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手腕看了看,九分半鐘。
“蹬蹬蹬”
腳步聲越來越近,可楚驚蟄卻沉穩如山,依舊不緊不慢地喫着碗中的麪條。
終於。
一大羣人急衝衝地涌進酒店,領頭的是一名身穿灰色西裝,兩鬢斑白的老者,身後跟着足足幾十號手持棍棒的青壯男子。
本尊正是戴家家主戴世鵬。
他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捂着臉頰,驚慌失措又滿臉怨憤的戴芷萱,以及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十多名隨從。
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被一隻皮鞋踩在地上的兒子戴晨。
隨後,順着那隻鋥亮的皮鞋,看到了一道巍峨的身影,背對着自己,正不緊不慢地吃麪。
“督主,人到了”身旁的徐楓朝楚驚蟄小聲彙報。
楚驚蟄點了點頭,沒做理會,似乎,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事請,比吃麪更加重要。
“我今天倒想看看,你到底哪兒來的底氣敢和我戴家作對”戴世鵬大步朝着楚驚蟄走來,怒聲呵斥。
“戴家主,你終於出現了”楚驚蟄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然後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脣。
戴世鵬渾身哆嗦,指着楚驚蟄,“你就是楚玉竟然如此對待我一雙兒女,今天如果不能給我戴某人一個滿意的答覆,休想走出這道門”
“楚某隻是覺得,你這一雙兒女缺乏教養,所以,順帶出手幫你管教一番”楚驚蟄一臉和煦的笑容。
戴世鵬臉皮抽搐,“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狂妄,大言不慚”
“我的兒女自幼管教從嚴,自身修養極好,他們的行事作風,我這個做父親的再清楚不過”
“且,就算他們做錯了什麼,也輪不到外人來管教,更何況你這個喪家之犬”
戴世鵬趾高氣昂,囂張到不可一世。
楚驚蟄微微一笑,他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你這一雙兒女爲何是這等品行了”
戴世鵬大致明白楚驚蟄的言外之意,只是,他覺得可笑的是,就算自己的兒女得罪了人,在金陵有幾個人敢找他戴家的麻煩
一般人在得知他戴家的分量之後,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糾纏。
可這個傢伙,竟然來找自己要說法,真不知道說他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說腦子有問題。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身份,如今我父親都現身了,你竟然還敢以這種姿態與他對話,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吧”
“說句不客氣的話,以我父親今時今地的影響力,再對比你林家的處境,能出來見你一面,是你祖上積德,你該倍感榮幸。”
“否則,你連舔本小姐鞋跟的資格,都沒有”
戴芷萱半邊身子縮在自己父親後面,然後點指楚驚蟄,一陣冷嘲熱諷。
楚驚蟄無奈苦笑,“豪門大族生養出來的千金,就這種素質”
“怎麼教育兒女,是我的事情。”戴世鵬冷漠以對。
“貌似,你戴家在金陵還沒達到隻手遮天的地步,爲人處世就敢這般目中無人,就不怕招惹到你惹不起的人”
“是嗎”楚驚蟄眯眼微笑,隨即,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鋒芒綻放。
有殺氣
戴世鵬畢竟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物,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只見楚驚蟄擡起踩在戴晨胸口的那隻腳,戴晨心中一喜,本以爲楚驚蟄害怕了,收手了。
可他還來不及高興,只見楚驚蟄那隻腳再次落下,踩在他的手臂上。
“咔嚓”
如枯枝斷裂的聲音響起,戴晨的右臂直接被踩斷。
“啊”
戴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每一個角落。
“你,你找死”
戴世鵬面目抽搐,他沒想到楚驚蟄竟然這般囂張,當着他的面行兇。
“這一腳,就當是我給你的教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戴家所招惹不起的”
隨即,楚驚蟄第二腳也跟着落下,踩斷了戴晨的左臂。
“啊,爸,你快救我,殺了這個瘋子,我要他死。”戴晨滿頭冷汗,面容扭曲。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可你不懂珍惜,這一腳是不聽話的後果”楚驚蟄慢條斯理地說道。
戴世鵬雙目血紅,青筋暴露,“狗東西,老子今天若不殺你,誓不爲人”
戴世鵬一雙眸子,血紅透底,額頭更是青筋暴跳,“混賬東西,我今天不讓你生不如死,誓不爲人。”
隨即他大手一揮,身後幾十號手筆趣島biqudaoxyz持棍棒的隨從直接衝上前,將楚驚蟄圍在中間。
哪怕是面對這般陣勢,楚驚蟄依舊面不改色,是使然坐回原位,穩如泰山。
同時,徐楓不動聲色地站在楚驚蟄面前,雙眸中帶着戲謔的冷笑。
“嘿嘿,要打架嗎貌似很久沒活動身體了”
徐楓活動指節,隨後,解開大衣,一襲墨綠色軍裝顯露在衆人眼前。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肩章給吸引了過去。
“提,提督”
衆人眼珠子都快炸裂,這魁梧男兒,竟然是一名軍方將領。
提督,放在金陵這種地方,那可真是隻手遮天的通天人物。
要知道,就算金陵的地方軍區一把手,在軍銜上,也只是提督。
而且,他只是那個人的隨從。
那
戴世鵬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連忙擡頭,看向巍然不動的楚驚蟄,渾身冰涼。
一名隨從都是提督軍銜,那他的身份
“你,你到底什麼人”戴世鵬口乾舌燥。
“呵呵,現在慫了之前的嘚瑟勁呢”
“來吧,我正好活動下身子”徐楓一臉冷笑。
尤記得,在南疆邊關,徐楓身爲楚驚蟄的近身侍衛,本身就是一個戰鬥狂人,每一次戰鬥,他就像是一支利箭,衝在最前面。
“不,不敢”
戴世鵬渾身發抖,而周圍的一衆隨從,也連忙退後,收起手中的棍棒,生怕被看見。
頃刻之間,再無之前的囂張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