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唐嫣雙臂死死環住唐毅的身體,將頭倚到他的肩上,讓淚水肆意地打溼他的衣衫。“你沒事了,實在是太好了!”
親眼看着哥哥從遍體鱗傷到完全康復,她的心情就像是跌至深谷的種子忽見光明一般,豁然開朗起來。
“嫣兒。。。”唐毅怔怔地看着妹妹,腦海中拼命地回想着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剛好像是在和一個人死戰,然後怎來着?我記得是被他打倒了,然後。。。然後。。。”他突然眼神一凜,猛地環住唐嫣的腰肢,宛如矯健的靈猴一般拔地而起,神色警惕地看向了面前的蘇雲。“你想做什麼?”
蘇雲簡直要被氣笑了。這唐家兄妹倆簡直就是一對二愣子,性子衝動又分不清楚狀況。這種奇葩簡直千年難得一遇,怎麼一口氣就蹦出兩個來,還正好讓自己撞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鬱結的情緒,然後看向唐毅,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說到:“剛纔發生了什麼,你不記得了嗎?”
唐毅雙眼中發出銳利的光芒,毫不避讓地對視着蘇雲:“我當然記得。我與你相約在此決鬥,水平不濟輸給了你。”
唐毅的話字字鏗鏘,言語之間的堅定之情讓人覺得好像他纔是最終的勝利者。蘇雲在心中暗自吐槽:他喵的,你這是真的腦子缺根弦,認爲輸了無關緊要;還是強撐着回懟我,想着輸人不輸陣啊。
他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到:“既然你記得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很慘,那麼清不清楚自己現在是爲什麼能夠平安無事地站在這裏?”他刻意地將“輸得很慘”四個字說得很重,目光灼灼地看着唐毅。
唐毅頓時語塞,心中也開始泛起了嘀咕。身旁的唐嫣將身子向他靠了靠,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到:“哥哥,是這個傢伙救了你。”
唐嫣話音剛落,唐毅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好嘛,勝敗乃兵家常事,自己技不如人敗下陣來不算多麼丟人;這個蘇雲喜歡多管閒事,自己被他所救,也不算多麼丟人;可是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被一個人痛揍一頓,然後被他親自治好了,這實在是太丟人了。更然他覺得顏面全無的是:自己能甦醒過來全靠這個蘇雲,但是剛一醒來就對人家怒目而視,還是在妹妹的提醒下才知道。
我這麼多年辛苦積累下來的名望啊啊啊!!!唐毅在心中咆哮着,恨不得一刀砍了自己。
如果是當初那個還未曾見識過外面世界的青澀唐毅,可能真就掏出刀砍下去了。但是如今他已經在外打拼多年,早就變得更加沉穩。他低着頭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頭看向蘇雲,將手從妹妹身上拿開,然後膝蓋一彎,朝着蘇雲重重地跪了下去。
唐嫣:Σ(っ°Д°;)っ
季寧、納格爾:(′⊙w⊙`)!
蘇雲:?(o???o)?。。。
大俠,你這又是搞哪一齣?蘇雲的心裏一萬個問號狂奔着,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唐毅這個人,這就是白癡的腦回路嗎?
“對不起,唐某人實力不濟,在決鬥上輸給了閣下。又蒙受閣下的恩典卻不自知,無意間衝撞了恩人。唐某人心中有愧,故而行此一跪,斗膽請閣下原諒。”唐毅目光垂地,語氣殷誠地說到。
在蘇雲一頭霧水,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腦海中傳來了一個聲音:“聽得到嗎?”他嚇了一跳,正要回頭張望,卻聽到聲音再次傳來:“不要亂看,是我季寧,這是我在用一種祕法給你精神傳音。你聽我說,唐毅這個人,我師兄在提起的時候流露出了一種由衷的讚佩之情,對他讚賞有加。我原以爲是這個人善於營銷,在外傳播了關於自己的不實信息。但是看這個情形,關於他的傳聞應該不是假的。他之前挑釁你,或許是另有隱情,不如先與他和解,再詳細詢問。”
蘇雲心中瞭然,便咂了咂嘴,慢悠悠地攙扶起了唐毅,嘴裏說着一些不輕不重的話來安慰他到:“不必如此,剛纔你昏迷過去了,對於我治療你的事情全然不知,怪不得你。”能做出這番舉動,完全是聽從季寧勸告的緣故,蘇雲的心裏還是十分不滿的,對於唐毅兄妹並沒有完全原諒。
唐毅再蘇雲的攙扶之下站起身,又向他行了一個大禮,輕輕吸了一口氣,目光躲閃、猶猶豫豫地說到:“這個、閣下的爲人實屬光明磊落,之前唐某人沒有詳細瞭解,貿然挑起了事端。這件事我實在是無法原諒自己,請幾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宴請各位,全當是給蘇。。。蘇先生賠罪。”他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又深吸一大口氣,目光渴求地看向蘇雲。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吧。你我之間或許還有些誤會,正好一次說清楚。”蘇雲咂了咂嘴說到。
“好!”唐毅聽到蘇雲答應了他的“賠罪酒”,立刻神情振奮了起來,“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如果時間方便,那就今明兩天。蘇先生以爲如何?”
“我今天有點累了,就明天中午吧,地點定在香食府。”蘇雲淡淡地說到,心想又給張兄漲了點業績。
唐毅語氣激動地答應了一聲,又向他鞠了一躬,拉着妹妹離開了。
“這傢伙請我喫飯這麼積極,該不會是要蓄意謀害我吧。”蘇雲看着唐毅離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道。
“應該不會,你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季寧走到他身邊,笑着說到。“他宴請你,應該無非就是出於兩個目的。第一是看你實力不凡,想要結交。第二就是真的心中抱愧,想要像你道歉。無論是哪一個,都對你沒有壞處,最少還能白得一頓飯。”
蘇雲翻了翻白眼,對於季寧的調侃感到很意外。這傢伙在幽林裏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嘶~疼疼疼!”幽林之中,一個男子靠在女子背上,發出一聲大喊。
“哪裏疼?”紅衣女子聽到後立刻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語氣關切地問到。二人正是餘詩涵和曹笙,此時他們已經匯合,決定先回到附近的城鎮再作打算。
“胸口疼,你剛纔不在的時候,我受到了野生靈獸的襲擊。”曹笙聲音虛弱地說到。
餘詩涵聽完,頓時感到十分無語:“你這傢伙想騙我?我走的時候可是將護身水晶放在你身邊了。回來的時候,裏面的魔力可是絲毫沒有消耗,你倒是說說,是受到了什麼無形生物的騷擾?”雖然這樣說着,她的語氣中卻沒有任何的責備之意,聽起來倒像是在和親人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