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節,寺廟山門大開,臨近半晚時分,正有許多各種裝扮的普通人一塊坐在寺廟空地上的蒲團上誦經唸佛,聲音之大,直透出寺廟。
看到這一幕,陳強拿出對講機與貨車上的薛銅溝通:“我想我大概知道了爲什麼他們這麼吵還沒有被血屍找來的原因了?”
薛銅愣了一下:“什麼?”
“你不自己看嘛,圍着寺廟外二三百米的距離足足圍着一圈都掛着血屍,四面八方加起來不下三四百隻,這麼多血屍被吊起來,就算山下有血屍羣,再嗅到了同伴氣味之後也不會上來了啊。這不就是之前王一用來掩蓋氣味的方法麼?”
薛銅:“呃···”
到了寺廟門口,一念停住,轉身對着車前恭敬一拜:“施主,已經到了,請下車吧。”
話落下,陳強薛銅等人陸續下來。
丁剛站在寺廟前,不由得發出感慨:“哇,長這麼大頭一次在電視劇之外看到寺廟啊。”
懷抱着小陳茜的薛雅從旁邊走來,白了一眼丁剛:“去年咱們上五臺山你忘了?”
丁剛聞言瞬間尷尬,旁邊過來陳強擠眉弄眼的笑:“看吧,被記仇了吧?”
說話間,陳強挽袖子和薛銅一塊,將王一給從車上擡了下來,跟隨着一念,轉身進入寺廟。
衆人進來的時候都忍不住左右張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各個口中發出驚歎的聲音。
衆人的吵雜引來了寺廟中閉目唸佛的人們側目,衆人全都回頭看來,也沒人用心念佛了。
帶領着衆人的一名僧人見狀如此,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佛串,站了起來,大步走來到跟前。
一念看到這個僧人立刻恭敬彎腰,雙手合十虔誠道:“嗔念師兄。”
名叫嗔唸的和尚還禮一念,然後瞧了眼陳強薛銅他們,臉上生出疑惑表情:“師弟,這些施主是?”
陳強剛要說話,一念就哦了一聲,走上前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
話說完了,嗔念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對着陳強他們拱手施禮:“各位施主請跟隨一念去禪房休息,小僧去請主持。”
陳強還客氣呢:“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了。”
嗔念笑了笑,一念給解釋說寺廟每一次增加人口,都要由主持知道,而且來說,主持法明的醫術,也要比他厲害的多,讓他過來看看王一的情況也是好的。
一念這麼說,陳強薛銅衆人也就沒話說了。
只不過,臨去攙扶的時候,陳強留了一個心眼,讓陳斌和藍蘭留下來看着車子。
再怎麼說,貨車上還有許多之前收集到的物資,省的大家都離開之後,會有人從車上偷拿。
陳斌不理解陳強的意思,忍不住嘟囔,倒是藍蘭福至心靈,點頭表示沒問題。
一路跟着一念來到禪房,相比較電視劇上看到的,真實寺廟中的禪房更加的整潔幽靜,房間裏面,只是點着一盞油燈,房間不算小,足可以容納下來二十人居住。
“請將王一施主放在這裏。”一念領着衆人來,伸手一指牀炕說道。
陳強和薛銅小心翼翼的將王一放上去,倒是湯遙,很自來熟的打開了牀炕尾部的窗戶看窗外的風景。
隔着窗戶就是寺廟中間空地,也就是這百十人誦經唸佛的地方。
這些善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雖然說每個人的穿戴不比血屍爆發前豪華乾淨,但至少,每個人臉上的那種鎮定,卻不是可以僞裝出來的。
湯遙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女信中在的地方,回過頭來問一念:“我說一念師傅,平時大家每天都是這樣麼?我們往後要是住在這了,是不是也要每天誦經唸佛?”
一念謙卑的笑了笑:“這位施主,誦經唸佛只是看每個人,我們並不強求。而且,即便是誦經唸佛,也不是每天如此。只有每天早上和每天傍晚時分,寺廟纔會組織,其餘時間,都是各位施主自覺安排。”
黃庭指着自己鼻子:“我可以去麼?”
一念點頭:“當然。誦經唸佛的本意就是爲了勸人向善,如果這位老施主願意的話,小僧自然不會阻止。”
黃庭歡喜要去,被丁剛嗤笑嘲諷:“現在纔想着改好不覺的晚了麼?”
丁剛的話說的黃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會丁剛,要喊蔣芸一塊出去。
結果沒想蔣芸也不理會他,而是看着一念目不轉睛,把小和尚看的紅了麪皮。
好在這份煎熬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的,嗔念領着寺廟主持法明老和尚來到。
跟着老和尚的,還有三個年齡在二十七八的和尚。
一念在見到這些和尚的時候,很是自覺的低頭:“色念師兄,癡念師兄,貪念師兄。”
三個和尚同時單手豎起還禮:“一念師弟。”
和尚們的對話落到了衆人耳中,這讓湯遙不由得一愣,心說這三位的名字起得好古怪啊,算上剛纔那個嗔念,四個人名字分別是嗔,色,癡,貪,這怎麼聽怎麼不像是和尚的名字啊。
和尚們彼此見了禮,薛銅不似陳強那樣出身草莽,他起身來和法明客氣。
對此,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擺手示意無事,然後走來到了牀榻邊上坐下,看着躺在牀上蓋着被,雙目緊縮昏迷的王一,問衆人道:“這位就是王一施主麼?”
陳強和薛銅都點頭,前者更是想也不想道:“老和···老主持,你看,我們朋友能救麼?”
老和尚好教養,看了一眼陳強後笑了:“這位施主不用拘束,稱呼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只要心中向善,老和尚,老禿驢都行的。”
陳強:“···”
其餘人都白了一眼陳強。
薛銅搓着手看老和尚。
當着衆人面,頜下垂一尺白鬚滿面慈祥的老和尚伸出手來,放在了王一的手腕上,然後閉目沉吟。
丁剛見狀眨眨眼睛:“這是把脈?”
衆人都回頭看他,包括薛雅。
見狀如此,丁剛連忙捂住嘴巴不言語。
差不多有三五分鐘,老和尚忽然皺眉。
見狀,衆人又連忙問怎麼樣了。
老和尚擺擺手示意衆人別聲張,然後繼續把脈。
又過了一會兒,老和尚鬆開了手,擡起了頭,臉上表情凝重。
“大師,我朋友他···”薛銅連忙問。
老和尚把被子改好:“這位施主沒什麼問題,只是虧血而已,只要靜心調養一段就能恢復正常。只不過,這位施主的脈,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樣啊。”
衆人聞言愣住了,都眨着眼看老和尚。
老和尚捋着下巴上的鬍鬚:“這位施主的脈象中,好像透着一股死氣。”
這一句話,讓衆人大驚失色,紛紛看向尹心怡。
被這麼多人瞧着,尹心怡心裏也一咯噔。
王一的體質大家都知道,半人半血屍嘛。
以血屍的體質保持着活人的情感與思想,外表看起來,根本沒什麼區別。
萬萬沒想到,這老和尚只是把了一會兒脈就發現了不對。
“呃,大師,這樣的脈,有什麼不對麼?”
有半天,還是薛銅硬着頭皮問出來這話:“對病人有影響麼?”
老和尚搖搖手:“沒有沒有,這樣的體質很難得,恢復力更是要比一般人快的多了。他現在之所以還在昏迷,完全是缺少外部的喚醒罷了。一念。”
小和尚一念走上前來,雙手合十:“師父。”
“你去爲師禪房中把桌子上的藥拿過去送給你心念師兄,讓他煎上。”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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