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琳兒不肯下車，躲在後排座椅上哭泣着。
如同一朵單純的白蓮花，被強迫扔進淤泥內。
她不肯，她想要反抗。
可是她不敢。
“師傅，讓我去吧。師妹他......”
“住口！”
九靈厲聲呵斥着杜橫：“你？你一個男人，恐怕還沒等走近，便被李十二劈成兩半！滾！”
“是......”
杜橫雙拳死死攥起。
他恨自己無能，他恨自己不能一刀將李十二斬殺！
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心中的女神，去......
“哎！”
杜橫蹲在地上，雙目通紅。
“蕭琳兒，你忘記爲師說過的話？”
九靈站在車門處，冷聲道：“還不快去！”
“師傅，我......我害怕......”
蕭琳兒哭着搖頭，不停往車子裏面躲。
若是旁人看到，一定會十分心疼！
可九靈早已心如磐石！
她培養蕭琳兒這麼多年，爲的就是今天！
“你只需要走過去，吸引李十二注意力，自然會有人將其擊殺！”
九靈冷聲說着：“莫不是你對他心存曖昧，捨不得？”
“不！徒兒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蕭琳兒紅着眼睛，目光堅定道：“我去！即便是和那淫賊同歸於盡！”
說完，她手提長劍，推開車門。
大步朝着遠處走去。
背影，無比決絕。
“你徒弟，涉世未深。可惜，可惜啊！”
司馬無忌靠在車門上，點燃一支香菸。
目視着蕭琳兒背影，他長嘆口氣。
“傻白甜而已，這種蠢貨，只配淪爲工具！”
九靈面帶不屑：“這麼多年，我什麼都教過她，唯獨沒教過她人心！”
人心啊，最難揣測的東西。
也是最爲複雜的東西。
可被關在山門內十幾年，唯一知道的，就是對自己師傅服從。
“我猜，接下來，一定會十分精彩。”
司馬無忌深吸一口香菸，忍不住咳嗽聲。
“拭目以待吧。”
九靈目視前方，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
西北道。
楊樹旁。
兩道人影，在馬路這條直線上，越走越近。
春風又起，飛沙漫天。
李十二輕輕用手遮住眼睛，透過指縫，看到蕭琳兒那張熟悉的臉。
若她父親蕭龍尚在，萬山盟又豈會失控？
自己，又如何會失憶？
只可惜，當年北海七盟叛亂，蕭龍不幸戰死！
李十二雖然移平北海，但仍有漏網之魚。
倘若四年前那場叛變，真的和北海七盟有關係。
他一定親臨北海，讓那裏徹底變爲一潭死水！
春風很怪，剛纔還卷着風沙呼嘯而來。
現在，卻停下。
楊樹新出的葉子逐漸靜止。
落日西下，在馬路上將兩道人影無限拉長。
“傻白甜。”
李十二淡淡一笑，可笑容很快消失。
沒人知道，蕭琳兒這些年活的怎麼樣。
但一定，不會好。
作爲朋友，作爲上司，李十二愧對蕭龍。
愧對，自己忠誠的護衛。
“你纔是......傻白甜......”
蕭琳兒咬着牙，兩隻手死死捏着長劍。
“他們讓你來的吧？”
李十二大步走過去，站在距離蕭琳兒不足半米的地方。
蕭琳兒下意識向後躲避，可卻突然邁出一步，抱着李十二的腦袋，吻下去。
“呵，害臊！”
遠處，司馬無忌看到這一幕，直接扭過身，將菸頭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