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子集將自己跟闔玉之間的恨跟西躍與北國的仇分的很清,他可以爲自己錯誤買單,也可以爲此拿命向闔玉做抵,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議在她不能對西躍放肆的前提下的;
務子集話音一落,闔玉就癡癡的笑了起來:“哈哈哈........”
她笑了很久,笑得眼淚都滴乾了,這才緩緩道:“如果抵命就能恕罪,那我還做這些無聊事幹嘛?”
闔玉一面說着話,一面放肆的放周圍看了一圈,又再徐徐道:“若是你人死魂消,就能償命抵債,那我隱瞞身份潛伏北國二十餘載的意義又在哪裏?我匡扶北國對抗西躍的意義又在哪裏?我以命換血勢要舞傾城取古女茉兒的意思又在哪裏?難道你以爲我不惜一切的做了那麼那的事情,只是爲了要你命嗎?”
話到此處,闔玉頓了頓,再次譏諷說道:“你我師出同門、手法相當,若想讓你償命,我悄無聲息就能把你滅掉,這點別人不清楚,你應該明白纔對,我之所以不讓你死,就是爲了讓你親眼看着所在乎的一切毀滅”
“殺你有什麼意思?殺了你墨玉就能活過來了嗎?殺了你我的心就不會再痛了嗎?殺了你,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消了嗎?”
“不會,都不會”
“墨玉已經不會再醒過來了,我也不願意爲了你一味的委曲求全”
“我不讓你死,只是不想做墨玉不喜歡的事情,她不想我因她的事遷怒你,我就不怒,她不想讓我動手殺你,我就不殺,我答應過她的,我都一應做到了”
說到這裏,闔玉又笑了,她笑得有些癡,也有些鬼魅,笑完,她又捂着心口說:“起先答應墨玉不殺你的時候,我這心裏還是很不痛快的,然而,就在我糾結要不要殺你的那段期間,機緣巧合下遇到了後來的師傅,北國巫醫府上一任的主人,在他建議下,我忽然發現了一件比殺你更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毀了你,毀了你苦心經營在乎的一切”
“在把你殺了讓你不痛不癢的死去,和讓你失去最在乎的名和利以後,再在痛苦愧疚中渡過餘生,我果斷選擇了後者”
務子集憤怒道:“後者只是你個人的選擇,能否成功還得要看天意”
槐樹林事後他已大徹大悟,不再醉心名利追尋不屬於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他一心向着古女茉兒,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儘自己餘力匡扶皇室正統,扶保大義本就是帝師府建立的初衷,他改變了,可闔玉仍活在過去不知變通,如此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他就是想保也要護得住纔行;
古女茉兒甚少主動派人來帝師府找他,就連皇權更替腥風血雨也沒着人讓他親自參與,那期間,他有派人透過曲幽然問詢古女茉兒的意思,得到的答案都只是讓他好生休息即可;
皇權更替之時,他務子集只需要坐在府裏按兵不動,就能杜絕謠言漫天、將外界的所有紛爭平息,但那夜掩一一出現,他就知道將有大事會發生了;
掩一爲古女茉兒帶到的話非常簡單,就是讓他帶人早先他們一步趕到子鳴山腰地界駐守便可,至於去那待那具體要做什麼,掩一沒說,務子集也沒問;
根據掩一指示,他漏夜帶着帝師小一輩的精銳提前趕來了這裏,古女茉兒沒讓他動之前,即便心中再急也只能遵照吩咐躲在一邊觀察形勢;
先前,務子集躲在暗處,雖知道古女茉兒對手是闔玉卻不知她真實身份爲何還能坐得住腳,待他見到藥祖,再他聽到藥祖叫闔玉師姐那刻,腦子就已轟然炸掉了;
原來這些年來掌北國巫醫府與自己爲敵的人並不是旁人,而是多年陪伴身側默默付出卻不得回報,在墨玉離世後倖存投活下來的原配娘子......
再次面對闔玉之時,務子集再也無法把她跟往昔曾跟自己同牀共枕的那人聯繫一起,她的面貌不復從前,連性格也發生了古怪轉變,要不是因爲她變化太多太大,他也不至跟她鬥法那麼多年而對真相一無所知;
她變了,聲音與從前不再一樣,身影也再沒了從前的影子,她從裏到外的將自己改變成了另外一個與從前毫不相干、連務子集不走心都無法辨別身份的人;
務子集以爲闔玉的改變是從墨玉死後纔開始的,殊不知,她的改變是在更早以前,在她發現務子集無心於她,一心想要奪取小師妹歡心的時候她就變了;
以前有墨玉在,她可以睜一隻閉一眼,知道也權當不知道,默默跟在務子集身邊隨墨玉一起生活,那時的她心裏已經沒了務子集,只是務子集尚從沒將心思放她身上,所以對她的改變也絲毫不在意;
墨玉死的那刻她心和人就一起跟着死了,活着的這個軀殼只爲復仇存在,西躍?北國?這些身外的東西她都已不在乎,唯一支撐她活着的信念就是:摧毀務子集,摧毀他在意的所有東西,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她都在所不惜;
從前這個想法在闔玉心中縈繞的時候她沒有過愧疚,現再見務子集也是一樣,非但沒有覺得如此有何不對,還認定非如此不可;
務子集看她的第一下的眼神中確實閃過少驚訝,可那種震驚之情很快便被他隱藏收起,再擡眸的之際,眼裏已盈滿了算計;