不知熙瑤丫頭給你寫了什麼”

    低頭看書的慕懿軒突然就有了反應。

    他轉頭看向門口,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大晉帝手中的信封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