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遊風約 >第一一六章 聽她話裏有話膽兒便徒生起來
    第一一六章聽她話裏有話膽兒便徒生起來

    縣黨部最終是撤走了。

    王天印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功勞白費了,見到兒子很委屈:“堂堂的國軍國民黨,在個小小的壺關都立不住腳讓我這個國民黨員都沒臉見人了。”

    王加舉理解父親的心情,就連他都感到很委屈,不過現實就是這樣,一時也急不得,就安慰父親:“爸,你不曉得,中原正在開戰,誰還顧球個縣黨部,等到中原戰爭結束了,分開勝負輸贏了,遲早會來整治,中國國民黨的天下還怕沒有縣黨部”

    “哼,等他再有了縣黨部,老子的老命就歸西了。”

    王天印沒再到兒子那裏停留,本想是在府城裏住上一夜,還想跟兒子談談那個劉保順的事情,聽他派出去的那個狗孩兒說劉保順和黃山村原來乾草會頭領王明亮的兒子王懷德拉着打散了的天門會找紅軍去了。

    兒子說:“爸彆着急,這國軍部隊還在混戰,誰也顧不了誰,即是發現有共產黨也是說說而已。縣黨部的事還顧不上管,還能管了共產黨的事。”

    王天印一賭氣就啥也不說了執意要走。王加舉也沒有攔着,他還是不想跟父親一再捲入這些黨派之中,若是在縣黨部做事還能穩定一些,再跟共產黨別勁兒不合他的心意。

    王天印隨口說:“那父親慢走”,再囑咐車伕“慢點”。就像下了逐客令,使王天印想留也留不下了。

    縣黨部的垮臺使王天印覺得在劉福祿面前又矮了一截,他是想到省城讓兒子幫他在揚孝歐師長面前對劉保順這個共產黨的嫌疑加以重視起來,那樣他就能在村上有藉口也有能耐跟劉福祿再說道說道他家鬧共產黨的事,藉此機會讓劉福祿給他把兒子找回來。

    這人走背路有多倒黴,連兒子都不再待見他,使着法子推他走。

    王天印安排跟蹤劉保順的狗孩兒在當地拳房練過幾天功夫,他在王家村組建民團時接納了他,見他有點爬牆能耐便讓他到了自己身邊做了個隨從心腹。

    這個狗孩兒做事挺賣力,很受王天印待見,就在王家的後院給他騰出一間房讓他住在裏面,平時給王家打打雜,有事幫王天印跑跑腿,甚是勤快。

    那日跟蹤劉保順雖是沒有直接聽到他跟共產黨有什麼關係,卻聽到他跟剛圓房的媳婦那個親熱來,之間施育兒倒是說過什麼共產黨紅軍之類的話,那他也是前耳進後耳冒,當時他的心早已跑到了王家王天印的小妾焦小穹那裏了。

    狗孩兒跟焦小穹是一個村的還是近鄰,從小就習見不鮮,只是大了,女孩子家少出門了,男孩子得出外謀活。

    焦小穹的父親焦太水是一個大煙鬼,早年就幫王家幹些零活換取金丹,王老別死後,王天印接了父親的攤子。

    王天印到焦太水那裏討要賬的時候偶爾看見了焦小穹,就起了佔有她的意圖,焦太水除沒錢還想吸,新主人來了還算客氣點,先是送他幾炮煙吸,等過足了癮才問他欠賬的事。

    第二日王天印便差媒婆上焦太水家提親。當時才興叫姨太太,不知道的還想這姨太太跟納妾不一樣。

    狗孩兒進了王家才偶然有一次遇見焦小穹。他不知道焦小穹已經做了王天印的姨太太。

    還是焦小穹先跟他搭訕,問他:“狗孩兒,還不待見看俺,認不得是怎的呀”

    狗孩兒道:“你是老爺的太太,我跟你搭訕算啥事,要讓老爺看見了還說我狗孩有企圖咧。”

    “哼,老爺屁爺,頂啥用”焦小穹喃喃道。她走進自己的屋裏將對着狗孩兒的那扇窗打開,手裏拿着一支眉筆對着鏡畫起眉來。

    狗孩兒聽出了焦小穹話裏有話,膽兒徒生起來,倒也不敢挨近了焦小穹的房間,只是離窗戶丈餘處尋一塊石頭坐下搭訕:“來這家享福吧,要喫有喫要喝有喝的”

    “屁呀,誰成天是要喫要喝的,喫喝了啥也不幹,活着還有啥意思”

    “你幹啥哩,總不能沒明沒黑的出去逛街”

    “逛街你陪俺哩”

    “我可願意哩,可是有人管着哩。”

    狗孩兒第一眼見到焦小穹還不敢正眼看她,聊了這幾句不自覺地就對她直視起來,她也不示弱,把狗孩兒看的心亂了,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還冒了一頭虛汗。怕有人看見找個理由便離開了。

    一連幾天狗孩兒不敢在後院停留,還生怕遇到焦小穹,因爲腦子裏一直忽閃着她的那雙眼睛,還有朝他笑起來的白皙齊齊的牙齒,讓他覺都睡不好,感到惶恐不安。

    他進來後院不出門,焦小穹就往他的住處過來溜達,還嗆他:“還是個爺哩,還嚇死你哩,當俺是狼婆子喫人咧”

    其實狗孩兒就是害怕,他不是害焦小穹怕,是害老爺怕。他現在是受老爺重用的,若讓老爺發現他還能再被重用啊。

    焦小穹不害老爺怕。從跟老爺圓房第一晚起,老爺就是單單挨她躺那麼一會兒,她就像老爺玩弄着的寵物,雖是嬌寵她也即是對她捏弄的欣賞端詳,然後抱着她頂多睡到半夜。焦小穹常常是賭氣離開他,甚至是用她的小腳狠狠踹他,然後走下炕來推開那扇窗戶去看着天空數星星

    可是老爺從來沒有生過她的氣,頂多是罵一句:“小妖精兒。”

    縣黨部興旺那時,王天印整日裏開會,晌午也不回來家喫飯,焦小穹摸着他的性子了,就經常瞅機撩閃狗孩兒,狗孩兒也知道老爺回不來,就撐着膽兒到焦小穹那間屋裏走走,異香撲鼻的

    狗孩兒故意抽抽鼻子,焦小穹就問:“香嗎聞哩,俺都聞着臭了。”

    狗孩兒再抽抽鼻子道:“嗯,香真香還是第一次聞這味兒,你不說,到不知道是啥味氣,好聞,癢哩”

    “癢哩癢你敢摸摸俺不摸了回去聞,聞俺個夠。”

    狗孩兒就伸手摸她一下,抽蓄似的溜走了。

    他們住着的是王家新置的下院,跟上院擱着一道小門,迎面是照壁花牆,狗孩兒就住在最靠外的那間屋,跟上下院相連,老爺不管在上院還是下院,只要跟狗孩兒吆喝一聲,他就聽得真切,開初是跑腿的家丁在這裏住,現在村上有了民團,都住在王家的前院。

    挨狗孩兒住着的,還有伺候焦小穹的老媽子,那就是焦小穹的母親,女兒隨老爺過來時,他就跟着過來了,焦太水也在王家做事,平時都住在王家。

    焦小穹在這小院任性的行爲也只有母親能偶爾看見,焦小穹從小任性慣了,從不把母親放在眼裏。

    劉保順正兒不經舉辦大婚那次,劉福祿請來了“如意班”,在自家的西場上簡易搭了戲臺,唱了三本如意班現在的拿手劇目,想不到還是他做戲班班主的時候那些拿手活花木蘭楊排風捲席筒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