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風約 >第八十八章 “習洋槍,學西法”是個鮮詞兒
    第八十八章“習洋槍,學西法”是個新鮮詞兒

    劉巴圖覺得自己也是給劉福祿積了德了,所以天老爺纔派他到京城把他救回來,還給他戒掉了大煙癮。若不是他有小西天的那個祕密他寧願給劉福祿這個再生父母打長工,給他種地,給他看家護院,做他後半生的奴才。

    關鍵是老天爺還給他留下一些財富,那就是小西天只有他知道的那個祕密,假如他跟着他們都做了死去的那個“拳匪”了,這個祕密就再沒人知道了。

    大頭領韓德明帶着他們去參加義和拳的時候,就把這些財富留在小西天了,自始至終只有大頭領,二頭領靳義堂和他這個財管三個人知道這個祕密。

    本來他們是計劃“扶清滅洋”後還會回來的,回來後在山上真正做個“遊風顯靈替天行道”的俠義之士,那個時候他們都學會了金鐘罩刀槍不入的神功了,是誰也奈何不了他們了,那纔是響噹噹的“遊風顯靈”了。

    開始那些財富還都是他們在山上自制的大煙,臨走的時候都變成銀子了,除了給衆弟兄發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部藏在山上了。

    他劉巴圖不是個見財起意的小人,而是在這個世上凡是跟這筆財富有關的弟兄都走了,就剩下他了,這是天意呀。

    他劉巴圖取走這些財富是不會胡亂揮霍的,他已經戒掉大煙癮了,他永遠不會再去碰那個害人的東西了,他要利用這些財富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他要上京城經商去了,這也是他多年來的夢想。

    臨走的時候他到了遙鎮那個紅沙溝裏,靳義堂夫婦的墳墓是他跟劉福祿挖好的,他遺憾的是沒有把大頭領韓德明的屍體拉回來,當時他劉巴圖也是一個“屍體”,還是劉福祿發現他還有氣給救活的。

    再說劉福祿也根本不認識那個是大頭領。

    他自己給大頭領颳了一個位牌,到了那個紅沙溝把位牌挨着靳義堂夫婦的墳墓埋起來,積了個墓丘。然後在墓丘上放上供品,點着香,先跪在大頭領的墓旁,深深地鞠了三鞠躬,磕了三個頭。

    “韓頭領,你就安息吧,雖然你的屍體沒有來到家鄉,你的魂魄一定是跟着來了,我劉巴圖沒有跟你們走,是上天專門留下我這條命來祭奠你們的,我會每年來這裏祭奠你的,不會給你斷了香火。”

    他回想他們跟洋人拼命的那個時候,他劉巴圖也沒有當孬種,雖然他的功夫不如他們,但他那個時候也是忘記了自己還是個有生命的大活人,都戰到了忘記自己還存在的時候了。

    可是他僥倖留下來了,他們都走了

    赤崗領着衆人到了沙河縣三岔口一帶。那裏也有爲逃避清兵的追捕躲避到這裏的義和團團民。沒多久便接到傳貼,順德府鉅鹿縣舉起“掃清滅洋”、“官逼民反”的大旗,趙老祝被推爲主將帶領義和團餘部參戰。

    在鉅鹿縣發起“掃清滅洋”、“官逼民反”起義隊伍的首領叫景廷賓,庚子賠款後,各種賦役都增加在老百姓的頭上,爲了向洋人賠款,官府不斷給百姓增加新的捐稅,像房捐、鋪捐、炭捐、煤捐、肉釐、馬娟、驢捐、當捐、地畝捐、彩票捐,還有菸酒稅、食鹽加價,茶糖加釐等。

    清拼命加緊對百姓的控制,那些貪官污吏趁機敲詐盤剝謀取私利。

    除此之外,外國傳教士也藉口庚子年教堂事件,以教堂被毀爲由,蠻橫要求各地賠償損失。地方官懼怕洋人糾合各地的外國傳教士私下議定賠款數目,向當地人民進行勒索。

    外國傳教士跟當地官府私下議定的賠款叫“小賠款”。也叫“洋差”。

    近二年,在鉅鹿一帶大旱成災,連年鬧災荒。老百姓家家喫糠咽菜,用草根、樹皮充飢,雖不比丁戊饑荒那樣百姓舉家出外逃荒謀生,但是對這樣勞重的賦役實在無力負擔。

    當地窮苦百姓紛紛找景廷賓出主意想辦法。

    景廷賓文武雙全,當年考上武秀才,又中了吳舉人,在家鄉教了不少徒弟,耿直坦率,愛抱打不平。

    景廷賓的徒弟都是貧苦出身,都紛紛去請求師傅帶領他們造反,景廷賓無有推脫,先召集部分羣衆到地方官府抗議,要求免除教案賠款。同時,又在各村進行聯絡,積極修造兵器,準備武裝對抗。

    景廷賓組織鄉民到官府抗議“小賠款”的消息傳到了在天津一帶的義和團首領趙老祝,便暗中跟景廷賓取得了聯繫。

    地方官府爲了自己趁機斂財,不給百姓減免賦役,還報清派兵前來鎮壓,這就是在“官逼民反”,百姓揚言:“中國人誓死不交納洋差”。

    光緒二十八年四月,景廷賓宣告起義,趙老祝帶領義和團餘部加入起義隊伍,並下傳貼召集各路義和團團民前來參戰,趙老祝被推爲主將。並樹起“官逼民反”、“掃清滅洋”兩面大旗。

    起義隊伍很快就發展到幾萬人,遍及二十多個縣城。

    清怕義和團死灰復燃,東山再起,袁世凱急派段祺瑞、馮國璋、倪嗣沖等統率配備大炮長槍的新軍前來鎮壓,歷時四個月,景廷賓被捕,被遭凌遲處死。

    趙老祝突出重圍遭人出賣被俘,被抓進監牢,寧死不屈,絕食而死。

    至此起義隊伍失敗,有的被戰死,有的四處衝散。

    靳義堂他們脫離險境後看看從遊風約帶出來的隊伍除戰死的也所剩無幾。面對當時所處的困境,便勸說大家爲了躲避追兵,暫且各自擇路回鄉隱姓埋名務農耕作。

    剩下李金瓶跟劉寶童和香玉、香桂她們跟着靳義堂往北而去。因他們在潞府一帶是掛了名號的,回去怕受到官府追查再牽連到家庭。尤其是香桂,說什麼她也不敢回去見老爺了,上次她可是僥倖逃得一命。

    香桂不敢回去,那香玉敢回去嗎姐妹兩個如今已是同病相憐患難與共。

    李金瓶想到天津投奔單刀李李存義,當年在天津義和拳,武林羣起,共赴國難,單刀李給拳民傳授拳技的時候,他就是拜在他的手下學習武藝。

    劉寶童想到京城投奔哥哥劉保金。

    赤崗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要到那裏,經過“扶清滅洋”到“掃清滅洋”這個裂變的過程,多少仁人志士爲此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他們是要變法維新,改天換地,爲改變這個世界而革命。

    也使他萌生了一種新的思想,雖然是朦朦朧朧的,看不到光明在哪裏,黎明什麼時候會到來。但是他深信義和團雖是失敗了,一定還會有其他的什麼團來完成義和團沒有完成的使命。

    心裏只有慘敗的陰影,不知道陽光會從那個方向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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