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不想努力了[娛樂圈]》

    楚琛臉上露出個笑,主動說:“抱歉抱歉,我扯着他聊得太久了,容導您要罵就罵我。”

    “大家都是湊個熱鬧,哪裏存在什麼罵不罵的,只要以後你少NG幾條都好說。”

    楚琛嘻嘻哈哈地說好。

    段長珂坐在製片的右邊,再一旁是導演容久,見他擡起頭,容久便立刻給他介紹道:“這是我們的男一號楚琛,和男三號方臨。”

    “楚琛您應該經常看見,方臨您可能還不太瞭解,但他劇本圍讀很亮眼,我也很期待他今後的表現。”導演大概是喝了酒,心情很好,介紹完之後忍不住又誇了兩人幾句。

    製片好笑地接了一句:“容導估計是不看新聞忘了,人家段總哪裏會不認識小方啊,這不是剛把人家簽到自己公司嗎。”

    “哦哦,這樣,”容久應聲,倒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熱情地招攬兩人過來坐,“那不錯,還正好能順便當面祝段總收得良將。”

    楚琛順着坐到容久旁邊,方臨剛想隨便找個角落一點的地方坐下,可是因爲製片那句話,讓大家都想起來,段長珂不管怎麼說現在都是自己名義上的大老闆,自然還會善意地挪一挪位置,讓他跟自己的新東家坐一塊兒。

    方臨看着倒挺淡定,他知道席間有些人肯定好奇自己是怎麼簽上海林的,此刻肯定想借此探究一二。

    既然別人讓了位置,他也大大方方走過去坐下,還十分禮貌地、公事公辦地跟段長珂打了招呼。

    他的老闆點了點頭。

    段長珂依舊是一身黑色,不過換成了很凸顯氣質的戧駁領兩粒扣,看向方臨時的神情與其他幾次並無不同——除了在辦公室有些逾矩的那一回。

    “能簽下他,我也很高興。”段長珂淡淡開口。

    “小方表現很好的。”容久又忍不住誇了一句。

    “能喝酒嗎?不能喝直說,用水代替就行,”容久熱情,但也不會強行勸酒,“知道你們一個一個敬酒也麻煩,以後還要相處很久,不必這麼客套。”

    “容導,我不行,一喝就沒形象。”楚琛立刻舉手,另外兩個女演員也試探着把手裏原本倒好的酒換成白水或是飲料。

    “小方呢?要不要換?”方臨看着年輕,劇裏也是一個弟弟類型的角色,容久下意識覺得他應該也不能喝酒,主動問道。

    沒想到方臨搖搖頭:“沒事容導,我陪您喝,我酒量好。”

    容久還擔心他是因爲不好意思才這麼說的,又說了一句讓他不要拘束,不想喝沒關係。

    但方臨用自己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真的酒量驚人。

    容久今天的確很興奮,一直在席間說自己對這部劇的期望很高,又說對所有的演員都很滿意,對編劇及其他工作人員的合作也很期待,他一說到興頭上就想給自己倒酒,但肯定是不能勸段長珂的,段長珂不喝,一些演員也喝的水或者飲料,製片想陪他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於是一直陪他喝了很久,一杯一杯眼都不眨把酒當水喝的人,還真是方臨。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人會是個酒罈子,容久已經開始呈現醉態了,方臨卻只是臉頰微微發紅,其他一點跡象也看不出。

    段長珂明明就坐在他身旁,滴酒未沾,兩人除了最開始的幾句交流外,後面幾乎一點互動也沒有。

    不過也對,要是一向話少的老闆對自己的新藝人太關照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而方臨如果太熱情,又會讓人覺得他過於諂媚。無論如何,這都算是最穩妥的處理方式,方臨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他感覺有幾次,段長珂的視線好像若有若無地投過來,可又一直沉默。

    容久還是知道自己有了醉意的,他也不想太失態,打算就此打住。

    他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最後一杯酒,先是例行感謝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一飲而盡,說今天已經盡興。

    不過約是太激動,他還沒回到自己位置上,就朝段長珂這邊走過來。

    “段總。”容久即使有些醉了,也保持着基本的形象。

    見他好像有話要跟段長珂說,方臨剛準備站起來,容久就已經壓低了聲音對段長珂開了口:“不過還要真謝謝你第一次試鏡那天來了一趟,不然……”

    容久後面的話,方臨沒聽清。

    這場宴席持續了不少時間,不過進出還算自由,有些人已經離席,容久還在跟段長珂說着什麼。

    方臨從位置上離開,楚琛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沒想到你真這麼能喝,人不可貌相。我們一起回去——”

    他想着方臨應該要會劇組安排的房間,正要叫他一起走,方臨卻像被嚇了一跳,猛一激靈。

    “怎麼了?”楚琛疑惑。

    “沒有,剛纔在想別的。”方臨很快看上去就跟之前沒兩樣了,但卻沒跟楚琛一起回去,“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估計得晚點到。”

    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周邊只有一條街,店也不算多。楚琛不疑有他,說“好”,方臨就走到門口,很快消失了。

    -

    包廂裏,剛纔的熱鬧也逐漸散去,製片正跟別人客套着,一擡頭就發現投資方老闆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他連忙說了聲“段總”,不過對方好像在跟祕書交代着什麼,沒聽清,徑自走了。

    劇組也臨時給段長珂安排了一個房間,是同一酒店裏的套房。

    他並沒有在這裏留宿的打算,但他的下屬很貼心,即使知道他基本不喝酒,卻還是保險起見地準備了醒酒湯,以備不時之需。

    段長珂原本想讓司機來接,可臨到要打電話,想到什麼,猶豫了片刻。

    -

    看到那個從存下來以後就沒動靜的號碼突然來電,方臨站在便利店的飲品櫃前愣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

    “是我。”

    段長珂很簡潔。

    “助理準備了醒酒湯,你房間號給我,我讓他給你送過去。”

    “段總,我……”方臨手裏還拿着一瓶牛奶,怔怔道。

    他的停頓讓段長珂明白過來:“你不在房間?”

    “這就回去了。”方臨一邊說,一邊走到前臺結賬,脫口而出,“我……需要向您彙報我都做了什麼嗎?”

    “不必。”這次換對方頓了頓。

    眼看兩人話題結束,方臨原本是要等段長珂主動掛斷電話的,可突然想到什麼,他看着正在結賬的店員,用他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叫了一句:“段總。”

    段長珂沒說話,但方臨知道他在聽着。

    “我……還是要吧。”他語氣聽上去還算自然,“您房間號給我,我很快過來拿。”

    對面很安靜。

    安靜到方臨以爲段長珂不打算理會他這句話。

    可在長久的沉默後,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噠”的一聲,好像是打火機的聲音。

    段長珂說了一個數字。

    他只說了一遍,又道:“你要是想來,那就來吧。”

    -

    段長珂的房間在酒店頂層。

    等電梯發出最後一聲提示,方臨從裏面走出來。

    劇組在某些方面很細心,比如爲表重視,這一層只安排了段長珂一個人,確保不會有別的人打擾。

    方臨順着地毯一直往前走,很輕易就找到了段長珂口說數字對應的房間。

    他深吸一口氣,屈起手指,敲了兩下門。

    幾秒後,門從裏面打開,不久前還坐在他旁邊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段長珂替他開了門就往裏走,他打開玄關處的燈,隨意地說:“在桌上。”

    方臨手裏還捏着便利店裝東西的紙袋,他走進來關了門,把它隨意放在門口。

    桌上真的有醒酒湯,聞着是酸甜口的,摸上去甚至還有些溫度。

    段長珂還穿着席間那件衣服,第二粒釦子沒扣,看上去也不打算在這裏留宿。

    “容導人挺好。你不想喝,完全可以直接告訴他。”沉默片刻,方臨聽見段長珂說。

    除了臉頰微有兩片酡紅,他根本看不出剛纔喝了那麼多酒。

    “段總,我沒事。”方臨放下桌上溫熱的碗,站起來對段長珂說。

    不僅如此,他還往前走了兩步,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

    段長珂沒什麼反應,只是擡眸淡淡地問:“難受麼?”

    方臨又搖頭。

    “我喝酒很厲害。沒醉過。”

    段長珂輕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對方臨的肯定,還是別的什麼。

    “方臨。”他聲音不大,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意有所指地問,“你不喝醒酒湯了?”

    “我沒醉。”方臨仰起臉看他,雙眸清明,的確一點醉意也沒有,就連開口說話也聞不到什麼酒氣。

    “是嗎。”段長珂抱着手臂,在很近的距離裏與他對視。

    “那你來做什麼?”

    “我喝酒的確不會醉。”

    整個套間只開了一盞廊燈,方臨的話便順着兩人間距離很近的、涌動着的曖昧氛圍,揉進含混不清的昏黃燈光裏:“但段總要不要試試別的?”

    沉默好像只有兩秒,又好像被拉扯得很長。

    但方臨沒法計算這一段沉默了。

    因爲段長珂這次真的走近他,伸出手,用拇指和中指環住他細瘦的脖頸,不輕不重地揉捏着。

    “那麼主動。”

    方臨其實知道,從對方報出那一個數字開始,就是對他隱晦邀請的默許。

    段長珂的發問這次不像蠱惑了。

    更像一種審問。

    但他的手很熱,拇指輕釦着方臨的喉結,這樣不管自己說什麼,他的手指都會清晰地透過聲帶的振動先一步感知到。

    “就這麼想和我上牀?”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