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住的屋子也被王氏帶來的幾個婆子看管了起來,只等王氏一聲令下便進屋搜查贓物。
王氏見到南鳶,擰眉嘆氣道:“瑤兒,這是你院中的事情,我本不該插手,但那金簪子乃是我見紫蘇將你伺候得好,私下裏賞她的。
到底是我手裏出去的東西,我若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了這事兒,便不得不過問一二。”
說着,王氏聲音陡然拔高,端出了當家主母的架勢,“萬萬沒想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我堂堂國公府內竟也出了這手腳不乾淨的下賤胚子,府裏何曾短過你們什麼
居然做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周嬤嬤,一會兒找到那家賊之後,直接亂棍打死”
在古代,賣了死契的奴僕便是主子的所有物,可任由主子發落。
這些奴僕別說犯了罪被主人打死,便是沒犯什麼罪被處死的也不在少數。
只是王氏一向在乎名聲,給自己立的人設也是大度善良的老白花,此次卻說出這種狠話,難免有點兒崩人設。
南鳶知道她這是急了。
等她聒噪地說完,南鳶微微蹙眉,似有些不忍,“我大婚之日快到了,府中不宜見血,若是找到偷盜之人,發賣出去便是。”
王氏卻道:“瑤兒的大婚還早着呢,倒是這手腳不乾淨的下賤胚子,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若是將這種人發賣出去,日後豈不是禍害了其他家主
所以,這家賊絕對不能輕饒瑤兒,這次你聽我的。”
南鳶神色淡淡,頷首道:“也好。”
王氏眼中暗芒劃過,立馬對守在屋外的婆子吩咐道:“進去給我搜,一處都不要放過,把這個手腳不乾淨的狗東西給我揪出來”
王氏特意讓周嬤嬤請南鳶過來,無非就是要她看一場好戲。
沒有意外地話,金簪子會從半夏的牀褥下或者存放私物的箱籠裏找到。
南鳶目光掃過丟了金簪的紫蘇和置身事外的秋桑,只一眼,便知這兩人都是知情人。
南鳶忽地對小糖道:“小糖,使用隔空移物,將藏在半夏那裏的金簪子轉移到秋桑的牀褥下。”
若是很早以前,小糖定會慌兮兮,畢竟這是在低級世界使用高階法術,並用高階法術陷害人,被天道粑粑發現的話,是會被天道粑粑用天雷劈的。
但跟了南鳶這麼多世界,小糖早就是膽大包天糖了,何況前前個低等世界,它都用真身出來浪了,也沒有被天雷劈,現在還怕個球球啊。
瞬息之後,小糖便笑嘿嘿地道:“鳶鳶,任務完成”
沒多久那負責搜大丫鬟房的兩個婆子便找出了一根金簪。
滿院子的丫鬟婆子不由大喫一驚。
這是何意
是紫蘇自己放在什麼地方忘了,還是屋子裏的其他兩人偷了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半夏。
近日半夏受大姑娘重用,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這才風光幾天
那手拿金簪的婆子欲言又止,一句話還未出口,王氏便大怒道:“好啊,竟是半夏”
幸虧南鳶站得遠,否則絕對會被她濺上一身唾沫星子。
半夏心裏還是有些慌的,但見旁邊的姑娘還是那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她便也重新鎮定下來。
王氏還未罵完,那搜出金簪的婆子便顫顫巍巍地低聲插話道:“稟夫人,不是半夏,這金簪子是、是從秋桑牀褥底下找到的。”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南鳶都替王氏感到尷尬,還是那種尷尬到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的程度。
王氏如一隻嘎嘎亂叫的鴨子突然被堵住了嘴,麪皮漲得通紅,神情極其難看。
一早便知道內情的秋桑一下從喫瓜羣衆變成了瓜,懵逼過後神色大變,連忙澄清,“怎麼可能是我
我沒有偷紫蘇的金簪”
南鳶淡淡道:“證據確鑿,還作何狡辯
你跟紫蘇關係素來要好,想來正是利用這關係之便行偷盜之事。”
秋桑嚇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大姑娘,真不是我,是、是半夏,是她定是半夏故意栽贓陷害”
南鳶攤開右手,身後半夏會意,立馬呈上金絲長鞭。
南鳶握住長鞭在空中甩了兩下,鞭子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並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
“此乃聖上御賜的金絲鞭,鞭子前端纏繞的金絲之上,有密密麻麻的細鉤,做工極其複雜。
這金絲鞭一鞭下去便能令人皮開肉綻,十鞭下去,半死不活,二十鞭之後,絕無生還可能。
念在你我主僕一場的份上,我便賞你十鞭。
你若能熬過去,便算你命不該絕。”
秋桑嚇得面色發白,下意識地看向王氏,“夫人,救我我可是唔唔唔”
秋桑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周嬤嬤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手腳不乾淨的下賤胚子,如今證據確鑿,還想如何抵賴”
王氏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起什麼,立馬看向南鳶。
少女一雙眼清清冷冷的,卻又彷彿帶着一種洞穿一切的犀利。
王氏有種錯覺,這起盜竊案從一開始就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這怎麼可能
“周嬤嬤爲何阻斷秋桑的話
說不定秋桑真有什麼天大的冤屈,我們不妨聽她說說。”
南鳶淡淡道。
王氏皮笑肉不笑地道:“瑤兒這方面經驗不足,不知道有些下賤胚子慣會說些花言巧語替自己開脫。
周嬤嬤,將秋桑的嘴堵上,拖下去亂棍打死。”
南鳶神情微沉,“你當真要將人打死
我以爲,憑你對紫蘇和秋桑的喜歡,你會護下她。
畢竟,你隔三差五便要將人召去你院中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