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風約 >第六十一章 見了總不能說我們落草的事
    第六十一章見了總不能說我們落草的事

    花奎找遍了四周都沒有見到彩嬌的影子。他們住過的那間土窯子是鎖着的,打開鎖子進去,屋子裏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不像是遭了賊匪搶劫過的樣子。

    一直放在炕頭上的煙槍煙燈也不見了。到就近的幾家煙館問,有人說彩嬌住的地方被幾個菸民搶過,有人說是跟着一個後生走了,那後生還給她買了煙吸。

    雖然這些都是道聽途說,可把這花葵弄得是昏天黑地的,他後悔就不該丟下彩嬌一個人在家,可是看着她煙癮發作的時候那個樣子,他又是乾着急沒有辦法,眼看手裏的積蓄是一天天在少,給她買不到那東西她眼看着不能活了,他離開她也是權宜之計呀,他不想看她死去活來的那個樣子,他就想滿足她的煙癮。

    現在有了她吸的那東西了,可她又不見了,他就像是瘋了似的,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才能找到彩嬌,難道是她到如意班找他去了,他跟靳義堂從如意班出來可沒有告訴彩嬌。

    那個給他買菸吸的後生又是誰呢是不是彩嬌嫌她沒錢供她吸菸而跟哪個後生跑了若是那樣他花葵纔是爲她白操那份心了,還冒着坐牢殺頭的風險當上了響馬。

    他要上山去告訴師父他眼下不能再跟他到山上呆着了,他得去找到彩嬌,哪怕她是跟人走了也得有個下落。再說山上所有人裏就他不吸鴉片,就他沒有煙燈煙槍,若無所事呆在山上他也會再染上這個煙癮,那就不划算了,他可是吃盡這東西的苦頭了,他是看着彩嬌煙癮發作的時候那個痛苦的樣子的。

    到了山上靳義堂問他:“信送到了”

    “到了。”

    “見劉班主來沒有”

    “沒見。”

    “見到彩嬌了”

    “沒有。”

    “怎都沒見”

    “劉班主您不讓見,我差一小孩將信送去了。彩嬌沒見着,怕是跟人跑了。”

    “是知道我們做了響馬跑了”

    “不清楚。”

    “咳,也不知道彩芬跟女兒現在怎麼樣了。”靳義堂喃喃道。

    “要不我再下山去看看吧,順便找找彩嬌,就是跟人跑了也得有個着落。”花葵道。

    靳義堂點點頭:“就要收秋了,地裏的活眼下是沒有了,我也得到遙鎮去看看女兒了,我們就一塊下山吧。”前一天才還給了赤崗的馬車,赤崗已經知道他在山上落草了,他曾懇求赤崗要爲他們保密。

    現在生活算是穩定了,他們得去看看女兒還有伺候他們的王婆了,然後給他們放下些銀錢。出門時間太長了,家裏人也會起疑心的。

    靳義堂提起回家,花葵也忽然想起遙鎮那個深宅來,興許彩嬌去了那裏

    他跟靳義堂夫妻到了遙鎮,新宅大門已經上了鎖,到鎮上問慄永祿才知道王婆已經去世了,劉福祿領着她們回河口老家了。

    靳義堂夫妻聽到王婆去世的消息覺得很悲痛,她辛辛苦苦伺候着他們,在她臨終的時候卻沒有儘儘孝心,連面都沒有見上一見。

    花葵問跟劉班主走了的一共幾個人,慄永祿說應該是三個。花葵想其中應該就有彩嬌吧。

    靳義堂夫妻找到王婆墳頭上獻了貢品上了香,痛哭了一場,祭拜後也沒有再進新宅,知道這回是非得去面見劉福祿不可,醜媳婦遲早得見公婆,即使劉福祿知道了他們走的路子也得認了。

    一路上靳義堂跟花葵道:“見了劉班主可怎個交代”

    花葵道:“憑管怎樣交代總不能說我們落草的事。”

    靳義堂道:“那是自然,等我們真的是替天行道了,他們即使知道了,我們也都成了好漢。”

    “那說什麼”

    “我們就說在外做生意如何”

    “做啥生意”

    靳義堂想了想道:“就說在外走鏢如何”

    “走鏢”花葵覺得這個說法好,最起碼彩嬌聽了對他會另眼相看。花葵在靳義堂手裏也學過幾路拳腳,到鏢局走鏢也得信。

    到了河口莊,劉福祿正在地裏收秋扳玉茭,見到靳義堂他們第一句話就問:“這麼多天你們倒是去哪來,也沒個音信。”

    “那裏呀,從戲班出來也沒個事做,串到河北找鏢局走了幾趟鏢,前些時候給戲班跑臺口認識的。”靳義堂是早有準備的,說的流利順口。

    劉福祿也不想知道靳義堂到底是在幹什麼,他倒是希望他們夫妻都把煙癮給戒了,馬上他們就要見到彩嬌了,看看彩嬌那個戒了大煙癮的輕鬆,也不知道他們夫妻是個什麼感覺。

    “沒想到到了遙鎮才知道王婆已走了。”靳義堂很傷感。

    “我也是正巧趕上的,安葬了王婆就帶她們過來了。”劉福祿道。

    正說間,劉保金從地裏出來了,手裏拿着鐮刀,渾身汗漬漬的。

    花葵見到劉保金脫口叫道:“這不是劉公子嗎,沒事了吧,那日虧是師父派我來。”

    靳義堂只怕花葵說漏了嘴,急於過來搶話:“一來到遙鎮就聽說保金被人冤枉了,就想派花葵先來看看,索性就一塊來了。”

    衆人到了莊裏見到彩芬彩嬌她們,一家人團聚一起,問寒問暖,一陣喧鬧。

    花葵見了彩嬌,看她眉清目秀的樣子,以爲是才吸過大煙時候的那個精神,臉上還潤起妝來。原來那煙館裏的人說有個後生給彩嬌買了煙吸,一定就是劉班主了,只是不清楚他又爲何遇到她的,又爲何給她買菸吸呢。他跟彩嬌的住處可是沒有人知道的。

    中午劉福祿就在鄉學好待了他們,鄉學裏的師生也放假了,有空房住,劉福祿就挽留他們在這裏住一段時日,他還想在這裏能說服靳義堂夫妻把煙癮戒了,讓他們看看他是怎樣給莊上的菸民戒菸的,還要讓他們知道曾經跟他們是一家子的彩嬌是怎樣把煙癮戒掉的。

    靳義堂現在手裏有錢了,也不擔心煙癮上來那個勁兒在劉福祿面前出醜,見到一家人心裏一味的坦然,就藉口說道:“正臨收秋,要不就幫忙給連襟收收秋再走,閒着也是閒着的。”

    又問花葵:“你看呢。”

    花葵怎能不樂意,彩嬌找見了,尤其是他給帶來她最喜愛的那樣東西了,不管叫還是芙蓉膏還是金丹。

    晚上花葵終於又跟彩嬌到了一起,他問彩嬌:“你怎地來這兒了,讓我好找,都快急瘋了。”

    彩嬌道:“你一走就杳無音信了,還問俺哩。”

    花葵道:“我不是給你掙錢去了,你哪個勁兒上來讓我好心疼哩。”說着從褡褳裏給她拿出那好東西來在她面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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